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來自朋友的占有欲
新的一周在學業中匆忙翻篇。
又到了周六，期待了一周的高梓興致勃勃的約顧星明去酒吧玩，但顧星明考慮到離比賽隻剩三四天，便推掉了他的邀請，和顧涯去了琴房練琴。
一連兩個休假日都泡在琴房裏，也是顧涯有耐性，顧星明練琴時他就坐在後麵，靜靜的看著小說。時間長了倒成了習慣，以至於一看到琴房，顧星明腦子裏先浮現的不是鋼琴，而是顧涯坐在後麵看小說的樣子。
周一的上午，顧星明去數學組匯報實況，回到教學樓時他看到高梓站在走廊張望。顧星明以為他在找自己，正欲喊他，卻聽樓下傳來尖叫：“一班打人啦！”
顧星明的心咯噔一下，高二一班正是顧涯的班級。
突然想起小說中顧涯有一段被不良少年在學校裏調戲的場景，顧星明來不及招呼高梓一聲便匆匆下樓，隻見高二一班的同學都圍在教室門口朝裏張望。
顧星明看了一圈沒見到顧涯，心裏的不安更盛，忙擠進學生裏，衝進教室————
“顧涯！”
顧星明驚呼一聲，隻見顧涯被兩個混混模樣的人架著，另有一個留著綠毛殺X特發型的人落拳在顧涯小腹。
顧星明氣得渾身發抖，以往最畏懼校園暴力的他，這次竟二話不說抄起身邊的板凳衝過去砸在殺馬特身上：“我艸你大爺打我朋友！”
“臥槽！”殺馬特措不及手倒在一旁。
“大哥！”另兩個混混忙鬆開手去查看殺馬特，顧涯也因此虛弱的倒在顧星明懷中。
“你沒事吧？”
顧星明擔心地問。
“沒事。”顧涯臉色有些發白：“我又麻煩你了.……”
“我們是哥們，說什麽麻煩不麻煩。”顧星明架起他走向門外。
“站住！”兩個混混中的一個喊住他：“顧星明，你知道是誰叫我們來的嗎！”
顧星明的心一涼。
那一刻的懷疑得到了證實。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門外的同學自動分開了一條路，顧星明帶著顧涯走出去，正好遇上趕來的老師：“怎麽了怎麽了？我聽說這邊有鬧事的？”
“老師，顧涯同學受傷了，我帶他去醫務室。”顧星明說。
“顧涯同學受傷了？快快快——”老師忙讓開路，顧星明帶著顧涯匆匆去了醫務室。
醫務室的老師碰巧有事不在，顧星明沒辦法，隻得把顧涯小心翼翼放在床上，解開他的襯衫，從醫櫃裏找出紅X油。
“忍著點。”顧星明低頭擰開瓶蓋，輕輕的給他被打青的部位上藥。
顧涯沒說話，隻是視線落在他的頭頂。那裏有個可愛的小旋。
“嘶……”
“啊啊抱歉，是我手勁太重了嗎？”顧星明緊張地抬頭，見顧涯臉色發白，心裏愈發愧疚：“對不起……今天的事。”
“.……又不是你喊的人打我。”顧涯垂著眼，長長的睫毛在白皙的麵頰上落下扇形陰翳。
顧星明不知道該說什麽，抿了抿唇，低下頭繼續上藥。
空氣裏有一絲沉悶。
顧涯閉上眼，腦子裏是那個綠毛在他耳邊的威脅。
“你不要再靠近顧星明了！你把他帶的越來越無趣了！”
“顧涯，藥上好了……你在這兒休息休息吧。”他聽到顧星明愧疚的聲音。
顧涯睜開眼：“你不陪我嗎?”
顧星明躊躇著，搖搖頭：“今天來找事的人，我想我應該知道是誰。”
或者說他很意外。
小說裏顧涯有一段被幾個不良少年調戲的情節，隻是小說中一直未提及幕後黑手是誰。而經過這個世界的改版，以及他剛才所見.……他的心裏已經確定了。
隻是他想不透為什麽這個人不管是在小說還是在現實世界都要傷害顧涯。
“我要去和他聊聊。”
“.……”顧涯閉上眼：“聊完來看我。”
顧星明應答一聲，離開醫務室。
今日亂糟糟的一切正如天氣，灰蒙蒙的不見太陽。
用手機發了條短信，顧星明站在教學樓天台，靜候對方到來。
“小星星，怎麽了？”不多時，高梓出現在了天台：“這麽急地喊我。”
“高梓，你為什麽要找人去打顧涯？”顧星明直言。
高梓一愣，眼眸中快速閃過慌亂，“我……我沒有..”
“你找的人留得發型都和你差不多，放眼整個學校，隻有你和他們是一樣的造型。”顧星明糟心地歎氣：“我還沒見過像你這樣的.……找的幫手和豬隊友沒什麽兩樣，發型出賣全部。”
“.……”高梓咬住下唇：“也許..是別人找的，照著我的模樣找的……”
“他問我：你知道是誰找我來的嗎，還喊出了我的名字……認識我又同時認識顧涯的，隻有你。”顧星明失望的看著他：“除此之外，我回來的時候見你站在走廊，臉上很興奮，我以為你是看見我了.……其實你是在等樓下發生鬧劇吧。”
“.……誰、誰讓他搶我朋友！”眼見瞞不住，高梓沉下臉羞惱地說：“你明明和我玩的最好的，你隻有我這個朋友的！”
“我還是你的朋友啊……”顧星明覺得高梓的話莫名其妙，難以理解：“他是我的朋友，你也是我的朋友。”
“你隻要我這一個朋友不好嗎？”高梓上前拽住他的胳膊：“我們從初中就是最好的朋友了，我們和以前一樣形影不離不好嗎？”
顧星明不知該說什麽。
或者說他詫異地發現發現高梓對朋友的占有欲，簡直到達一個超高的水準。難道小說中他指使別人去騷擾女版顧涯，也是因為占有欲作祟？
“你清醒點，”他試圖勸說少年的思想：“別這麽幼稚了..我們都要長大，都要有新的朋友.……”
高梓雙目死死地盯著他，嘴唇緊抿成一條直線。
“我不要新朋友。”
“你和那個綠毛不是朋友嗎？”
“他是我小弟。”高梓拽著他的手用力：“你不要和那個書呆子玩，好不好？”
“高梓！”顧星明忍無可忍：“你高二不是小學二年級！”
“我們會成長，會遇到更多的人更多的朋友，什麽搶朋友不搶朋友的，在我心裏你們都是朋友！”
“.……”高梓怔怔地看著他。少年似乎氣急了，眼睛黑亮，臉蛋紅紅地，兩道濃眉緊皺。
“我想我們都需要冷靜。”顧星明無法接受因為這個原因高梓就把顧涯打了的事。“或許我不是你想要的那種朋友。從現在開始…你好好想想我的話，想好到底還需不需要我這個朋友。”
“高梓，我永遠都把你當我的朋友。但是我會成長，還會認識其他的朋友，不可能隻有你一個朋友。”
顧星明推開他的手離開天台。
高梓孤零零地凝視著他離去的背影，垂下的手捏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