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想法的不是一兩個人,隨著這種疑惑的聲音並沒有人來完全的解惑,何子晉平生第一次遇到了秀才遇到兵的難處。
解宏遠得到了信兒,何家就也沒有耽擱多少的得到了消息。解宏遠讓下麵的人去了軍營回稟,他則是自己直接去了何府。這次沒有徘徊在門口不好意思進去了,一張疲憊的臉頰剛一出現在了何府的門口,就讓柳絮發現了,立時眼睛一亮:“解家公子,可也是聽說了我們少爺的消息了?”
“對,下麵的人傳話說了,是在沛城。”
“沛城,我們現下好些個掌櫃的此時應該就在沛城。你快進來吧。老爺今兒高興,此時在大廳呢。”
若是往常的話,柳絮可不會做了這個主,不論因著什麽,自家少爺的失蹤跟他有逃脫不了的關係的,別說老爺在不在意,她自己都是看見解宏遠就煩的很。隻是今兒,這消息來的卻是特別的,下人一傳話兒過來,他們都以為是開玩笑的,直到那人出示了他們家少爺的玉牌兒,才真的相信了,他們家少爺並沒有失蹤,現下已經安全的在沛城了。
多餘的話,那傳話兒過來的人有些許含含糊糊的,可何府現下難得的高興的很,此時倒也沒有人在乎了他這一點。等人走了,何瑞平緩了些許的情緒,咂摸出來點兒不同尋常出來。
“老爺,解家少爺來了。”
柳絮高興,在門口就是一嗓子。若是還在原來的何府的話,柳絮此時怕是失禮的很,但不得不說,在邊城的這幾年,讓柳絮都放開了許多。
隻是,坐在正屋的何瑞還沒有開口,偏房就出現了一聲砸碎瓷器的聲音,讓院子裏高興的氣氛瞬間一滯。
何大老爺的笑頓時有點頓住,轉頭淡淡的看了一眼那剛才發出響聲的房間,眯了眯眼睛:“柳絮,去照顧太太去。”
“哎。”
柳絮脆聲應了一聲,手腳利索的往偏房走去。這屋子裏住著的是誰,大家心裏都有數的很,隻是往日裏倒是還平靜,她好歹也是跟大家同甘苦的,大老爺不願意為難了她,自也就這麽過下去了。不過柳絮冷眼瞧著,怕是這夫妻的情分早早的就被這人折騰的要磨沒了,現下之所以還留著她,怕是也不過因為她生育的大少爺和二少爺。
好歹也是少爺們的生母,若是沒有特別的超出了大老爺的底線,大老爺還能勉強擔待著點兒。柳絮歎了口氣,這大太太的手腳一到摔東西的時候,就格外的利索,平日裏就可個勁兒的說自己不舒服。果然,發脾氣什麽的才能激發了她的鬥誌。
“宏遠,過來坐。”
解宏遠站在院子裏裝作自己什麽都沒有察覺到一般,得了何大老爺的話,立馬進了大廳,臉上帶笑,一臉的疲憊好似都感覺不到了似的。“伯父,子晉現下有了消息,您覺得咱們何時過去找他為好?”
“你也得了消息?”何瑞往日裏臉上雖沒有什麽表情,可到底跟自己意氣風發的時候站在朝堂上不同的很,像今兒這麽高興的,鬆了口氣的時候,那是從出了朝堂之後就沒有過的了。“現下既是知道子晉在何處,自是要早早接了他回來的。隻是,這事兒,我們自己來就好。你現下身在軍中,實是沒有機會外出,更遑論要去沛城了。”
何瑞雖然高興於何子晉的消息,也滿意於解宏遠的話,但到底他也不可能真的要解宏遠去了沛城去接他們家子晉的。
解宏遠一句話就讓何瑞反駁了,解宏遠想了想倒也沒有硬挺著非要去。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兒,邊關的形式不太對,他著實也並沒有什麽機會可以亂來。
解宏遠不強求,也好說話的很,他是真個拿何家當了自己的長輩了的,既是何瑞說了,他也覺得沒有什麽問題,自是照辦。
等解宏遠走了,柳絮還沒有從那偏房那裏出來,何瑞揉了揉額頭,瞥了一眼一直當自己仿佛是隱形人兒一般的小六子:“老爺我可是做錯了?”
這話小六子怎麽可能會隨便的接,好在何瑞也沒準備從他這裏聽到什麽自己想要知道的話兒出來。
“告訴柳絮,你們太太房間裏麵的東西,就換成木頭的吧。”省的摔了心疼。
以往何大老爺是不會管這等事情的,可現下大太太整天不省心,即便再好的感情現下也是差不多都能讓她自己給作沒了的,更何況,他從來都不認為他們的感情有多麽的好。
何瑞一開口,小六子就不免鬆了口氣,畢竟大太太現下是自家親妹子在伺候著,雖說柳絮並沒有怎麽在他的麵前抱怨什麽過,但自家人心疼自家人,自家妹子在大太太那裏壓根兒就討不了什麽好兒,還得受著大太太時不時的摔摔打打什麽的。當然,最為關鍵的,就是,大太太摔碎的那些個物件兒,一點兒都不便宜。
何瑞和大太太都是出身世家,什麽物件兒值什麽價兒心裏有數的很,即便是大老爺想著要給下麵的人省心省力省錢什麽的,大太太也不是那麽好打發的,更何況,下人們怎麽可能把殘次品拿出來汙了自家主子的眼前兒呢。
天知道每次一聽見大太太房裏出來什麽動靜,小六子的心裏就跟滴血似的,生疼生疼的厲害,簡直像是快犯了心髒病了一樣,快心疼死了。
“對了,一會兒你帶著幾個人去沛城,把你們大少爺接回來。”
“老爺,既是軍營那裏有了消息,咱們要不要?”
何瑞點了點頭:“那你就先去軍營看看,看看他們那邊兒是有什麽章程或者是有什麽要求,然後再去沛城。晉兒這軍官怕是……”
“老爺,您也別想太多,這大少爺找回來了就好,人回來了豈不是比著什麽都強嘛。軍營裏麵的事兒,還是要等著大少爺回來了再看,不論大少爺還能不能在軍營裏待下去了,這人找回來了不是比著那什麽官職要好的多嗎,您就安心的在家等著大少爺吧。”
“但願吧,但願吧。”何瑞搖了搖頭讓小六子不用伺候自己,自去忙就行。
小六子瞧著何大老爺緊皺著的眉頭,嘴巴張了張有心想要再勸導兩句,可他著實不是什麽嘴巴利索的,說了還莫不如不說,大老爺是當過大官兒的人,自己總是會想明白的,總比著自己亂說話,再說錯了什麽要好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