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娘送你出去。”
這個婉雲喜歡,要不是身上還有事情,婉雲是說什麽都會賴在她娘的身上死死的不動彈的,能多賴一會兒,是一會兒。
謝王氏抱著婉雲跟廚房裏的人打了聲招呼,就往外麵走。謝王氏走的路跟婉雲來時候的路是一條道,隻是這回臨近中午,來往的人雖然仍舊沒有幾個,但好歹也是看見了人影了,總不會覺得這裏太過於陰森恐怖了。
謝王氏腳下一頓,停在了院子的拐角。婉雲從謝王氏的懷裏探出了小腦袋,從這裏很容易就能夠看得見那個趴在院子裏的小女孩兒。站在小女孩兒身邊的兩個女人已經不是早上她看到的那兩位了,顯然是已經換了人了。
這次站在小女孩兒身前的那位拿著鞭子的,可沒有早上那位狠厲,半天下不去手。
小女孩兒身上並沒有多少血淋淋的傷痕,反而是那種暴露在太陽光下的那種一道道的血紅印子。這種傷痕對於下人們來說,並不十分嚴重,所以也並沒有那種很重視的感覺。
隻不過,婉雲看過這種傷痕的資料,不禁牙酸。這種傷痕是不會多麽的疼,但是它卻的確就是調校人的那種痕跡。它雖並不十分的疼,但是卻讓人心癢癢的難受。
這是個折磨人的東西,對一個孩子用這種東西,著實可算不上什麽大氣。而且,婉雲覺得,她娘還是早點離了這裏才好,老夫人現下怕是她的心理也的確是健康不到哪裏去。
“姐姐,咱們,還打?”
“打!”
“老夫人不開口說停,誰人敢停。怎麽,你同情她?”
女人說著這話,伸腳踹了一腳小女孩兒,斜眼看著那個拿著鞭子的女人。“你若是同情她,可以,容我稟了老夫人,不如就讓你替了她可好?”
女人說的這話,夾雜著一股子弄弄的惡意,哪怕婉雲的這個方向並沒有看到她的表情,但是也不妨礙婉雲猜的到。
“不了,多謝姐姐提醒。”
捏著鞭子的手緊了緊,對著仰著臉,眨著水潤潤的大眼睛看著她的小女娃瞥開了頭,手上一使勁兒,鞭子落在了小女娃裸露的肩膀上,在她白皙的肌膚上,又添上了一道紅豔豔的痕跡。
小女孩兒一哆嗦,嘴裏被塞著的布條早就沁濕了,此時一半兒已經裸露在了嘴的外麵,悶哼聲夾雜著幾縷暗啞的呻吟聲破空傳來。
謝王氏趕忙把婉雲的小腦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手捂在了婉雲的小耳朵上。
隻是,謝王氏即便行動再靈敏,婉雲剛才也聽了個全乎。
婉雲的小臉兒在原本的粉紅色上又添了些許的紅潤。整個小圓球的身材,露在外麵的臉和脖子,此時都紅了個徹底。
謝王氏眼神暗了暗,看了眼院子裏的小女孩兒,到底也沒多事兒的開這個口,趕緊抱著婉雲腳下重了幾分走了出去。
院子裏守著的健壯婦人顯然是認識謝王氏的,此時倒是都跟她打著招呼,順便把好奇的目光投向了被謝王氏抱在懷裏的婉雲。
“姐姐這是去哪兒?快要晌午了,老夫人的飯食,還要姐姐多操心才好。”
“我把她送出院子,就回來。放心吧,誤不了。”
謝王氏跟她笑了下,轉回頭卻是臉色陰沉了下來。婉雲乖乖的呆在謝王氏的懷裏,不吭聲,等到出了那個院子,婉雲才拿著小肉爪扒拉了一下謝王氏的手。“娘,咱們不在這兒呆著了吧,好不好?”
謝王氏目光溫柔的看著婉雲,把她放在了地上,細細的整理了一下她並不亂的衣服:“娘的婉雲大了,還會替娘打算了。”
婉雲覺得她娘拿她說的話並沒有當真,這個習慣可著實不好,嗯,不好!
婉雲的嘴不由自主的往上撅了撅,小腦袋撇了下,眼角卻在時刻觀察著她娘的臉色。
“你若是不當真也行,那我尋到了爹爹,我要告訴他去。哼,看他放心不放心。”
謝貴生那是個疼媳婦,寵孩子的主兒,若是知道老夫人現下的院子已經亂開了的話,他怕是早早的就要把謝王氏接出去了。
謝王氏身後擰了一下婉雲挺巧的小鼻子:“你還長了本事了。知道拿你爹爹來威脅娘了?嗯?不過這事兒急不得,娘會自己跟你爹爹說的。咱家不用你操心,你就好好的,安安全全的呆在彭雲齋,娘就放心了,知道了?”
雖然被人懷疑了自己的能力,但是說實話自己的那點子腦力思維的確是比不上爹娘的,若是自己真的說了什麽不該說的……
咳咳,婉雲覺得,還是聽媽媽的話,挺好的。
婉雲挺直了小身板,表情嚴肅的看著她娘:“那你說話得算話才成,你不能隱瞞不報。下次休沐的時候我可是要回家的。若是知道爹爹還不清楚事情的話,我會,會,”
謝王氏滿眼的寵溺,此時還不往接話茬的問道:“你會怎麽的?”
“我,我會難過的。”
婉雲扭了扭自己的小屁股,再也沒了跟自己娘談下去的欲望,哼唧了一聲,轉身往彭雲齋走。
走了幾步,婉雲偷摸的回頭瞟了一眼,發現她娘依舊蹲在梨春園大牌子的下麵,靜靜的看著她,發現她回頭的時候,還對著她笑著揮了揮手。
婉雲瞬間又覺得心裏悶悶的,有股子酸酸澀澀的感覺,她不喜歡她娘看著她背影。
婉雲唾棄了一下自己的小心思,邁著小短腿兒連跑帶顛兒的折返了回來,一把撲在了迎著她過來的謝王氏身上。
“怎麽了雲雲?可是哪兒不對勁兒,還是有什麽話沒說完呢?你這孩子,娘就在這兒又跑不了,你做什麽瞎跑啊,要是摔了,可不是讓娘心疼嘛。”
婉雲吸了吸鼻子,在謝王氏身上小豬似的拱了拱:“娘,你回去吧,你看著我,我都不想走了。”
婉雲的話讓謝王氏哭笑不得,這孩子從小就黏人,家裏無人還好,一旦她或是謝貴生回家了,那是一刻都不得閑,就跟自己身後帶著一個小尾巴似的。
“咱家幸好就你一個娃娃,若是再多幾個,我看你到時候黏著誰。”
婉雲在她懷裏又拱了拱,哼唧了一聲:“娘,你快回去吧。”
“行了行了,那娘先走,娘先走還不行麽。”
謝王氏在婉雲胖嘟嘟的小臉蛋兒上輕輕的咬了一口,又親了兩口才轉身往院子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