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六皇子獻上了靈藥,糟了其他幾位皇子的記恨。沒有辦法,大家都在上竄下跳的時候,就顯著你老六在父皇麵前賣好了。大家都覺得老皇帝死了之後,自己才是那個最有德行能夠繼承皇位的那一個。當然,在老皇帝都起不來身的情況下,即便他們不想要爭一下,他們身後的勢力也是不會允許的。
更何況,那頂端上麵的權利,誰不想要呢。所以,老皇帝躺在床上,但是心卻跟明鏡兒似的,誰竄的最厲害,老皇帝比誰都清楚。
所以在聖上身體剛剛好轉的時候,那些個上竄下跳最為不老實的幾個,都逃脫不掉老皇帝的一一清算。
現下隻剩下的三個,除了一個太子,因著被祖宗法度約束著,上下文武大臣也不允許,沒收拾,還有一個六皇子,是救了老皇帝一命的人,剩下的那個,就是個剛念書每兩天的奶娃娃罷了。
其他的發配的發配,禁足的禁足,反正沒一個現在過的好的。包括這幾個皇子身後的那些個跳的歡實的也讓老皇帝這幾年一個接一個的都給從重要的位置上擼了下來。運氣好一些的,起碼沒有被攆回家吃自己,運氣不好的,除了丟官丟權之外,還要看看聖上到底追究自己多少。多的,就要看你自己有多少罪證被聖上捏著了,少的也要提著心爭取來一個寬大處理。
總之,這幾年朝堂上麵風雲變換,很有些人,昨兒下朝的時候還能見到,今兒上朝的時候,原先那個位置已經空缺了下來了。
因著每三年科考得來的人數雖然不多,但也並不算少,很多二甲學子,沒錢沒勢的,也就排不上班兒,一直在吏部掛個名,現下朝廷裏清掃出去的,空出一大片,總算是讓這些個學子們頂了上去。
隻不過,有的時候,在朝辦差的,可不僅僅隻是做學問這種隻要會讀書就可以的事情。
何子晉眨巴了下眼睛,回過神再看外麵的時候,外麵隻餘下一片的寂靜。
許是何子晉的目光過於有存在感了,守著門兒的小廝不得不硬著頭皮步子往前邁了兩步:“少爺,有何吩咐?”
“沒,算了,讓人添壺茶過來。”
“是,少爺。”
伺候在書房外麵的小廝還是很機靈的,瞧著外麵的天色,想了想,除了讓人給自家少爺準備添一壺茶之外,另外備了小點心過來。
婉雲和柳絮一人端著茶盞,另一人端著糕點敲響了房門。等著屋子裏傳來了應答之後,兩人才推了門進去。門外的小廝抽空瞄了一眼自家少爺,抬著的腦袋不免往上揚起了兩度,為自己的識趣兒知機而點讚。到底自己也是伺候大少爺的身邊兒人,自己就是這樣會時時刻刻惦記著自家少爺的人才啊。
他是不會猜到,自己的自作主張非但並沒有討好了自家少爺,反而還讓他多了一份兒為期一個月的打掃彭雲齋整個院子的兼職。
“奴婢給少爺請安。”
婉雲和柳絮行了禮之後,自然的站了起來把自己手裏提著的東西輕巧的放在了何子晉的書桌上。
婉雲瞄了一眼大少爺攤開在書桌上麵的書,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把手裏的茶盞往自己這邊劃拉了一下,避免大少爺會不小心碰到了。
“今兒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以往每個月的今天,她們可都是早上去,下午亦或是傍晚才回來的。
柳絮轉了一下眼珠子,對著婉雲嘿嘿笑了兩聲,“少爺怎麽還問起這個來了?”
“說起來,今兒還得感謝一下那個叫墨生的小子呢,若不是他,我和雲雲今兒八成是要現下還留在那裏了的。”
“墨生?”
何子晉把自己手裏的半塊兒糕點放回到了盤子裏,忽然覺得這糕點今天做的不怎麽好,有點膩人了些。
“嗯,對的,老爺身邊兒的人,今兒也不知怎麽,竟是跑到了內院去領月例銀子來了。”柳絮看著大少爺不吃了,猶豫了一下,又往大少爺那邊推了推,抬頭看著婉雲:“是吧,雲雲,我記得那個孩子好似說過他是老爺身邊兒的。”
“嗯。”
婉雲一般在大少爺何子晉的麵前,是能不出聲,一般就不會多開口說話的那一種。相比較她跟柳絮在一起相處時候的自然來說,在大少爺的麵前,她更多的是一股子的恭敬。
何子晉撇了她一眼,眼裏劃過一絲笑意,倒是對婉雲繼續說道:“你可是不認識他?”
婉雲略微歪著腦袋,眼神放空了一瞬間,然後肯定的點了點頭:“不認識。”
她確實是沒有見過那個人,至於他是誰,在哪兒當差什麽的,自己就更是不清楚了。這種不清楚的事情,她還是不隨意張口為好。
柳絮轉了轉眼睛,看著婉雲笑的意味深長:“少爺,是我先開口說的話,你作甚麽要問雲雲啊。”
何子晉好似自己並沒有聽見一般,端起放在一旁的茶盞幽幽的喝了一口。
“對啦,少爺,前兩天您那表妹,給您送了樣東西過來。”
“嗯?”
柳絮縮了縮脖子,今兒要不是在大少爺這兒有些許的悠閑,她怕是現下依舊想不起來半分呢。沒辦法,以往表小姐往這兒送的東西,她家大少爺是一概不會理會的,聽過也就算了,所以導致她也不怎麽重視了起來。
柳絮有些許的忐忑的拽了下婉雲的衣袖,扯的身高比柳絮矮了一個頭的婉雲身子歪了下。
婉雲嘴角抽了抽:“大少爺,表小姐前兩天是過來了下,送過來兩個荷包,說是一個給您,另一個,”
婉雲一想到當時許幕晴那一副嬌羞的模樣,就頓時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原本何子晉是對那個表妹送自己了些什麽並沒有什麽興趣的,就這種針線活兒的東西,這幾年,他並沒有少收那兩個表妹的。但是在婉雲的臉上一副有些許糾結,又說不出來的別扭之後,何子晉的興趣莫名的就大了。“哦?準備兩個荷包?”
“嗯,一個是給您,另一個,另一個是給解公子的。”
一想到解宏遠那越長越不正經的樣子,以及許幕晴那嬌羞的表情,婉雲覺得自己有點理解不了這個表小姐挑人的眼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