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就先在這裏待一會兒吧,大人昨兒去了軍營,現下還沒有回來呢。”
小兵口裏說的大人,並沒有什麽特指。因著也不知道是朝廷忘了,亦或還是那些個吏部的那些個官員們都有誌一同的選擇性的忘記了這裏一般,並沒有把哪個文官派了過來。但說實話,這兒邊城,雖說駐紮的大多數都是軍隊以及軍隊的家屬,但那也不代表這裏就沒有尋常的百姓了。
這兒的百姓雖然不多,但也不少。所以那些個將軍副將什麽的,誰又空,亦或是誰在演武場上輸了的,就過來擔當個一些時日。別說,那些個粗糙漢子們雖說不像是大多數文官那樣子心細,但在這裏還著實是好用的緊,反倒是也沒有什麽那些個亂七八糟的事兒出來。
小兵把他們放到了大廳裏,獨自走了出去,這屋子裏雖然挺大,但這屋子裏此時的人也是多的很,所以明明很大的屋子,現下卻是顯得有些許的擁擠了起來,更別說屋子裏的那幾個凳子根本就不夠坐。
大頭兵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嘿嘿笑了下,有些許尷尬的側了下頭避開了那些個視線,自己的眼神卻是眼巴巴的看向了門口。
嘿,剛才那小子倒是溜的快,把老子自己留在這裏做什麽。
小將眯了眯眼睛:“小哥,不知道大夫什麽時候過來?”
大頭兵此時仿若找到了離開的理由了一般,身子繃的直直的:“這,大人還請稍等,末將這就去瞧瞧。”
大頭兵腳下一轉,直接就走出了屋子裏,那跟著他們一同過來的馬車就停在那屋子裏的外麵,此時馬車的車廂響起了一小點兒的動靜,大頭兵疑惑的看了眼馬車,又回頭看了一眼大廳,拍著腦子走出了縣衙。
“小何大人,是我們沒有安排仔細了。”
小將等著外人都出去了,才有些許歉意的說道。他們倒是也不曾想過這兒竟是不靠譜成這樣兒了,原本的幾分打算,到了這裏連負責人都是沒有瞧見,卻是要有幾分為難了的。
“大人這可折煞我了。”何子晉嘴角動了動,“大人照顧我們一家良多,感謝都來不及,又怎麽會怪了大人。”
小將擺了擺手:“左右我們還會在這裏盤亙幾天,倒是可以多呆一段兒時間。”
他們這些個人也是從京畿大營出來的,相比較京城的繁華,自然還是軍營裏要舒服的多。
小將打好了主意,也不過是告知了何子晉一聲罷了。他們這趟出來倒是比著那普通的官差要多了許多自由,最起碼這沒有要他們多少天必須到達哪裏這一條就讓小將好生的鬆了口氣的。
跟著小將的小兵們一聽多盤亙幾天,立馬眼睛一亮:“頭兒,咱們可是可以去了這兒的軍營瞧瞧去?”
小將眼睛一彎:“怎麽,身上癢癢了?”
“可不是麽,這好些天都沒操練起來,這不是別扭的緊麽。”
小兵說的可不對的很,哪怕是在趕路,一大早上起來他們也是會尋摸個安靜的地界兒自己操練起來,或是自行鍛煉,或是對打,總是不會讓自己真個閑下來就是了。等何子晉他們收拾好了的時候,這些個小兵們總是會帶著一身的熱氣傻笑著回來。
隻這麽一小段兒的路程而已,何子晉倒是仿若習慣了這些個簡單的小兵們的相處方式。
“當然是可以的,隻是,這個我倒是做不得主,還得等著我們將軍回來才成。”
眾人往外麵一看,就瞧見了剛才把他們這麽些個人都丟下了的小兵懷裏抱著好大的一個托盤兒正往屋子裏麵走。托盤兒上擺放著好些個胡餅,還有一大壺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冒著熱氣兒的味道怪怪的東西進來。別的都不說,單單那些個胡餅就讓小兵們眼睛亮了亮。
好歹也是在外麵凍過了,此時吃上一口熱乎乎的,那是比什麽都要讓人舒服的。
小兵們嘿嘿笑了一下,有點靦腆,有點害羞。
大家的年歲倒也都不是很大,端著托盤兒的小兵嘿嘿一笑,把托盤兒放在了桌麵兒上,招呼著眾人吃。這縣衙裏的人不多,現下也就差不多三四個人,到也沒有什麽非要什麽時辰吃飯的規矩。
“都別看著,快著吃吧,嘿嘿。”
小兵看了一眼其他的小兵們倒是挺大方的,隻是,在麵對何子晉的時候,就有點慫,最然沒說,但那眼神卻是一點兒都不往何子晉的麵前掃。
小將嘿嘿的笑了一下,伸手從那托盤兒上拿了張胡餅塞進了何子晉的懷裏:“先吃點兒。”
胡餅還是熱乎的很,倒是比著他們印象裏麵的胡餅軟乎的多,何子晉並沒有客氣,直接伸手又拿了兩張先送到了屋子外停著的馬車上。
“那馬車裏有人?”
小兵有點奇怪的看向小將,倒也不怪他,他一直都以為所有人都在這屋子裏了,倒是一時之間還沒顧得上外麵的馬車。
“嗯,外麵的還是病人,這不,讓人去找了大夫了。”
小將咬了一口胡餅噎了下,小兵趕忙把那冒著怪味兒的大壺拿了過來,到了一點兒遞過去:“喝點兒能舒服的多,嘿,你們現下不習慣這味兒,這若是喝習慣了,日後你們回了京城,怕是還會想哩。”
小將眉毛都沒皺一下,抬手就端起來湊近了自己的嘴邊兒喝了一口,其他小兵目光灼灼的看向小將。
小將點了點頭:“還成。”
“怎麽能還成,那是必須成啊,哈哈哈,大家喝著啊,我去廚房看看去。”
這邊兒小兵一點兒都不拿他們當外人兒的招呼著,那邊兒門口很快也有人敲響了縣衙的大門兒。
“誰啊?”
小兵停下了想要轉去廚房的腳,轉身去了大門兒處喊了一嗓子,又細細的聽了一耳朵,才小小的打開了大門兒。門外是剛才的那個大兵帶著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快著點兒,大夫來了,這病人呢?現下在哪兒呢?”
小兵看了眼大夫,指了指那馬車的位置。
縣衙的院子很是清減,基本上一眼就能把整個小院兒都能照料的到。更何況那破舊的馬車倒也算的上是這小院兒的大物件兒了,簡直不能更顯眼點兒。
中年男人抽出了被大兵緊緊拽著的衣袖,徑直往那馬車的方向走過去。
這個時候何子晉是在馬車上的,喂了何瑞何大老爺塞了一口胡餅,而大太太是依舊沒有起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