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解少爺說的,”
何文有點猶豫的看著何子晉的背影。
“不該說的,不要說,不該做的,不要做。”
何子晉的腳步半點兒也沒有停下,急匆匆的從何府的大牌匾下穿過,直直的去了何大老爺的院子。
隻是走到半道的時候才想起來,此時父親怕是還沒有回來。
“少爺,怎麽了?”
何子晉搓了下手指:“回了吧,派人去門口迎著父親。若是父親回來了,快著點兒告知我。”
“是,少爺。”
何文趕忙叫過一個小廝去守在大門口,半點都不敢耽擱。
傍晚何大老爺回府的時候,就瞧見一個眼熟的小廝在門口左右張望。這種較為沒有規矩的樣子,並沒有讓何大老爺有任何的訓斥,反而皺著眉頭走過去:“怎麽了?可是大少爺出什麽事情了?”
何大老爺雖已有兩個兒子,但對嫡長子的感情總是更重一點兒的,畢竟是自己的第一個孩子。
何大老爺當即快步往何子晉的院子走去。
小廝不敢耽擱,快步跟上何大老爺的步子,一邊小聲的回道:“回老爺的話,是大少爺吩咐奴才守在門口等您回來的。”
“可是有什麽事兒?”
“奴才也不甚清楚,不過今兒大少爺出去了一趟,怕是外麵的事兒?”
何大老爺點了點頭,不再開口。腳邊的衣袍翻飛,朝服都來不及換下來,單手托著官帽的大老爺讓彭雲齋的一幹下人瞪圓了眼睛。
“奴婢見過大老爺。”
下人們趕緊行了禮,可萬不敢在大老爺麵前造次。柳絮拉了拉婉雲,也跟著行禮。她倆此時就站在彭雲齋的書房門口,倒是比其他人顯眼的多。
大老爺腳步停頓了一下,婉雲估摸著,大老爺是根本就不知道她和柳絮是誰吧。所以識趣兒的自己起了身,轉身敲響了書房的房門,等了一小會兒,替大老爺打開了書房的房門。
何瑞看了眼機靈的小丫頭,邁步進了書房。
何子晉手指一下一下的點著桌子,聽到了敲門聲,才整理了一下衣袍站了起來。看著自家父親官袍都沒有換下來就直接來見了自己,何子晉道了聲罪過。
“兒子勞父親擔憂了。”
何瑞上下打量了一番何子晉,才在何子晉原本坐著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輕輕的把官帽放在了書桌上,掃了一眼桌子上的‘忍’字,點了點頭。“這字寫的不錯。初初具了少許風骨,但還要多練習。”
“是,父親。”
‘鐺鐺’門口傳來了敲門聲,轉瞬婉雲和柳絮就端著食盒走了進來。
“奴婢見過老爺,大少爺。剛大太太派了人來,知道老爺現下在彭雲齋,遂讓人送了些吃食過來。”
何子晉指了指自己旁邊的桌子讓婉雲把東西放下吧。
這個家裏自從老太太去了梨春園之後,一應的事物除了一些不痛不癢的分給了大太太之外,其餘的都被大太太一手抓了起來。
平日裏不聲不響的大太太,在老太太失了權利的時候,卻是驚呆了眾人的眼。以往覺得大太太特別的好打發,覺得大太太脾氣也特別的好的人,此時都是後悔自己當初瞎了眼睛了。
大太太是不亂發脾氣,但是她不發脾氣卻是比發脾氣還要嚇人。人家不聲不響的沒有任何征兆的直接把你發賣了,一點兒都不帶客氣的。
而相對於府裏下人們的震驚而言,主子們可就要鎮定的多。老太太被弄到了梨春園,也不是軟禁了她,她自然是聽得到消息的,隻不過聽了也就聽了,卻是半點都激不起來老太太的興趣。
大太太究竟是個什麽樣子的人,怕是那幾個主子,早就看的明白了。
何子晉看了一眼嘴巴利索的婉雲,站了起來親自把食盒打了開來。裏麵放著幾樣父親喜歡的糕點,隻有底層孤零零的放著一盤自己喜歡的,格外的不顯眼。
婉雲心下酸了下,收回自己的眼神,垂下眼簾,安靜的當自己不存在。
大少爺的日子,說實話,並沒有因為老太太去了梨春園而有任何的優待。
甚至某些方麵還不如老太太當家時候的樣子。哪怕現下大太太並不像以往老太太當家時候的那樣的漠視自家少爺,但是已經冷了這麽長的時間了的關係,不是說挽回就能挽回了的。
大太太,早就已經習慣了身邊沒有大少爺的日子了。
食盒裏麵的情況,大老爺也看了個分明,隻是輕輕的皺了下眉頭,並沒有開口說些什麽。
自家媳婦和老娘的事情,他雖然知道,但是卻從來都不會去管的。畢竟,人心這個東西,太難測,也難以把控。這種事情,除非太太自己想明白,否則自己說的多了,不過就是把這些委屈,加利息的還回到自己孩子的身上罷了。
對比了一下自己小兒子的待遇,大老爺這個一向並不算很是細心的老爺們兒,卻是頭一次這麽清楚的感受到了自己兒子的委屈。
“子晉,把東西拿過來吧,為父餓了。”
大老爺打斷了何子晉繼續盯著食盒看著的目光,孩子的心思,他也能猜到幾分,隻是,他的兒子不該因著這個被絆住了腳步。
何子晉回過神,把食盒裏麵的東西,拿了出來,一一擺放在了書桌上。
婉雲和柳絮連忙把自己托盤兒上麵放著的茶盞輕輕的也放了上去。
何子晉擺了擺手,讓婉雲和柳絮退了下去,才開口說道:“兒子今兒去林府碰上解宏遠了。”
“嗯,”何大老爺擦了擦手,拿起筷子,輕輕的夾了一塊兒糕點咬了一口,不甚滿意的放下了筷子。“怎麽?”
解家的情況,他不說多了解,但是這麽些年,也多多少少的知道一些解家父子的愛好。這解家的小公子跟自家兒子交好,他是樂見其成的。不說別的,就單單直說解家的那些個小道消息,是他都比不上的。
兒子有時候得到的消息倒是比他這個當老子的還要快,不得不說,這裏麵解家占據了很大的因素。
“今兒宏遠倒是沒提到別的,隻是,父親,這咱家可是還有一個到了年齡的未嫁女,不知父親母親作何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