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銘等人默默的聽著悄悄的給他們將軍豎起大手指,瞧瞧那劉大人的臉色,可真真是好看的很啊。
劉大人的臉都綠了,嘴巴張了張,半晌都不知道自己想要說點兒啥。前腳吹噓了自己的功績,後腳就慫了,這話說出去也不怕把自己的臉扇疼了?反正這種事情,劉大人打死都不準備說的。反正昨兒晚上也是他們守城軍出了大力氣的,憑什麽他們守城軍就得不了什麽好處啊,這可萬萬沒有這麽做的。
當然,在劉將軍的眼裏,心裏,那守城軍的功績跟他個人的功績怕是一毛一樣的,誰得還不是得的。連守城軍都是他的,更何況是守城軍的功績了,他拿走的絲毫沒有一丁點兒的心虛。這讓想要再瞧瞧劉大人的品性的張將軍失望的很。
收回了目光,心裏倒是對這沛城的各個任職有了點兒數,看了一眼那劉將軍身後仿若布景板的副將一眼,才開口對著兩個今兒早上才回來報道的小將說道:“可有什麽需要準備的不曾,咱們還是要早些趕回去的。”
當然,張將軍的這話主要是對著誰說的,大家心裏有數的很,畢竟熊銘就是小光棍兒一條,壓根兒就不存在什麽收拾行李啊之類的活計。就他身上穿著的裏衣什麽的,那都還是人家何兄的人免費贈送的呢。
熊銘揶揄的看著何子晉,那一口大白牙簡直閃眼的很,那一副欠兒欠兒的模樣,真真是讓人手癢的很。
當然,離著他並不怎麽遠的張將軍倒也沒客氣,自己手癢癢了,那也不必為著什麽委屈了自己不是,當即上去一個大巴掌糊在了熊銘的腦袋後麵。
真真是不學好,他老爹的神勇機智半點兒沒學到,倒是把那些個臭毛病學了個全兒。當然,介於剛剛動手的是自己,張將軍心裏還給自己找了一個熊夫人當年說過讓自己若是可以就要好生代為管教一下熊銘的話出來給自己當借口。
張將軍的手勁兒不小,把沒什麽防備的熊銘拍了個踉蹌,何子晉倒是緩緩的扯開了唇角:“回稟將軍,末將家裏的人也是跟了過來,若是不介意,可否讓末將把家人也捎帶上?”
臥槽!
解宏遠和熊銘都瞪大了眼睛看著何子晉,他們倒是從來都不知道這人竟是會這麽不要臉。說好的婉雲和你還處在‘妾身未明’的階段呢?這麽快就跟自己的上峰說,不,她不是別人,她是我的人。這是不是有點兒快?
“哦?子晉竟是解決了自己的終身大事了?”
張·愛保媒·將軍眨了下眼睛,顯然跟另外兩個坑貨是想到了一塊兒去了,何子晉雖是很喜歡他們誤會,但到底對婉雲的名聲有幾分妨礙,所以麵不改色心不跳的否決了:“將軍,是末將的弟弟。”
解宏遠撇了撇嘴,沒說啥。但架不住張將軍還記得他有個妹子啊,頓時轉過頭來看向解宏遠:“你不是也還有家眷麽,一起接過來吧。也好早點兒啟程。雖說現下去邊城可並不是什麽好打算,但,咱們邊軍別的不行,隻一樣,保護自己的人都是厲害的很的。放心的接過來吧。不過,咱們可得醜話說在前麵,給你們留下的時間不多,今兒晚上必須要回了邊城,若是回不去的……”
解宏遠還在想著自家什麽時候多了個親戚,但隨後就反應了過來,立時跟何子晉單膝跪在了地上:“末將定不會耽擱行軍時間。”
“知道就好,行了,快去吧。”
張將軍擺了擺手,那打發他倆的態度就跟打發了倆小廝似的,大爺的不得了。而憋憋屈屈的縮在一旁當壁畫兒的周大人和劉大人互相看了看,雖然沒有人對他們無禮,但就莫名的憋屈,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
“哎,等下,”
解宏遠和何子晉還沒有走到了門口又被張將軍這個外表瞧著粗狂的很,但實際上卻是有點兒婆媽的給叫住了。
“你們是去哪兒接人?”
“將軍,家弟現下就在客棧裏,末將自是去客棧。”
“哦,那走吧。”
張將軍抖了抖衣袖,雙手一背,步子一邁,一點兒都不客氣的從那府衙大堂就往外走。別說已經驚呆了的周大人等人,就是何子晉他們也是有點摸不準自家將軍這是個什麽意思了。
“還不走,豈不是耽擱時間了。”
那一臉瞧著他們就頭疼,好似他們多麽的上不得台麵兒似的表情也是把幾個小將看的醉醉的。何子晉嘴角不自覺的抽了下,轉頭看向也亦步亦趨的跟在了張將軍身後的熊銘。‘我們是去接家眷,你去幹啥?’
還能幹啥,湊熱鬧啊。
熊銘晃晃悠悠露出一臉的憨笑,無辜的很,好似自己真個隻是跟著張將軍身後保護張將軍的一個盡職盡責的將士一般。
嗬嗬……
“哎,張將軍,你就這麽走了啊?”
原本自己都覺得自己當了背景板的周大人一看見張將軍真的要走了,完全沒有經過思考的就直接喊了這麽一句。
院子裏的兵將們立時眼神怪異的掃向了那個也跟著跑出來的周大人。雖然他們並不想想歪,可這話聽著,怎麽就這麽怪怪的呢。當然,覺得怪怪的絕對不隻是他們自己而已,連屋子裏正要往外走的劉大人他們也是渾身不自在的很。
何子晉他們感覺身上有點兒發涼,雖是想樂,可到底憋住了,隻是低著頭看著自己眼前的地麵,抖動的肩膀還是泄漏出去了幾分。
張將軍覺得這個周大人有毒。
媽的,從一開始說話就不對味兒,現下臨走臨走還要坑自己一把,簡直就是用心著實險惡的很啊。
而完全不覺得自己究竟哪兒說錯話了的周大人目光幽幽的看著張將軍的背影,心裏也是鬧心的很,這張將軍走了,他是真個怕那韃靼的人再來一遍,這次僥幸的沒啥事兒,那下次呢?下次還能這麽幸運?
雖說他把那功勞一個勁兒的往自己腦袋上戳,可到底事實真相是什麽,他還是知道的很,這城裏若是光靠著劉大人那麽個慫貨的話,怕是分分鍾就要讓人破城門而入了。
隻是,要讓他現下再自打臉的說點兒別的什麽,他又說不出來,隻能憋屈的看著張將軍他們漸漸的走出了自己的視線。
那幽怨的小表情,那專注的視線,他絲毫沒有注意到什麽時候他的夫人竟是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他在目光灼灼的看著別人,殊不知,自己也是在別人熱切的目光之下。
而已經走了的張將軍是絲毫不知道,自己竟是還無意之間引動了一場家庭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