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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設定與背景下的故事(二)

  這是一座地下宮殿,陰冷冷,寂靜,卻被四角不斷明滅著的火刑柱照耀的若隱若現。


  隱隱約約能看出正中央是個碩大的六芒星,漆黑的法陣似乎要吞噬掉周遭的一切。


  宮殿四壁殷紅一片,古舊的圖案錯落有致的掛在那裏,邪惡中透著腐臭的氣息。


  時間在這裏仿佛永久陷入停滯。永恒的隻是那令人窒息的死寂。


  不知過了多久,大廳中央突然出現一抹藍光。


  下一秒,一個赤足行者憑空出現在了這裏,昏灰的光線中看不清他的相貌和年齡。隻知道這人手裏端著一個頭骨,哦等等,那是一個嬰兒骷髏製成的酒器!而持杯的手上,一枚碩大的扳指不斷閃爍著藍光,上麵古樸的紋飾和骷髏酒杯交相輝映,顯得分外妖異。


  男子輕輕漫步在大殿中,姿勢優雅得體。杯子不時被端起來,又被輕輕放下,似乎它的主人並沒有一丁點被杯中的瓊漿所吸引。男子更多時間在沉思,對著骷髏上黝黑的“雙眼”。


  幽遂、深寂。


  “喔喔喔,真是傑作!”


  那雋永的聲音頓時充斥了整個地下王國,不斷回響。但話音未落,隻聽啪啦一聲,酒器竟被輕描淡寫的捏碎了,鮮紅的汁水頓時飛濺而出,卻詭異的沒有沾染上那人四周的一寸土地。


  神秘人猛然回過身來。如果有其他人在這裏的話,會在驚懼中發現,男子的瞳孔於一瞬間消失了!雙眼變得渾灰一片。


  行者緩緩走向神殿中央,將慘白透骨的右手不斷顫抖著抬起,指向法陣,透著詭異的蒼勁。在那上麵,扳指發出的光芒是那麽強盛耀眼。


  “你,沒有過去,”


  男子張開口,現出一排猙獰的利齒。詭異的語調仿佛來自異域深淵。


  “更沒有未來。”


  此刻聲音又變的萬分威嚴。久久在宮殿中回蕩。藍光也隨著語音的節奏一亮一滅。


  “你隻能成為邪神的祭品!”一字一頓的吟唱聲由小到大,到了最後竟近乎於嘶吼。“成為最卑微的——黑暗流浪者”


  話音未落,一道充滿著魔法波動的靛光從扳指中射出,直接命中了中央的法陣。


  六芒星仿佛應聲受到召喚,頓時紅光大起。光芒霎時充滿了殿堂。


  下一秒,它將一切同化。巨大的能量洶湧著奔騰而出。


  它撕裂了殿堂、崩壞了燈柱、攪碎了湛藍色的光輝。


  唯一剩下的,是那揮之不去的鮮紅。


  鮮紅慢慢侵蝕著我的神經,

  一寸一寸撕裂著我的意誌。


  鑽心的疼痛一波一波襲來,

  最後的最後。


  一切歸於一片虛無。


  ……


  ……


  我掙紮著睜開雙眼,猛然從床上彈了起來。它又來了!這次不會再放跑你了!我兩隻手緊抱住頭努力嚐試著回憶起剛才發生的一切。細節!我要細節!


  任汗水像下雨一般淌下去,卻什麽也想不出。


  留給我的隻有一片漆黑、寂靜,還有屋外放哨衛兵低沉的咒罵。


  哦上帝,又是這個怪夢。從我記事起它就一直糾纏著我,可是每當我醒來就會忘的一幹二淨。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呀,真該死!


  或許它是我失憶的線索?


  我疲憊的搖了搖頭,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


  算了吧,理清記憶的頭緒對我這種沒有未來的人來說沒有任何意義,我自嘲的笑笑。


  還是想想眼前該怎麽辦吧,比如如何處理這一身被汗水寖透的衣服。我可不想唯一的單衣在酷寒中結冰——維吉亞的冬天想想就能讓人渾身發抖!我見過太多的同行由於受凍昏過去,卻再也沒能睜開雙眼。

  “嘿,小子,高潔之士向你表示慰問,噢,出什麽事了?讓我看看,啊哈~尿床了!要我幫你通知衛兵要塊尿布嗎?”


