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給我打!
徐清聽到喊話,留在台上循聲看去。
只見貴賓席上衝出了十幾個小夥子,為首是一位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長相普通,看身板不像是練武之人。
而且這位年輕人,與那天聚會上故意找事的劉天俊還有幾分相似。
至於貴賓席上,一位老者端坐不動,手裡把玩著一條陰沉烏木手串,臉色有些不佳,隱隱帶著些許怒意。
這幫人衝到台上后,為首的年輕人指著倒在地上的風頭陀,就厲聲喝道:「給我打!把這不中用的廢人,給我打死!」
說罷,一幫咋咋呼呼的小年輕,就開抬圍在風頭陀身旁,拳打腳踢。
此時被拍斷全身筋脈的風頭陀,活脫脫是一個人肉沙袋,虧得他是練武出身,還算能抗打。
但雖是如此,那幫人下手的時候,專挑風頭陀最重要的部位打,幾隻大腳輪番踩踏著他的腦袋。
不多時,風頭陀連掙扎的力氣都沒了,噗噗的從嘴裡往外流著血沫。
而為首的年輕人,叉腰站在一旁,眼冒怒火,毫不客氣的瞅著徐清。
「放了他。」
徐清看著年輕人,淡淡的說道,不帶任何商量的語氣。
「你他媽的打廢了他,還有什麼臉讓老子放人?告訴你,這是我劉家養的武者,想殺就殺!輪得著你說三道四嗎?」
徐清卻不理他了,走到那幫圍打風頭陀的小年輕旁邊,輕輕抬腳跺了下擂台。
旋即整個擂台就隨著這一腳,上下猛顛一陣,那幫小年輕只顧著打人,沒站穩當,全部被顛得歪七扭八,倒作一團。
徐清這才上前拽起風頭陀,把他斜靠在擂台的角柱上。
風頭陀此時滿臉是血,腦袋耷拉著,鼻子、嘴巴里還在不住的冒血,看上去受傷不輕。
徐清向楊武濤冷聲說道:「讓人過來救他。」
楊武濤此時對徐清敬畏無比,哪裡敢有半分猶豫?
當即便讓自己特意請來的醫生,去替風頭陀治傷。
可是醫生拎著藥箱剛上擂台,為首的年輕人一腳就將醫生的藥箱給揣飛了,罵道:「老子沒有人嗎?輪得著你來治?今天風頭陀死定了,誰也不能救!」
徐清淡然的看著年輕人把救人的醫生逼走,突然問道:「你是劉明俊吧?」
年輕人昂首,傲然的應道:「正是老子!」
台下的楊武濤連連叫苦,心說如今劉家借著風頭陀,在萬原市已經有了抬頭之勢。
甚至不論從經濟,還是勢力上來說,都穩壓了楊家一頭。
別看風頭陀今天敗了,但保不齊劉家再請來一位地頭陀、水頭陀什麼的。
如果今天與劉家徹底交惡,只怕楊家以後的日子更難受了!
楊武濤不敢多想,立刻屁顛屁顛的跑上擂台,站在二人中間當起和事佬:「劉少爺,這位徐先生是我和步萬山的朋友。多有得罪之處,劉少爺別往心裡去。」
說著,他的目光掃到了台下的老者,忙恭敬的笑道:「劉當家也在啊!你看今天這事鬧得,好好的比武,咱們何必大動干戈?」
「楊某請來的徐先生,僥倖勝了風先生一場,大家還是朋友,不必要他的命。」
「劉當家,瞧在楊某的面子上,饒了徐先生和風先生一命,如何?大不了別墅我不要了。」
那位被稱為劉當家的老者,正是劉家的根骨和依仗——劉建文。
劉建文年輕時也是武者,拳腳頗為厲害,後來竟然無師自通,自創了一套刀法——「劉氏鬼羅刀」。
憑著這套狠辣無比、招式奇妙的刀法,劉建文迅速在萬原市崛起,成立了自家的武館,招收了大批的弟子。
也是從那時起,劉家仗著劉建文,一步登天,成為與萬原市老牌勢力平起平坐的新興家族。
聽到楊武濤這番求情的話,在場觀眾都紛紛猜測:
楊家是老牌世家,雖然楊武濤嗜賭成性,不成氣候,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楊武濤能請來韓江生的徒孫,就可以見一斑了。
劉建文這幾年雖然風頭正盛,可終究要給楊家一點面子。
否則兩家龍虎相爭,很有可能兩敗俱傷。
劉建文此時一手把玩著手串,一手端起茶杯,淺淺的品了幾口后,看著台上的楊武濤,緩聲說道:「風頭陀必死。明俊,殺。」
全場嘩然!
劉建文好大的魄力啊!
面對著楊武濤如此恭敬的求情,竟然連一點面子也不給?
眾人有所不知,劉建文是個老江湖了,又因為身份所在,平常接觸到的信息,遠比普通人要多。
他早就瞧出來了,楊家經過楊武濤的一番折騰,本就沒有多少的家底,也已經坐吃山空了。
否則那次他提出新的賭約試探楊武濤,後者為何連那點對等的賭金都湊不起,竟然答應了把女兒做為賭注的要求?
楊家,遲早要被吞併!
與其等著張家、胡家等世家一起吞併,倒不如借著這次機會,自己把楊家先吃了。
只要吃了楊家,劉家下一步就能和趙家較量較量了。
所以,劉建文要殺風頭陀,也是在試探楊武濤的底線。
如果楊武濤要保風頭陀,證明楊武濤手中還有王牌。
如果不保,說明吞併楊家的時機已到。
隨著劉建文的命令,劉明俊果斷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刀,遞給旁邊的年輕人:「你去捅死姓風的,敢有擋路的,一併捅死了!」
楊武濤站在台上,面對著上千觀眾的目光,無地自容,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彷彿被人按在地上抽了幾千個耳光。
他很生氣,也很無奈:如果換到幾十年前,這個什麼劉建文可是要喊自己爸爸一聲楊爺的!
如今虎落平陽被犬欺,面對著楊家哆哆逼人的態勢,楊武濤暗嘆一聲后,轉身就要去請徐清先離開,別再管閑事了。
可這時,徐清卻在他身後,淡淡的笑道:「楊叔,比武我幫你贏了。你可記得咱們的賭約。」
「我徐清饒下的性命,誰也不能再傷。」「楊叔,你先下去,我讓你再看一場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