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
回答的整齊而有氣勢。當然,這回答一點兒都沒出乎何府眾人的意料,既是不想讓別人折騰何府的幾個主子,自然是要下狠手的。那荷包裏麵的銀票並不少,十張百兩的銀票,不說這些個官兵們有沒有見過這麽多錢,就是那劉子仁也是挑起了眉峰,又歎了一句何府的大手筆。
而在小兵們笑嘻嘻的時候,婉雲早早的就湊到了何子晉的身邊兒,伺候著大少爺何子晉的下人也隱隱約約的在何子晉和婉雲的身邊兒圍城了個圈兒,互相有意無意的一遮擋,不注意的人,還真看不出來些什麽。
隻大太太卻是目光幽幽的看了過來,待看清了是那個丫鬟進了圈子之後,隨即浮現了一抹鄙夷。
婉雲解下了自己身上帶著的小荷包,這荷包當真是小的很,瞧著就像是個女孩子會帶在脖頸上麵的小裝飾品一般,遞給了何子晉:“大少爺,您拿著這個。”
何子晉問都沒問這是什麽,就直接想要塞進自己的衣兜裏,待看見上麵還有一小段兒紅繩之後,看了一眼婉雲,直接就從腦袋上套了上去,掛在了自己的脖頸上,原本上麵還有一塊兒剔透的玉佩,兩者相加在一塊兒,倒是無端端的讓人看著別扭的很。
婉雲張了張嘴,原本想說‘仔細收著’的話被噎在了喉嚨裏,看著自家大少爺露出來的一小截兒脖頸,連忙轉開了目光。“這裏麵是……”
不用婉雲細說,何子晉自己摸了摸就能摸出來,裏麵是個拇指大的珠子,應該還有被逢進了荷包裏的銀票。
“嗯。”
這讓她怎麽繼續說下去?婉雲明智的換了個話題:“二少爺在我那裏很好,你很不用惦記,不過,二少爺安全麽?”
“放心,不會有人去找他的。”
不僅不會有人去找他,怕是他們何府也不會就此沉落。
婉雲安心了些許,畢竟她家現在可是有兩個小孩兒呢,細想了想這倆孩子的身份,婉雲一直都覺得自己的膽子是小的不能再小了,卻是沒想到自己還會有窩藏罪犯的膽子。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腦袋瓜,總感覺脖子後麵涼颼颼的,好似那支在上麵的腦袋瓜隨時都有要掉下去了的危險。
“那,大少爺,你保重。”
何子晉的神色有點莫名,手抬了抬,落到了婉雲的肩膀上,婉雲有點發愣,側頭看了看那即便沒有做過任何粗活兒也並不顯得細膩的手,順著手掌往上,正對上何子晉看著她的目光,那目光說不上是個什麽意味,但卻是跟以往是不同的,這一點婉雲心裏忽然就跟撥開了遮擋著的雲霧一般,恍然明了了幾分。
那目光讓她有些微的臉紅,但婉雲卻是一反害羞的性子,執拗的看著何子晉。這一走,哪怕她相信大少爺何子晉又再回來的那一天,但心裏也不免帶了幾分忐忑。這一去,能否回的來,大半人為,小半是真的要靠著天意。
何子晉想要說很多,但到了最後隻吐出來了兩個不甚清楚的字,“等我。”
究竟等你什麽呢?婉雲沒有問,何子晉沒有說。婉雲隻是點了點腦袋,不論是因著什麽,哪怕是為著二少爺何明宇,她也是少不得要等上一等的。
至於最根本的她自己心裏想不想要等著何子晉,婉雲暫時還沒有一點兒想法。
雖說婉雲現下的年紀比著何子晉小上不少,但說實話,她的心裏年齡卻是比著何子晉大上了不少。這種事情,婉雲一貫看得開,一切順其自然而已。有緣分自然會有各種各樣的原因把兩個人糾纏在一起,若是沒有緣分,即便你強求,也是強求不來的,又何苦為難了自己。
其實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想的太多,沒有什麽卵用。
什麽時候,等事情到了不得不處理的時候,你自然就會知道,你自己是個什麽選擇了。
何子晉其他的事情語言簡練的交代了一番,就跟著其他人一起上了兩輛馬車,馬車外麵看起來簡陋的很,還有點破破爛爛的,但好歹準備婉雲等人進去布置了一番,總得來說看起來挺糟糕的,但裏麵勉強還是可以坐人的。
那帶著隊的小兵笑著看著何家的下人上上下下的忙來忙去的,也不去阻止,等婉雲她們收拾利索了之後,還對著柳絮笑了笑:“我們這兒就隻能弄來這種馬車了,這還是裏麵最好的一輛了。”
他說的話,婉雲她們也是知道的,被流放的人,哪兒有幾個有什麽資格做了車馬走的,能一路上不被官兵們剝削都已經算是不錯的了。他們不僅有馬車,而且還是被布置好了的,何瑞已經不覺得有什麽了。他們這些個人裏,有老有小,若是真的憑著自己走,怕是還沒有開始走,老太太就要先行受不了了。
“多謝大人了,這些就已經很好了。”柳絮笑著回了一句,那兵將立時紅了臉頰。
劉子仁並沒有讓人待多久,就讓人帶著何府的人帶著聖旨,直接上路。
該打點的,都已經打點好了,該說的,該做的,他都已經做了,剩下的,就要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魯王爺的確是緊緊的抓著何府不放,但要說這裏麵光是因著許幕晴的原因,隻是占了一小點兒罷了。當初若不是許幕晴自己貼了上來,怕是魯王根本不會瞄上何府。隻能說,有些事情,發生了,真的就不一定是你的過錯,而是因著你僅僅是碰上了些許腦筋不太正常的人,純屬倒了血黴了。
稀奇的就是就因為許幕晴這一隻小小的小蝴蝶,竟是讓何府成為了魯王與皇帝之間的鬥法犧牲品,也著實可憐了些。
何府眾人被發配到了北邊兒,北邊兒雖說不是那等川地之處到處都是一些個不好交流的掩藏在深山老林的人,但北邊兒靠近的正是邊疆。
這次何府出事兒,被按在腦袋上的,就是有通敵賣國的帽子,這去了邊關,可想而知何府的人將會有個什麽待遇了。
這種情況在其他的那些個心裏有點明白的老大臣們,不免的心冷心寒的很。何府的事情,原本他們心裏就明白的很,這事兒怕是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很,隻是,聖上的心思第一次表現的這麽明顯,根本就不需要他們揣摩就知道,聖上是要處置了何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