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婉雲還是看低了柳絮一些,以為那痕跡她並不懂。但實際上,柳絮也就是看著沒心沒肺的,作為大少爺的心腹,有些事情,是要她從小就訓練出來的。她不僅懂,甚至還能判斷的出來,那枚吻痕的主人有多大的歲數。
不過這話,她卻是不能跟婉雲說的,她以為婉雲不懂,她最好也就不點破了,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越不好。
兩個人都害怕,但是都覺得對方不懂,隻能自己默默的在心裏惦記著這事兒。
一路行來,除了遇上那個並不走正常路的許幕晴之外,兩個人倒是沒碰上其他的奇葩事兒。梨春園現下倒是比以往婉雲過來給老夫人送東西的時候要熱鬧許多了。看著裏麵的那些個老嬤嬤們倒也精神了很多,不像是她以前來的時候看到的那副好似並沒有什麽指望了的樣子。
偶爾還有幾個小丫頭穿梭在梨春園的正門口,倒是一派熱鬧的景象。
婉雲和柳絮收拾了一下心情,臉上扯出了一抹燦爛的笑意。沒辦法,婉雲覺得自己來到這裏之後,最為厲害的,就是跟著大家一起玩兒的變臉遊戲了。這演技若是在前生就有了的話,婉雲絕對會踏入演藝圈兒的,分分鍾得個小金人兒不是夢。
老嬤嬤們倒是不太熟悉柳絮,但是她們熟悉婉雲啊。以往這梨春園冷清的時候,唯一過來瞧老夫人,看望老夫人的,就是大少爺院子裏的婉雲小丫頭了。
“呦,婉雲姑娘,怎麽這個時候來了?快進來快進來。這次還是來看望老夫人的麽?”
趙嬤嬤是最開始婉雲第一次來梨春園領著她進來的那個嬤嬤,此後婉雲每次來,也基本上都是她過來跟自己說話。一來一往的,倒是熟稔了許多,現下說話,倒也不客氣的很。
“趙嬤嬤今兒可是猜錯了。今天我啊,可不僅僅是來替我們家少爺問候老夫人,給老夫人請安的,還有,喏,看見沒,這是要給二小姐的東西。”
趙嬤嬤一聽婉雲說要給那個庶小姐送東西,當即臉色有點糾結。
“嬤嬤怎麽了?可是有什麽事情?”
趙嬤嬤看了一眼柳絮,有些許的猶豫。
“嬤嬤但說無妨,柳絮倒也是我們彭雲齋的人呢,今兒不是沒什麽事兒麽,就跟著我一起過來了。嬤嬤,你跟我透個底兒,可是那二小姐,有什麽不對?”
婉雲此時也是覺得自己今兒出門一定是沒有看黃曆。這趙嬤嬤的臉色,可是一點兒都不像是沒有事兒的情況啊。
婉雲跟柳絮對視一眼,同樣都覺得有些許的頭疼。柳絮則不僅僅是頭疼,她也同樣有點慶幸,幸好今兒她心血來潮的就跟著婉雲過來了,若不然,還指不定這小碗雲得被嚇的怎麽地了呢。
趙嬤嬤聽了婉雲做了保證,微微點了點頭,轉頭看了一眼院子裏的人,對著婉雲她們抬了下下巴:“咱們過去說。”
趙嬤嬤指著的地方並不是什麽隱蔽的地方,隻是一處的小長廊。但好在兩側都是牆麵,隻有剩下的兩處是通開的,無論哪邊兒出來人,她們都是能夠看得見的,倒也省了被別人聽到談話的麻煩。那出長廊同樣也是往這梨春園後麵臥房走去的必經之路,她們在那兒說話倒也不突兀。
趙嬤嬤既然指了條明路,婉雲和柳絮自然不會拒絕。這梨春園裏麵的事情,到也的確就隻有梨春園裏麵的人最為清楚。
再說,這趙嬤嬤今兒敢把話傳了她們,怕是也是老夫人授意的。
趙嬤嬤領著婉雲和柳絮往那兒走,原本還在院子裏的其他嬤嬤倒是也瞧見了趙嬤嬤身後的婉雲,有熟悉的紛紛打了招呼,倒是惹得院子裏新來的,亦或是替別的院子跑腿兒的小丫鬟們一陣的詫異。
走廊要比院子裏清涼許多,也讓婉雲和柳絮鬆快了很多。
“嬤嬤,二小姐……”
趙嬤嬤抬了抬手臂,左右看了兩眼:“婉雲丫頭,別怪趙嬤嬤沒提醒你,一會兒你若是瞧見了二小姐,萬不可多說話,送了東西進去,就出來吧。”
趙嬤嬤這話說的有點沒頭沒尾的,婉雲有點不大理解了,柳絮倒是目光閃了閃,想起了自己看到過的某條消息,說是二小姐有點不大正常的話。
“不是嬤嬤沒說清楚,而是,而是,嬤嬤也說不好二小姐,不過,你聽嬤嬤的話,準沒錯。況且,現下老夫人已經讓人看著那庶出的小姐了,一會子你們進去了,可裝著正常點兒,別讓那庶出的小姐再看出了什麽不對的,知道麽?”
婉雲懷抱著滿肚子的疑惑,還想要問兩句,就被柳絮抓了一下手,婉雲目光閃了一下,乖巧的對著趙嬤嬤點了點頭:“婉雲曉得了,還請嬤嬤給婉雲領路吧。”
婉雲一向是說話很靠譜,所以趙嬤嬤還真沒再三的叮囑婉雲,走在前麵為兩個人領路。
婉雲在趙嬤嬤的身後看向了柳絮。
柳絮手指在婉雲的手腕兒上緩緩的寫上了‘大少爺已知’的字樣兒。
這庶出的小姐有問題,大少爺既然是已經知道了,還會派了自己和柳絮過來,想必也並沒有什麽的。
婉雲鬆了口氣,總感覺自己的運氣其實也並不是那麽糟糕的,總是感覺其實它還是可以拯救一下的。
這邊婉雲是鬆了口氣,那邊的柳絮卻是暗暗的提防了起來。她剛才告訴婉雲的,說是大少爺已經知道,的確是知道了,但是這卻並不表明,這庶出的小姐沒有危險,他們知道的,隻是這庶出的小姐,是有問題的而已。
她們被趙嬤嬤領著去見了老夫人,老夫人倒是比往日裏要和藹很多,好似還在魏蘭院兒一般似的好說話的很。聽說她們是奉了大少爺的命令過來給那二小姐送東西來了,老夫人有些許的詫異,所以臉上的表情倒是沒怎麽變,依舊笑嗬嗬的,還吩咐了她身邊的孫嬤嬤去把她以前的一套白玉頭麵拿出來,一起送過去,當作添妝了。
原本老夫人的私庫的鑰匙是在老夫人貼身大丫鬟那兒的,但自從來了梨春園之後,她身邊的人都被清理了差不多了,此時倒也沒有那貼身丫頭給她收著。
孫嬤嬤倒是管著她的私庫,不過老夫人的私庫的鑰匙卻是她自己拿著的。
孫嬤嬤倒是不在外人的麵前下了老夫人的麵子,連忙笑嗬嗬的說道:“老夫人,那套白玉頭麵,怕是那二小姐年歲小了些,壓不住吧?”
“嗬嗬,倒也是,白玉這東西,很是挑人。那你去瞧一瞧我那兒好似還有一套珍珠頭麵,拿了那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