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三百章 對質 一
當再次回歸至靈界後易天沒有直接返回宗門而是轉道先前往太清閣準備拜訪一下無淵師伯。在靈界三位大乘期修士中無淵師伯實為最年長的那個，論實力不在自己師傅無燁之下，論修為更是靈界之中首屈一指之人。
想易天在上靈九界內遊曆了不少時日如果真要去找個人解惑在靈界內無淵師伯則是不二的人選。
在途徑清風老城時易天也是有感而發想要去當年魔聖太子裘煜困守的城主府內部一行。畢竟當年自己在化神期修為時為了布置‘天火大陣’隻是匆匆進去過此。而且那裏還是羅天仙宮宗門的駐地，記得自己曾經用時光回溯功法查探宗門萬年前隱秘時也都見到過這處大殿的出現。
憑借著大乘期的修為易天悄悄潛入清風老城，而後進入至城主府邸。一路上絲毫沒有收到任何阻攔，即便是太清閣陣法高手在城主府內設置的禁製結界對於現在的易天來說也都是像紙糊的一般。自己稍稍施法便可以在不觸動禁製結界的前提下從容穿過。
帶來到了城主府的最深處當年魔聖太子裘煜的困獸大殿前易天卻是停下了腳步。因為自己的神念之中已經發現似乎有不速之客進入到麵前的大殿之中。
說起來整個靈界內實力比自己高的人也隻有三宗背後的大乘期修士了。可那大殿之中的所探查下來的氣息卻是與這三人裏的任何一個都不吻合。但那人身上的靈壓波動之中卻還是殘留著羅天仙宮宗門秘術的痕跡。
至此易天知道避無可避隻能硬著頭皮前去麵對，走進大殿後果不其然在正中的座位之上發現了那道靈壓波動的源頭。待到那人現出本尊後果然是沒讓易天失望，正是五萬年前仙宮宗主無相師伯。
二人一番交談過後大家也都是唇槍舌劍互不相讓，易天為此也是表明身份並拿出了宗主信物‘紫霄盞’持在手中。這般模樣讓無相師伯見到了自然也是觸目憂心，二人話鋒針對之下漸漸的便轉移到了宗門傳人的份上。
在聽過無相的質問後易天卻是麵色坦然鎮定自若的說道：“宗主的職責應該是將宗門道統發揚光大，再不濟也要將道統傳下去，況且宗主不應該是由宗門長老指定或者是得了師祖欽點才能繼任的麽，我這麽說師伯是否認可呢？”
聽到此無相的麵色隨即變得略有些愧意，可三息後卻又回複正常道：“說是說的不錯，可小子這麽說來你是不知道這些年我為宗門所做的一切了?”
“師伯誤會了，你為宗門所做的事我與師傅還有兩位師伯都看在眼裏，”易天淡淡的回道：“但請恕師侄無禮，師伯所行之事隻怕是誤入歧途了。”
眼中瞳孔一凝無相卻是冷喝道：“你為何有此一言，如若說不出個道理來我自可以治你大不敬之罪，莫說無燁袒護著你，即便是在無淵等人麵前也都要將此話說清楚了。”
“師伯你對於宗門的一片赤誠我們周所周知，對於祖師妙諦子的師徒之情我也是了解甚深，”易天道：“但你所行之事卻是有所偏執，為了將師祖救醒卻是固執己見最終墜入魔道卻不是該有的作為。”
“你全知道了？哼，估計是無淵同你說的吧，我早就囑咐過他們此事，不過也算了吧以你現在的修為也有資格知曉了，”無相師伯歎了口氣道。
“師伯誤會了，無淵師伯從未有與我提及此事。是我在遊曆幽冥界後找到了你的一縷殘魂告訴我的，”易天搖搖頭道。
聽到這無相似乎是頗感意外盯著自己看了看才嘴角微微一抽道：“我說難怪呢，幽冥小鬼獰狂果然不是你的對手。這麽說來那顆‘萬怨珠’現在應該在你手裏了。”
“師伯之物自當應該物歸原主，而且這其中還有你的一絲殘魂在，”說到這易天可以的頓了頓，而後目光掠過盯著上座的無相師伯大量了起來。
