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貴生是半點兒都沒有接收到那小廝的同情的眼神兒,雖然身邊兒的目光略微有些讓人忐忑不安的,可到底這眼前的事兒也太重要了點兒,倒也一時讓他顧不上那讓他坐立不安的目光了。
婉雲微微的點了點頭:“這事兒不論是真的還是假的,都是要告訴何子晉的,他那邊兒好歹能想點兒招兒,但咱們這邊兒,”
婉雲心裏歎了口氣,他們這邊兒,要人沒人,要啥沒啥,別說魯王府了,就是平日裏去城裏都還要掐著時間,不能太過頻繁的進城。
這邊兒一確定,那邊兒婉雲就給在邊城的何子晉去了信,信上倒也沒多說別的,隻是把這邊兒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說清楚了,順便兒也把那塞在大紅荷包裏的紙條,也塞了進去,一起都讓團子帶去邊城。
由於知道了大太太的消息,不論是不是真的,他們總是要做點兒什麽的,即便是不能去了魯王府,可到底還是能夠去城裏的魯王府附近轉上一轉的,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有了機會呢,當然,即便沒有機會,也可能探知點兒別的情況,總好過一直在這莊子裏呆著著急吧。
原本大太太失蹤的事情,隻有婉雲和謝貴生知道,現下,這莊子裏卻是全都已經知道了。謝王氏從接到了那個紙條開始,那臉色就不怎麽好看,不過卻是沒有著急忙慌的詢問了謝貴生他們到底在邊城的時候都發生了什麽。當初沒有問完,不過是因著大過年的,事情過去了,他不提,自己也不好提,隻等著年節全都過去了,再說。
倒是沒想到,自己還沒有先行提起來,這就碰上了這種事情。
謝王氏也是壓下了火氣,靜靜的等著邊城那邊兒的消息。
而已經接到了婉雲這邊兒用團子傳過來的信兒的何子晉等人,不由得有點兒詫異。原本以為許氏即便是不想要回了潁州,但最起碼也是能顧好自己的,但那人卻是被人抓起來了?
何子晉不由得看了眼愣怔出神了一樣的何瑞何大老爺了,轉過頭目光沉了下來看向了小六子:“最近他們可有消息傳回來?”
小六子楞了一下,想了想聞言搖了搖頭:“最近的一次消息傳回來的時候是在五天前。按照慣例,這幾天也是該有消息了的。”
所以倒是不能確定,他們手上的這個消息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何瑞何大老爺此時緩緩的回過了神:“讓人查探查探,不論這消息是真的還是假的。”
何瑞何大老爺倒是一反平日裏的平和,此時的語氣出奇的強硬,倒是帶了幾分當初在大殿上的氣勢。
小六子縮了縮脖子,看向自家大少爺。
何子晉微微的點了點頭,旁邊兒一直皺著眉頭的解宏遠,目光閃了閃:“讓那邊兒看著小久的人也跟著過去瞧瞧。到底是讓他們太閑著了,怕是要閑出了毛病了。”
何子晉並沒有拒絕了解宏遠的幫忙,他們在京城原本留下的人手就不多,還大多數都在婉雲的莊子上住著,那些個明處的人,他是半點兒都不想動,也不能動的,而私底下的人,卻是並沒有多少。畢竟何府是個被貶謫了的,若是真還能在京城留下那麽多的人手,那才叫怪事兒呢。
何子晉等人耐心的等了兩天,該到的消息仍舊沒到,何瑞何大老爺越發的急躁了起來。
有的時候人的感情,還真得不能用一星半點兒的緣由就能解釋的清楚的。
何瑞何大老爺明明是已經對許氏失望透頂,也厭煩了,所以才會真的下了休書,不惜把她送還回了潁州,但一旦知道了她出了事情,何瑞何大老爺卻是又是頂頂擔心了她的。
解宏遠微微的挑動著眉毛,從何瑞何大老爺那張板的緊緊的臉上收回了目光看向了何子晉:“我那邊兒的人還沒有傳回來消息,這事情不一定有準兒,千萬要沉得住氣。”
魯王可不是什麽人都可以隨便動的,一個鬧不好,隱忍了這麽長時間怕是都要白費。
傍晚,何子晉從自己臥室的牆後拿出了那邊兒賬本兒,歎了口氣,除開那賬本之外,裏麵還放著一個小盒子,小盒子裏麵裝著的不過是幾頁不怎麽起眼的紙張,但上麵記錄的內容卻是半點兒都不簡單。
當晚,何子晉把東西收拾利索,跟小六子囑咐了一聲,連夜騎馬就返回了大營。這次既沒有叫上解宏遠,也沒有驚動了這何府裏麵的其他人。
等第二天一大早解宏遠起來的時候,從下麵的人嘴裏聽見何子晉連夜回了大營之後,就暗道一聲壞了。
這大營裏麵有沒有人過來傳信兒讓他們回去,著急找了他們回去的,解宏遠心裏有數的很,軍營裏現下也沒有什麽大事兒,不然他們也不可能會這個時候回了何府了。但何子晉現下去了軍營裏,怕是並不是因著軍營裏有人找,而是他在找軍營裏的人。
解宏遠揉了揉額頭,看了一眼心思不屬的何瑞何大老爺,頭一次,解宏遠對著何瑞何大老爺臉上並沒有了笑意。目光深邃的厲害,歎了口氣,讓小六子把自己的馬牽出來,連早飯都沒有吃,就上馬緊追著何子晉一起回了軍營。
小六子的眉頭皺了起來,打發了一邊兒小心瞄著他的其他小廝,小六子看了一眼坐在上首同樣也並沒有什麽食欲想要吃飯的何大老爺,捏了捏拳頭,同樣撇開了目光。
解少爺臉色不好看,雖然並沒有說什麽,但小六子還是能從他的臉色上推斷,自家主子怕是要去做什麽。
小六子右眼皮跳的厲害,有些忐忑不安了起來。
想要跟京城那邊兒的婉雲說點兒什麽,但團子卻是被派回了京城,並沒有在這邊兒。這下可好,這次是連個可以說話商量的人都沒有了。
解宏遠騎著馬飛快的往軍營那邊兒走,這一路上想的不少,卻是仍舊拿捏不準何子晉會去找誰,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何子晉的身上怕是有那魯王一黨的些許東西。
當初他們會來到邊城,也不過是因著那些個人的手還伸不了這麽長,這邊關是他們想要觸碰卻是半點兒搭不上手的存在。
當然,這前提也是因著聖上,還沒有昏庸到把國家的立足之本也讓某些人糊裏糊塗的插手進來。
但即便這邊軍可以保下了他們這些人,但卻是半點兒都不能認為,這邊軍就可以跟京城裏麵的那些個人相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