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晉忍著想要進去細細的看看自家人是否還安全,是否都在的心思,默默的閉上了雙眸,安靜的等。
而邊城裏麵猛然之間發現遊蕩在外麵的韃靼軍隊的人除開那些個已經死了的,全部都消失不見了的時候,眾人還莫名的有點兒不安了起來。當初韃靼的人就是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邊城裏麵,現下又悄無聲息的走了,這中間,到底有什麽,他們誰都不敢輕易的相信。
而邊城北城的守城軍軍營裏麵,氣氛格外的凝重。軍營被人為的關閉了起來,外麵有那些膽子大一些的跑到了守城軍軍營門外求救的百姓都已經邊城了一具僵硬的屍體,原本幹淨的地麵兒也早已染成了血紅色。
軍營裏的大兵們的家人大多數都是邊城裏麵的人,剛開始被人圈在裏麵聽不到外麵的動靜,可過後不久就察覺出來有點不太對勁兒了起來。
隻是,原本的不安,因著守城軍的上下官員們都在安撫他們說是要特訓,而被耽擱了下來。不論大家信還是不信,此時他們隻能選擇相信。門兒,他們是出不去的,況且,一旦上麵的人說的是真的,他們隨意反抗的結果就是把自己安全的,活的好好的家人都給牽連了起來罷了,他們賭不起。況且他們進了軍營,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一切都要服從命令。
除開那些個決定著守城軍存活的那些個大人之外,其他的士兵完全不清楚,就在他們統一都在校場上揮灑著汗水的時候,自己的親人朋友正在度過生不如死的那一段兒時間。
而現在,何子晉他們的到來,打亂了一切計劃。
原本從熊大帥那裏帶著人走了的周大人此時赫然出現在了守城軍軍營當中。當然他此時顯然也比著那在熊大帥那裏的地位要高上很多。
文將軍雖然是坐在了上首,可那時不時看一眼周大人臉色的樣子,可真真是著實不好看的緊。
不過文將軍抖不起來也是真的。別的城鎮裏,守城軍的掌權人誰還不是手裏握著跟知縣知府同等的權利,雖然平時用不上,可握在自己手裏的就是握在自己手裏的,走到哪兒都是要被人高看上一眼的。
但在邊城,這種權利完全沒有。
別說跟邊城的知縣知府同等權利了,就是邊城壓根兒就沒有什麽知府,這兒的知府還是邊軍的人暫時代理的呢,更何況同樣出身武將的守城軍。
平日裏大家的目光都在邊軍的身上,守城軍存在與不存在好似都沒有什麽關係。邊軍就是邊城的守護神,是大沅的守護神,而他們守城軍,在邊城被壓製的厲害。當然,這種壓製,並不是熊大帥他們的打壓,他們還沒有那個閑工夫去跟文將軍鬥這些,其實若是文將軍樂意,去熊大帥那裏說上一說,熊大帥說不準都能把暫代知府的權利都會丟給了他。
還能省的輪到他手底下的那些個人的時候,各個臉色都不怎麽好看。
隻是,文將軍從來都沒有說,他隻是默默的背對著邊軍咬牙切齒的罷了。
“周大人您看,這他們的人回來了,咱們是不是要,”文將軍在自己的脖子上比了比。雖然對著熊大帥等人,文將軍格外的慫,但外麵若是何子晉等小輩兒的話,他是半點兒都沒有想要後退的意思。
被文將軍問了的周大人眉頭皺緊了,頗為不悅:“怎麽?竟是還想要把咱們大沅的人也宰了?你倒是心性好的很啊,信不信你現下把他們宰了,你就完全不用再去跟姓張的,姓熊的他們有半點兒周旋,姓張的回來了,就能直接奔過來把你們也給宰了?”
文將軍訕訕的把自己的手放了下來,臉色也是難看了起來,周大人的話,文將軍是再沒有不信的,畢竟他跟那姓張的打交道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那人護犢子起來簡直就跟瘋子似的。想到這兒,文將軍也是有點兒不想要正麵的麵對何子晉他們,但那韃靼的人被抓了個現行,若是嘴巴不牢靠的話,他們這些個人那是統統都得不了什麽好處的。
“那周大人你說,咱們現下要如何辦?韃靼的人是咱們放了進來的,邊城出了事情,也是咱們幫著攔了下來的,現下邊軍的人回來了,咱們想要說跟咱們沒有關係,怕是熊大帥那裏也是不會相信的。”
周大人冷笑了一聲:“要熊大帥相信有什麽用?你需要熊大帥相信?隻要聖上相信你沒有做過,那你就能一直占據了這個位置。熊大帥再厲害,莫不是他就能反抗了朝廷,反抗了聖上把你誅殺了?”
“呲,他也不過就是個率兵統將的人物罷了,他身上的榮耀還不都是聖上給的,一旦聖上不高興了,他能不能活的過明年都說不準呢,你倒是怕個甚。”
文將軍雖然不是特別聰明的人,但也不是傻子。聽那周大人的語氣,那熊大帥這次打仗回來,可興許並沒有什麽好下場了一般。
文將軍的眉頭微皺了一瞬間,兔死狐悲的感覺還是有那麽點兒的,不過那麽點兒的不合時宜的心緒卻是隨著周大人的許諾而被忘到了腦後。
“您說什麽?您是說,是說這邊軍?”
周大人放下自己手中的茶盞,心裏是對文將軍頗為看不上的,但上頭既是說安撫了文將軍,那周大人就萬萬沒有說一些個亂七八糟的話的情況,垂下眼眸,眼底裏的不屑被完美的掩飾了起來,聲音不高不低的開口說道:“嗯,若是可能,當然主子還是希望文將軍努努力的,畢竟文將軍在邊城呆的時間也不算少了,與其讓不熟悉情況的人胡亂插手一通,索性就文將軍頂上,主子相信文將軍定是一員能將。”
“嘿嘿,當然,當然。”
此時的文將軍倒是半點兒不慫,同樣也沒有半點兒客氣的心思,既是主子相信,那他自然就行。況且,不論怎樣,這權利到了自己的手上,再想讓他吐出來,可就不是那麽好弄的了。
“不過,咱們眼前要怎麽辦?那小崽子若是派了人過來呢?”
周大人嗤笑一聲:“他敢?他不怕你過去打他都已經算是不錯的了,還能上趕著過來?若是他長了腦子的話,就應該知道,咱們可是半點兒不好惹的。即便是姓張的回來了,你不是通知了下麵要進行特訓了麽?既是咱們軍營關著,那就一直關著,既是軍營關著,又沒有人來通知了咱們,那咱們自是什麽都不知道的。”
文將軍虎目圓睜,顯然是壓根兒就沒有想過竟是還有這種操作,簡直讓他特別的拜服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