隻見他麵色微變臉上不經意間閃過一絲惱怒之色，很明顯對於他的這絲善念無相師伯確實是沒法妥善處理。否則也不會在當年將這絲善念寄存於‘萬怨珠’內，企圖用萬千怨魂之力將其同化了去。
想到這易天則是計上心來淡淡地說道：“說起來這顆‘萬怨珠’可算是給我添了不少麻煩，想那幽冥大帝獰狂將萬千怨魂注入其中，試圖用人性之中最惡毒的怨念之力將師伯您的這絲善念之魂同化而去。不過好在我對於佛宗秘術略有涉及，與大雷光禪寺的一種僧人也都保持著良好的關係。事後請了戒定大師等二十多位高僧聯手之下終於將這‘萬怨珠’內的怨魂精華超度了去。”
說完伸出手來往儲物戒上輕輕一抹將那顆‘萬怨珠’取了出來。
一道五彩霞光在掌中閃現過後隻見有顆兩寸大小的金色圓珠出現在麵前。
那霞光之中盡是純淨的佛宗之力讓人看得隻覺得一股寧靜安詳的感覺油然而生。那佛珠之上的五彩霞光照耀過普通人後可以將心中的那些戾氣或是怨氣直接驅散開來，易天也隨之精神一震轉而打量起麵前的無相師伯來。
隻見他此時麵色如沉水沒有說什麽話。可眼中的那震驚的神色確實出賣了他此刻的心情。
想了下無相師伯才開口說道：“既然你是從幽冥小鬼手中奪得此物那就替我保管一陣吧。”
‘果然如此，’易天聞言心中一喜，自己總算是找到了無相師伯心念之中的破綻了，說起來他心境之中有如此大的缺陷即便是現出了魔聖暴鋝的模樣自己也不會害怕了。
而且根據自己的估計要相對付無相師伯看來還是要從手中的這顆‘萬怨珠’上入手才是。其實今日裏自己也是想要試探一下對方的虛實，在這靈界太清閣清風老城的深處二人是斷然無法動手的。大乘期修士實力太強舉手投足之間便能夠將這清風老城毀去。
可自己是決計不會這麽做的，如此對於兩位師伯和師傅都沒法交代。而貌似無相師伯也是有所顧忌，此時對於他影響最大的還是此處的環境因素。恕不見他是偷偷摸摸潛入城中，來到這最深處的殿堂內似乎是在回想著當年羅天仙宮宗門叱吒靈界的情形。
又或者說是在此處還留有當年妙諦子師祖的身影，如此才會對他人格產生最為直接的影響。畢竟妙諦子師祖與無相師伯的關係名為師徒實則親如父子。還有當年妙諦子師祖在陷入昏迷前似乎是和無相師伯有過什麽囑咐，這些才是困擾了無相師伯數萬年的根由。
臉上現出一絲落寞之色後無相師伯的麵色又恢複了正常，少傾隻聽他開口說道：“易小子沒想到你竟然對於我的事情已經了解到那麽深了。不過即便如此也無法阻礙我的計劃。”
“師伯所行之事我怎麽會阻止呢？”易天卻是不屑的道：“但我想提醒一句的是你利用那‘魔界之眼’內精純的黃氣設法將妙諦子師祖喚醒的辦法決計是徒勞的。”
“那是為何？”無相師伯眼中猛地絲厲色問道。
“我想師伯也是明白人，那‘魔界之眼’內透出的黃氣雖然濃鬱但是與妙諦子師祖原本所修的功法相駁，如果吸入過多的黃氣最終導致師祖徹底魔化，想來你即便是將師祖救醒他也不會開心的吧，”易天解釋道。
“胡說，師傅當年為了維護宗門和我等安慰所以才會挺身而出與那幽璿道人交手的，”無相師伯斷然喝道：“那上界真仙想要滅我宗門之心不死，若幹年後必定還會卷土重來，屆時難道還能靠你們來抵禦外敵麽？”
“師伯此言差矣，”易天急忙開解道：“妙諦子師祖所擔的責任已經夠多了，如果一味的去袒護後人，也不見得是件好事。”
“此話怎講？”無相師伯麵色微怒道：“我倒要聽聽你的謬論”。