  又是那隻嗡嗡亂叫的蒼蠅!仿佛為了印證我過人的判斷,一張馬臉下一秒猛地出現在我眼前。


  哦,老天原諒他吧。


  這個冒失鬼叫麽麽茶,是連笑的時候都一臉哭象的家夥。值得一提的是他擁有一個和名字一樣搞笑的職業——倒黴的馬賊。


  至於他的故事說起來那可就長了。


  這個白癡總喜歡給我講些稀奇古怪的故事,什麽植物大戰僵屍,巫妖王的憤怒,等等等等。


  他明知道我聽不懂,這一切的一切隻是為了滿足他那可憐的虛榮心罷了。


  不過話說回來,和他聊天也能長些知識。天天周遊大陸的馬賊不懂風土人情那就等著被土著人吃了吧。


  “在傑爾泊戰役中,嘿小鬼,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傑爾泊在哪;我曾經因為發現了敵人的蹤跡,嗯,幫伊阿亞將軍打敗了敵人。想想看吧,這是多麽偉大的功績,高傲的領主甚至要授予我諾德聖堂武士的榮耀,哈,被嚇著了吧!嘿嘿,你猜怎麽著,我給拒絕了!唔,瞧你這樣子,別著急我慢慢給你說,等你聽完了就知道我有多麽高尚了!”這個人渣每次都以此開頭吹噓他那不值一提的往事。


  “之所以拒絕完全是因為所有榮耀都來自於我高尚的品格!我要保持住這品格直到永遠!這點相信你們永遠也不會理解,我,偉大的蒼鷹之眼,永遠也不要當什麽貴族,我要和平民戰鬥在一起!

  “幫助他們,讓所有人幸福,不管是貴族,平民還是奴隸,哈哈,你猜到了,對,就是那樣!我之所以來到你們中間,就是為了體會你們的疾苦!”


  “蒼鷹之眼——從那以後人們都這麽尊稱我,多麽響亮的名字,這對我來說絕對是最高的榮耀!以後你們也必須這麽叫我,來,為了高尚的博爾茶和蒼鷹之眼幹杯!”


  後來我才知道,他向誰都這麽一遍遍的吹噓,仿佛這故事對我們具有致命的吸引力。可悲的是事實正好相反!

  隻有我和小月從他不慎透露出的隻言片語中獲悉,他之所以沒有留在軍中,是因為偷了將軍的提斯科戰馬。倒黴的他還沒來得及享用寶馬換來的上萬第納爾就被逮到了,憤怒的元帥打昏了他,等他醒來就出現在了這兒。真是杯具。


  說到小月,那可是個喜人的娃兒。我側過頭來看了看,小家夥枕著我的腿睡得正香呢。


  他擁有一個十分秀氣的麵龐,簡直就像個粉雕玉琢的瓷娃娃。怪不得大家給他起了個這麽女性化的綽號。


  但是千萬別小瞧他,那樣的下場可是致命的。扮豬吃老虎可是他的拿手好戲!顯然勾心鬥角的死奴營讓他過早成熟了。


  我會心的笑了笑,沒有小月和麽麽茶的話,我可能早就被同僚劈死了吧,他們是我在競技場裏唯一放心把後背交與的人。也是我一生一世的戰友,一切的一切都烙在這,我的心底。


  不過現在可不是回憶的場合,這個大嗓門可是會把催命鬼引來的。鬼知道他為啥這麽晚了還沒睡,反而跑來折騰我。


  “閉嘴,你這蠢豬,你想把衛兵引來嗎?我可不想給你陪葬!”我精覺的環視了下四周,幸好一屋子人沒有一個被我們吵醒。現在這世道,死奴裏間諜多著呢。分化製之這四個字可是老爺們最善用的手腕。我特意多看了一眼牆角的納特,這頭豬可是加皮斯最大的走狗。他打鼾著睡得死著呢。


  “好吧好吧,我小點聲就是了。”這個冒失鬼攤了攤胳膊,然後把嘴湊到我耳旁。

  “難道不需要偉大的蒼鷹之眼幫你做點什麽嗎?小子,來瓶葡萄酒壓壓驚?”


