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明宇別別扭扭的看了一眼蹲在自己麵前的婉雲,小臉兒紅了個徹底,嘴唇動了動,吭哧出了一聲:“不是。”
何明宇跟婉雲熟悉的很,但自己的那點兒別扭的小心思也不好意思說啊。
何子晉微微扭了一下眉頭,他是不願意讓婉雲的目光都落在自己弟弟的身上的,所以特別無情的直接就給戳穿了:“他就是跟父親鬧了點兒別扭,一會兒就好了,很不必管他。”
婉雲微微挑了下眉頭看著何子晉,所以呢?
不管他,難不成要管著你?
婉雲雖然沒有問出來,也沒有明確的說出來,可何子晉就是看懂了婉雲目光裏的意思。
何子晉的目光微微的往外撇了撇,但隨即就又轉頭對上了婉雲的目光。
要說倆人有沒有關係什麽的,但是看著倆人的舉動就能清楚明白的很,有的時候,兩個戀人之間,是掩飾不住的,就如同此時的何子晉一般。
何明宇氣鼓鼓的撅起了嘴,拉了拉自己哥哥的褲腿兒,卻是壓根兒就沒有得到自家哥哥的一個愛的摸頭,隻能小大人兒一般歎了口氣。
而其他人倒是也有知情識趣兒的,都給他們讓開了地方,不論是說什麽,做什麽,他們不打擾。
隻是,這時間倒是短暫的很,何子晉明明覺得自己隻是剛剛看了婉雲一會兒罷了,竟是已經就到了時間了。哪怕何子晉一貫的冷靜成熟,也免不了臉上帶出來些許的懊惱。
那邊兒的謝貴生他們已經套好了車馬,目光直戳戳的盯了過來,那目光的灼熱恨不得立馬就能把人灼燒出幾個窟窿似的。
雖然何子晉對這種目光並沒有什麽,但為著婉雲的名聲著想,他也是不可能在這麽多人的目光注視之下再說些許別的。隻能小聲的開口說了一句:“在京城好好的,等你及笄了,我定是會去的。”
去了做什麽,何子晉沒有明說,但卻是跟明說也差不多了。何子晉禁不住側著身子,擋住了謝貴生他們的目光,捏了捏婉雲的小手。
這偷偷摸摸的模樣,別說婉雲了,就是何明宇都沒見過自家哥哥什麽時候竟是這麽大膽了。
不過轉瞬,婉雲就笑彎了眼睛,回手也捏了捏何子晉的。
“雲雲,咱們該走了。”
“哎,知道了。”
婉雲回過頭看著何子晉:“那,我在京城等你。”說完,抬手拉過何明宇,轉身往馬車那裏走去。
婉雲倒是想要回頭看看何子晉的,隻是架不住身邊兒有個可以稱得上是現場直播的何明宇的存在,她哪怕不用回頭,光是聽何明宇在那兒念念叨叨的,都能知道何子晉現下到底是個什麽表情了。
隻是早分晚分,早晚都要分開的,婉雲走的幹脆的很,她身後的何子晉眼裏的幽怨都快要冒出來了。
謝貴生等人就當自己什麽都沒有看見一般,壓根兒就沒準備提醒了婉雲。這若是提醒了,婉雲再一心軟,他們今兒是別想要走出邊城了。
爬上了馬車,馬車緩緩的開動了起來,行駛出了何府的院子裏,柳絮今兒倒是沒有往常那般湊上來跟婉雲說話,而是被墨生拉著站在了一旁,眼巴巴的看著婉雲他們走。
婉雲撩開的車簾看見了這一幕,目光暗淡了幾絲,對著看過來的柳絮擺了擺手,隨後就放下了車簾,沒有再往外看上一眼。
謝貴生等人兩輛馬車,十幾個小廝騎著馬,這一隊人也算不得人少了。但在何子晉看來,這些個人仍舊不保險的很。想到自己今兒已經請了假了,轉頭看了一眼小六子,“去把我的馬牽過來。”
小六子楞了一下,隨即看了一眼那還沒有走遠了的馬車,立馬笑著應了一聲,轉身回去,把大少爺和他的馬都牽了出來。
小六子站著的位置和柳絮的並不遠,吩咐了小六子之後,眼眸一轉就看見了被墨生緊緊拉著的柳絮,登時眉間的褶皺一閃而逝。
柳絮跟婉雲的感情他是知道的,倒是沒想到,竟是因著一個墨生,此時倆人倒是出了點兒問題。
何子晉的目光在墨生的身上一閃而逝,卻是讓墨生渾身都抖索了一下,手不由得更加握緊了些許。
柳絮的情況,柳絮爹娘也是看見了的,剛剛婉雲他們著急走,他們沒說什麽,此時人都已經走遠了,柳絮娘臉色並不是很好的看了一眼兩個人,隨後就召喚了柳絮回了屋子。
後麵的情況何子晉沒有再關注,小六子已經把馬牽了出來,一邊兒把韁繩遞給自家大少爺,一邊兒小聲的說道:“大少爺,奴才剛才回去的時候,可是瞧見大老爺站在門口看著呢,想來也是不放心小少爺的,嘿,剛小少爺可是白別扭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兒,既是父親並沒有來送明宇,那此時就應該不可能是因著明宇的事情站在門口眺望才對。
何子晉心裏有疑惑,但卻是並沒有說出來,隻應了一聲,看了一眼小六子微微挑動了一下眉眼。
“嘿嘿,少爺,您不放心婉雲他們,奴才自是也不放心了您的,這不跟著您一塊兒過去也好有個什麽跑腿兒的事情,您也可以有人吩咐嘛。”
小六子諂媚的對著何子晉笑了笑,看著自家大少爺並沒有明確的反對了他的跟隨之後,連忙利索的翻身上了馬匹,笑嘻嘻的道:“大少爺放心,奴才定是不會拖了少爺的後腿兒的。”
何子晉對於小六子的跟隨並沒有說什麽,直接甩開了馬鞭,往前跑去,小六子交代了一聲家裏的其他下人守好門戶之後也跟在了大少爺的身後走了。
門口剩下的小廝紛紛看著那漸漸跑遠了的身影嘖嘖兩聲,那聲音裏麵的意味讓人說不清道不明的。墨生站在門口,往府裏看了看,又抬頭看了看那漸漸消失的身影,手指緩緩的挪動了幾下,才嗤笑一聲,轉身回了何府之內。
唐管事看著人群都散了,才從角落裏閃身走了出來,晃了晃腦袋,隱約的還能聽到些許的歎息的聲音,也不知道是對著府裏的其他人歎氣,亦或是對著婉雲他們妥協了似的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