何明宇早在從邊城回來之後,就已經去了他們先生那裏報道,恢複了課業,以前回來的時候,他也不過是隻有一點兒的時間可以跟小久一起玩兒,但現下卻是每天回來了之後,就把小久接到了他自己那裏,陪著他一塊兒做功課。
謝貴生輕輕的趴在那窗角瞧著裏麵的那二少爺懷裏抱著一個小肉球一般的小久一起讀書的畫麵,眯著眼睛笑了起來。
“謝叔,您這是做什麽呢?”
一個聲音就在謝貴生的耳朵邊響了起來,嚇了謝貴生一跳,猛然回頭一瞧,一小子就站在他身後也巴望著往裏麵看呢。
謝貴生沒好氣兒的推了推他,把他推離開了這裏之後才小聲說道:“你沒事兒在這兒做什麽。”嚇了老子一跳。
“嘿嘿,我這不是打這邊兒走呢麽,瞧見謝叔你在這兒,就過來打聲招呼。”
謝貴生嘴角抽了抽:“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別在這兒瞎湊合。若是擾了小少爺的學習,看大少爺回來了之後收不收拾了你。”
那小子一臉的訕笑,抬了抬手指指了指裏麵:“那謝叔,咱們要不要把小久少爺帶出來?”
謝貴生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不用了,正好,小久也是要啟蒙的,小少爺帶著挺好的,倆人湊在一起也是個伴兒。”
謝貴生觀察他們倆不是一天兩天了,當然,這還是婉雲囑托他來的。男人嘛,沒有那個細心勁兒,但自家閨女的吩咐,謝貴生是沒有半點兒推諉的。說辦到就必須給辦到了才好。原本婉雲說的是讓他沒啥事兒的時候過來瞧瞧,謝貴生倒好,一天按著三頓飯走,見天兒的過來瞧著。
不過這倒是讓大家放了心了。何明宇別看年紀不大,可是要說有定力,那也是不輸大少爺的主兒,倒也不愧是何家的人。按理說,倆小孩兒湊在了一塊兒能是個什麽後果,大家也是能多少猜得到的,基本上那就是一場‘世界級大戰’,能學習?
但謝貴生觀察了一段兒時間發現,倆孩子湊在一塊兒是玩兒,玩兒的邪乎著呢,但卻是在做完了功課之後。
倒也奇了怪了,倆小孩兒倒是也能安穩的呆住。
謝貴生想到這兒就心情舒暢,這倆畢竟都是在自己跟前兒長大的孩子,誰還能不盼著他們好了。
“行了行了,你小子也別湊在這兒了,走吧,跟著我一塊兒走,別擾了小少爺他們用功才好。”
謝貴生看了一眼那小廝,直接拽著人就走了。
何明宇的這塊兒書房算得上是婉雲特特給他空出來的地方,這地方雖然不偏僻,可往日裏過來的人也是不怎麽多的,倒是算得上是挺幽靜的一個地界兒。
小一小二以及安排在何明宇身邊兒的一個小廝就守在門口呢,若是主子有了事情,倒也不至於這兒一個能用得上的人都沒有。所以謝貴生倒是很不必擔心了他們的事情得不到解決。
小廝哭笑不得的被謝貴生拉走,倒是順暢的很,他也並不是那等看不清臉色的人,哪兒還能擾了小少爺上進的啊,他不過就是好奇的往裏麵看了看罷了,竟是還被謝叔給嫌棄了,他也是冤枉的厲害好不好。
“哦,對了,謝叔,這個婉雲那丫頭養著的團子咱們要不要給他弄個窩住著?”
窩?幼鷹是有窩住著的麽?謝貴生不太清楚這個事情,不過這小廝既是這麽說了,他倒也沒攔著,直接點了點頭。當然小廝也沒比著他好多少,以為謝貴生是知道的呢,他這麽試探的問上了一句,竟是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小廝的木匠手藝好的很,當即眼睛一亮,準備給那團子弄出來一個豪華型的窩出來。
何子晉他們的腳程並不怎麽慢,尤其是身上背負著聖上的旨意的時候,回來的要更加的快速一點兒。
臨近京城的時候,饒是一貫沉穩的何子晉也不由自主的開始走了神兒,更別說他身邊兒的那個嬉皮笑臉的解宏遠了,更是時不時的就緊張了起來。張將軍他們雖然是知道解宏遠家裏的情況的,但卻是不知道這解家除開這個逃出來的解宏遠之外,竟是還有一個小娃娃的存在,隻以為解宏遠這是鑽了牛角尖想到了已經故去了的解家的眾人了。
這一點,張將軍卻是不好多說的,畢竟下令處置了解家的聖上,解家的一幹人等都已經死了個精光,任是誰都不能空口白牙的直接就讓解宏遠沒有半點兒心結的繼續效忠了聖上。最起碼他老張是不能開了這個口的。誰家的兵,誰自己心疼。
隻是,這話不好說,但卻是不能不說,他就生怕這孩子真個鑽了牛角尖,到了聖上的跟前兒犯了混,那怕是聖上再大的心胸,他能繞過了這孩子,怕是那些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饒不了這孩子。
而且,讓張將軍頭疼的還不緊緊隻有解宏遠自己,何子晉,熊銘,不論哪個,跟聖上,都有那麽點兒……
張將軍騎在馬上,原本因著要回京城可以見見那些個老夥計們的好心情,登時消散了個一幹二淨。
揉了揉額頭,轉頭看向自己的侍衛:“還有多久到?”
“將軍,還有約莫三天左右,若是腳程快的話,明後天也就應該到了的。”侍衛估摸著是以為自家將軍著急了呢,心裏就不免帶著幾分思量,一會兒休息的時候還是跟其他幾個將軍打好了招呼,盡快的回去吧,免得自家將軍惦記。
“不用著急,緩緩的走吧,總不好到聖上麵前還灰頭土臉的。”
侍衛有點兒驚訝,但隨即就應了下來。自然是自家將軍說什麽,那就是什麽了,至於是不是借口什麽的,侍衛表示,自己啥都不知道。
張將軍並沒有讓大軍快速行進,何子晉他們是第一個知道的,聞言略微的想一想倒也明白了幾分。不由得有點兒哭笑不得。
解宏遠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微微的歎了口氣,抬眼看了眼自家兄弟,臉上都帶著點兒苦巴巴的意味兒:“我說即便是聖上那個啥,但我也不至於真個做出來點兒什麽,畢竟,”畢竟他們解家不僅僅是自己活著,同樣,還有一個小的在呢。
況且,要說他們解家真個半點兒罪責也沒有的話,哪怕他當時還是個並不怎麽關心這些個事情的解家小少爺也是不能明晃晃的拍著自己的胸口告訴世人,他們家是完全清白的,丁點兒罪責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