  天那我真想把這隻蒼蠅的嘴撕碎,我可沒工夫在這跟他扯皮,先想辦法把衣服弄幹才是真的,不然隻能光著屁股挨鞭子了,那個可惡的加皮斯,萬惡的人販子!


  “我可沒功夫和你玩過家家什麽的破遊戲,要喝你自己喝!”


  “那好吧,既然你不領情,偉大的蒼鷹之眼要獨自享用了!”啪的一聲過後,一陣酒香飄了過來。


  葡萄酒?哦我的天那!竟然讓我見到了葡萄酒?


  “哪來的?”


  沒等對方將美酒倒入口中,一隻手伸來,一把奪過瓶子,猛灌了幾口。哦,老天,是小月,這個搗蛋的家夥竟然在裝睡!

  “哪來的?”維吉亞的葡萄酒!還是五十年前的!


  馬臉衝我眨了眨眼,笑了笑。“嘿嘿,坐在你麵前的可是偉大的蒼鷹之眼!截富濟貧是美德呀!”


  ……


  ……


  我是一個沒有過去的人,腦海中的記憶隻開始於加皮斯主教那雙令人倒胃口的死魚眼以及洋蔥臉。是的,能想象一個人能長到那種地步嗎?除非你親眼所見!連那頭傻鷹在他麵前都稱得上帥哥。真搞不懂這個明顯酒色過度的窩囊廢怎麽能爬到如此高位。


  而我們現在被逼著再一次去見他,貌似隻有蒼蠅一個人為此高興,他是為了能找到自尊興奮?噢,得了吧,沒心沒肺的他才不在乎,他在乎的是男爵的馬——這個家夥因為偷馬淪落到這種地步還邪心不改,可悲。


  當然如果他能順手拿到幾瓶葡萄酒就更棒了!望著他那比哭還難看的笑臉,希望他這次真能馬到成功,這樣我也能從中受益,猥瑣的家夥!

  日瓦車則的太陽斜射的厲害,基本沒什麽威力,看來今天會是難熬的一天了。昨天夜裏我和博爾茶衝著那濕透的衣服對付了一個通宵,幸虧有那瓶酒撐著,不然天知道會不會被凍死。


  我們聊了一晚上,雖然他腦子缺跟弦,但是人還是不錯的,不像其他人。死奴營應該是最充滿勾心鬥角的吧。


  嘿嘿,自嘲下,淪落到這種地步,看來我失憶前應該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吧!

  胡思亂想著,我們一行人就被押到了大競技場,沒有比這個地方更熟悉的了,這讓我熱血沸騰,同時也讓我的心底萬分淒涼。為了生存,我們必須戰鬥,即使對方是最要好的兄弟。


  日瓦車則是維基亞教皇國的陪都,也是繼首都日瓦丁之後最繁華的城市了。從其他死奴那聽來過這麽句恭維的話:一個城市的繁華與否隻要看這裏奴隸的多寡就能一目了然,而宗教競技場的規模則是奴隸多寡的完美詮釋。照這麽看的話這座城市應該是整個大陸最繁華的了吧。不同於其他城市半封閉式的競技場,這裏的全封閉場館遠遠望去是那麽的壯觀,就如同一尊倒臥的石獸,充滿了來自遠古的蒼涼。


  而那獸口永遠朝向我們,仿佛要將我們吞噬而後快。


  直到永久

  坐落於日瓦車則的宗教競技場始建於卡拉迪亞皇朝元年,由教皇黎塞留四世提議建造,用於解決宗教爭端以及處決異教徒等事物。帝國轉製共和後曾一度被下令關閉。後因德魯亞教入侵再度被啟用。


  其與其他此類建築截然不同的封閉式設計,寓意著在此地戰死之人死後不得往升天國。


  競技場曆經一千三百年後於逐日王庭紀元三年被大帝廢令拆除,它曾經是整個卡拉迪亞大陸最著名宏偉的建築物,同時也是公認最肮髒與邪惡的所在。


  這裏與普通競技場的功能一樣,專供貴族們享樂,但方式卻千差萬別。競技場本是貴族展示其紳士風度與搏擊技巧的聖地,當然還能贏得貴族小姐們的青睞與芳心。而宗教競技場卻暗暗的挖掘人們心中的陰暗麵,人心在這裏不斷腐化墮落,生命在這裏一文不值。這裏有的隻是欲望與金錢,美酒與鮮血。經曆了百千年早已失去了最初的價值。

