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行情書
“你也看《追風箏的人》?”林穆揚有許些驚訝,低下頭看了看自己手上那本和葉祁凜翻著的一模一樣的書,沒經大腦思考就習慣性地嗆了他一句,“你能理解阿米爾和哈桑的友誼麽?你還是想想你怎麽才能在這次期末考追上我吧葉祁凜。”
“為你,千千萬萬遍。”葉祁凜的手停住了,合上書對著林穆揚一字一頓地說,清澈的雙眼裏此刻沉寂地像孤島上的星空,“穆揚,我追。”
“去年夏天,長安縣的天空很藍,雲朵很白。在陽光間歇灑落的教學樓走廊,你穿著幹淨的黑白色格子襯衫和深藍色的牛仔褲,白色的帽沿壓得很低。”葉祁凜潛意識裏無意間寫下的這兩句話,著實讓他感到了慌亂與緊張。過了一會兒忽然又笑了出來。
原來我文筆也不錯嘛,要是語文作文也這樣寫會加點分吧。葉祁凜喃喃道。
“聽說最近寫《三行情書》在我們學校挺火的。”林穆揚漫不經心地推著自行車,後麵跟著同樣慢悠悠的葉祁凜。他的手裏拿了個沒加生菜的手抓餅“吧唧吧唧”地啃著,心思卻回到了昨晚在草稿紙上無意間寫下的幾句話,那算情書麽?好像隻有兩句話啊。
你又不會知道,少一行也無妨。不是麽?
“他們都說我是牧羊犬,溫順忠誠。而你是麒麟獸,是祥瑞之物,不可多得。也是,你這個數學天才為學校爭夠了光,而我這個靠努力的最終還是敗下陣來,追不上你啊。”林穆揚獨自一人現在學校的“光榮榜”麵前,上麵的葉祁凜穿著白襯衫瀟灑翩翩地笑著,陽光縈繞在身邊,意氣風發的模樣讓林穆揚無名起火,“嗬,你把我比作風箏,意思就是你一定會追上我?太自信了吧。”
“牧羊犬,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討厭秋天。你和我說你好是在秋天,你和我說再見也是在秋天。我搞不明白,明明是你說我追上你了你就開心了,為什麽你會罵我心機?成績和名次真的那麽重要嗎?看來我還是不了解你啊牧羊犬。”葉祁凜在林穆揚耳邊輕聲說道。
老牧羊犬:
我記得你大學的時候很喜歡這首柳永的《雨霖鈴·寒蟬淒切》。
“寒蟬淒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裏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我去查過,譯文和賞析都很美。可是我有一個朋友說過,譯文,就是詩所失去的東西。我好像有一點懂你為何那麽喜歡古詩詞了。
這就是我討厭秋天的原因了。這個學校一到秋天,就會有熟悉的人離開,陌生的人進來。如此像血液更替一般,你會變成我不認識的人,長安一中會變成我不認識的地方。但你的容顏依舊,一中的景色如故。我始終知道你和一中都是我愛的,你和一中也愛我。我們都需要向前看。
但不管如何,我們都是“存在過”的,時間會讓我們留在那個地方,每時每分,每時每刻。隻要我還存在於時間一生,我便愛你一世。
你看,和你認識了那麽久,連我說話都開始變得和你一樣文縐縐的了。
當初的小牧羊犬變成了老牧羊犬,小麒麟獸變成了老麒麟獸。也沒那麽誇張啦我今年才27歲,你比我老一歲而已。咱們都是老夫夫了哈哈。
長安在我身邊睡著,流口水的習慣還是沒有改掉,他昨天和隔壁溫禾然家的溫優良打了一架,居然輸了。
還是你在的時候他聽話一點,你不在他吃飯更香了哈哈哈,胖了三斤,但還是很瘦啊。
對了,下周五是長安的六歲生日,也是我們倆的結婚兩周年紀念日,出差也趕緊回來吧牧羊犬。
老麒麟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