這個話題好像是刺痛了無相師伯那脆弱的神經了，易天知道話要點到即止否者便是一發不可收拾的局麵。清了清嗓子後正色道：“據我所知師祖是五萬年前的大乘期修士了，以他的實力早就可以飛升仙界了。留在此界中可能是為了照顧宗門後輩，又或者說是回報開山祖師的厚恩吧。但與他同一輩的幾位分宗祖師都已經飛升了，我想他們應該都是過來人都看透了這事物發展的必然經過吧。”
“你說的是什麽意思，”無相說道。
“前人栽樹後人乘涼說的固然沒錯，可一味地包庇那就是縱容了，”易天解釋道：“時代變了我想如果那幽璿道人再次降下後勢必會做好完全的準備，屆時哪怕是妙諦子師祖清醒了可時隔五萬年之久他的修為沒有什麽太大的長進，即便是對上了難道還有什麽勝機麽？”
“你說的不錯，”無相師伯顯示點頭讚許道，而後無奈的歎了口氣眼中的神光也是緩緩收斂了去，想了下又問道：“那按照你的說法如果那幽璿道人再次落下上靈九界後難道我們隻能束手就擒麽，如果不抵抗如何對得起自身的道心，可要是出手又有哪個人會使其對手呢？”
“師伯的問題請恕在下無法回答，”易天也是麵色一肅道：“但我知道事在人為嘛，何況上靈九界之中也不隻是降下過一次真仙而已。我曾經在幽冥界和地獄界中已經遇見過了光明天的長孫亭和自餘天的鄔絕。但論修為此二人的本尊都是天仙級別的人物，我初見他們之時也不過是合體後期修為，但也沒有絲毫怯意。”
“那二人現如今怎麽樣了，”無相師伯眼皮子微微一抖問道。
“他們本就是心懷不軌，在幽冥界內的仙界碎片中互相狗咬狗，最終雙雙隕落了去，”易天說道：“其實這些仙界大能都是派遣分身下界主要也是怕了上靈九界的界麵壓製之力。而這些分身卻又是心懷叵測之輩，想著要如何擺脫本尊的控製成為一個獨立的個體。”
“看來你應該是巧妙地利用了這個弱點來對付他們的吧，”無相師伯聽罷不假思索的道。
“確實如此，所以我認為這些下界真仙分身也並不是無懈可擊的，他們同樣有著七情六欲有著各自的私心，如果可以的話隻要籌劃的當未必不能以弱勝強，”易天說道。
無相聞言點點頭臉上露出難得的欣慰之色道：“你說的不錯，當年師傅就是沒有考慮到這所以才會與那下界真仙幽璿道人直擊一言不合大打出手起來。可惜事已至此，如果對方再次降下隻怕整個靈界都會為之生靈塗炭了。”
“師伯所言不錯，但我想說的是前輩們肩上已經挑了太多的負擔，是時候放下了，將來的事情還是應該留給後輩們自行處理，我們也不是搖籃裏的奶娃永遠需要前人來照顧的，”易天說道。
聽到此無相卻是麵色坦然，微微露出一絲糾結之色隨後又恢複了正常。嘴裏喃喃念叨：“難道我做的真的錯了嗎，難道師傅的憂心真應該置之不理麽。”
正說著二人突然都抬起頭來不約而同的望向大殿的入口處。一道模糊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那，隨後緩緩化作人形的模樣。待到易天看清楚來人麵目時脫口而出道：“弟子見過無淵師伯。”
來人正是太清閣太上長老大乘期修士無淵，易天神念掠過發現其修為好似在大乘初期那般和自己現在是一個境界，但要是論在此境界內浸淫的時間卻是比自己多了太多了。
無淵現身後先是同坐在上位的無相稽首一禮嘴裏道了聲：“見過大師兄。”隨後又轉過身來打量了自己，三息後臉上卻是露出震驚的神色道：“易師侄果然是我羅天仙宮的真傳弟子，短短四千載不到便能夠成就如此修為想必這般速度連得妙諦子師伯當年都未必及得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