  卡拉迪亞共和國分裂後,競技場由維基亞教廷掌控並立法保障其所有權,使之成為整個大陸最正大光明的墮落聖地。


  在這裏有一群人專們作為貴族們取樂和教廷牟利的工具。


  他們有個特有的名稱。


  叫做死奴。


  宗教競技場,是個深刻於心底的地方,永遠不會被時間抹去,永遠!


  我現在就站在這裏,站在鮮紅的廣場上。這裏的每一寸土地都曾被千年來的鮮血染紅,寸草不生。


  而廣場的粗獷狂野和看台的細膩奢華則形成了最鮮明的對比,台下每一個生命的離去對台上的貴族老爺來說都意味著一筆巨額賭金的得失。他們紅著眼努力保持著紳士風度,而緊攥的雙拳卻輕易地暴漏了卑鄙的本質。手中的賭金卷被汗水一遍遍浸濕,直到夢想破碎。


  很難想象在外麵看來粗獷的建築物,內裏卻是這麽的精致。即使用雕梁畫棟這四個字來形容都有些牽強。總的看來,上麵的看台就像是一頂教皇冠。那一根根彎曲金柱就是皇冠上的金絲邊線。而在皇冠最耀眼的紅寶石上,一棵洋蔥頭正在左右擺動著,盡力掩飾著自己的懦弱與愚蠢。


  “卑濺的奴隸們,你們都給我聽好了!你們是我加皮斯紅衣主教的私人財產,你們的衣服和糧食都是仁慈的主賜予的,所以你們要心存感激的為我辦事!你們…”


  我漠然的望著那個洋蔥頭在主席台上口沫四濺,這個白癡能蠢到“說都不會話”的境界,這一點還是值得敬佩的。顯然蒼蠅也發現了這個問題。


  “就這邏輯還發表演說呢”他湊了上來,捏住自己的鼻子努力模仿著“‘因為主賜予你們食物,所以你們要為我辦事’我呸……我演講都比它強,這是什麽破主教!”


  我的天呀,蒼蠅這頭蠢豬竟然要和加皮斯比比誰更蠢!現在我開始懷疑他偷馬是不是為了回家和自己配種,研究怎麽提高後代的智商!

  “別說了,那個維吉亞弓箭大師正盯著我們呢!我可不想當那些老爺們的箭靶。”


  不過話說回來,今天怎麽到場了這麽多弓箭大師。這些深居簡出的苦行者可不容易見到。一種不詳的預感慢慢從心底浮現。


  前陣子剛聽蒼蠅吹噓過他們:弓箭大師護教團在國內隻有不到萬人的編製,身披鋥亮紅甲的他們都是弓箭國手,什麽百步穿楊連透十靶之類的那是不在話下。真是這樣的話隻要那可惡的洋蔥一聲令下


  想想就渾身冒汗。


  “要知道你們這群死奴都是我私人的財產,包括你們的生命你們的思想,卑濺的你們隻配吃狗食,隻配象狗一樣舔我的腳!”傲慢的加皮斯還在那裏滔滔不絕,絲毫沒有發現自己的又一語病。


  “哈哈笑死我了!他竟然說自己的腳是狗食,我看他是狗屎才對!我比他強多啦~哈哈哈哈”


  哎~我心中一歎,搖了搖頭。這豬什麽時候智商能達到正常。


  突然我精覺的感到一道目光從看台上射了下來,掃過眾人停留在我和波爾查之間。這是什麽人?為何我對他的感覺既親切又陌生?

  下一秒。


  我們四目相對。


  時間仿佛就此定格。


  我感覺得到,這是曆史的瞬間。


  即使我們兩人相隔百多米,我也能感覺到那雙眼眸的清澈孤傲,還有無盡的憐憫。這樣的雙眼可不該出現在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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