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強者歸來
神都,一座偉大的城市!
相隔十年,故地重遊,林墨感慨萬千。十年前他像狗一樣流浪在神都的最底層,為了填飽肚子不惜出賣尊嚴。一次鬥毆中,林墨被幾個小混混打得半死,扔在橋墩下自生自滅。就在他快要奄奄一息的時候,老頭子救了他的命,並收他為徒。
老頭子自號虛玄子,是個很厲害的修士,法術通天,醫術了得,一身仙風道骨,年歲不知幾何。林墨跟著師父隱居終南大山深處,每天習武、煉丹、畫符、上山採藥,一晃十年就過去了。
一個月前老頭子劫期至,渡劫飛升。林墨也不知道老頭子飛升成功了沒有,那天他上山採藥,回來后發現茅草小屋被雷劈得蹤跡全無,老頭子也消失不見。
平日里老頭子對林墨頗為嚴格,沒少讓他受皮肉之苦,甚至有一次打斷了好幾根肋骨。人總是愛犯賤的,老頭子一走,林墨開始念起老頭子的好來了。回想起來,老頭子確實教了他不少東西,讀書識字,煉丹畫符,醫學寶典《九醫真經》傾囊相授。他甚至覺得師父的每一次暴揍都是為了他好,每一次打得皮開肉綻后吃丹藥、泡葯浴都是一次洗髓伐骨,讓他練就了一副鋼筋鐵骨。
沒有聽到師父臨別前的教誨,林墨很懊悔。他在廢墟上守了數周,師父始終沒有出現,他這才不得不接受一個現實,師父不見了,也許是被雷劈得形神俱滅,屍骨無存,也許是渡劫成仙了。
又一周的長途跋涉后,林墨來到了他曾經混跡過的地方,神都。
十年前自己流浪在神都的最底層,是個人人可欺的小蝦米;又十年自己跟著老頭子隱居山林,吃盡了苦頭,但學到了不少本事;十年後,現在,自己捲土重來,一定要活出一個人樣。看著燈光璀璨的城市夜景,熙熙攘攘的街頭人群,林墨在心底暗暗發下宏願。
咕嚕嚕……
肚子響了,哇,好餓。
看著滿大街的小吃,林墨口水直流。可是他把全身上下翻了一個遍,一分錢也沒找到,只找到了一顆丹藥,二品培元丹,吃了能強身健體,疏通經絡,增補元氣。
這顆丹藥讓林墨雙眼一亮,把丹藥賣了不就有錢了嗎。
「九轉神丹,價格面議,延年益壽,包治百病。」一個人流量很大的街道,林墨席地而坐,身前擺起了小攤子。
倏忽一個小時過去了,別說丹藥賣掉了,連一個詢價的都沒有。林墨不得不感嘆神都的人太不識貨了。就在他要離開換個地方繼續賣丹藥的時候,突然,一陣哭哭啼啼聲傳入他的耳中。
「蘇醫生,求求你救救我的兒子吧,他才二十五歲啊!」一個中年女子哭著向一個白大褂男子懇求道,「人家都說蘇醫生你是活神醫,天下間就沒有治不好的病,怎麼就看不出我兒子得的是什麼病呢?我求求你了,你再治治吧,我這接回家就只能等死了啊。我可以給你錢,你要多少我給你多少。」說完,撲通一聲,中年女子跪地上了。
咦,神醫?林墨一怔,誰臉皮這麼厚竟敢號稱神醫?還說天下間沒有治不好的病?
想林墨他師父玄虛子,縱有通天醫術,也不敢說天下間的病都能治癒。
定睛,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矮胖中老年男子被他看在眼中,眼皮子輕輕往上一抬,看到了店的名字,御元堂中醫館。
「哎呀,孫女士,你這是何故?折煞我啊!」白大褂醫生連忙要把跪地的中年女子扶起來,嘆息道:「生死由命,富貴在天,我已經儘力了。你兒子這病,我平生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從脈相和氣息來看,他很難挺得過今晚。你還是,回家早做打算吧。」
中年女子突然嚎啕大哭,路人紛紛圍觀。從她的穿著打扮和氣質看,不像是市井中的普通人,倒像是個貴婦,因為兒子,臉面什麼都顧不上了。
「走了,哭什麼哭,再哭兒子能活過來嗎?這是他的命,你得認命!」一個中年男子叫囂道。他的懷裡抱著一個枯瘦如柴的青年男子,青年男子一動不動,生氣幾乎全無。
「你這個殺千刀的,說什麼話,兒子還沒死呢。」中年女子對中年男子破口大罵起來,「都怪你,你賠我兒子。」
「和我有什麼關係,怎麼就怪我了呢?」
這才剛出醫館門口,兩口子就吵起來了。
「兩位且安靜安靜,你們的兒子並非沒得救。」
突然,一個充滿磁性的男聲響了起來。
中年夫婦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對林墨一看,發現是個邋裡邋遢的窮小子。
「你能救我兒子的命?」中年女子問道,眼神中帶著期待。而中年男子就理智許多,眼神中帶著懷疑。
「別聽他胡說。」白大褂矮胖醫生突然一聲訓斥,「在我醫館門口賣丹藥騙錢,別以為我沒注意到你。年紀輕輕,有手有腳,做什麼不好非得做騙子,對得起你父母嗎?對得起你的良心嗎?」
被人家當成是騙子,林墨頓時一肚子火大,反罵道:「你你你,你說誰是騙子,我看分明你才是騙子。區區巫蠱之症都看不出來,還敢號稱神醫?我要是你,一頭栽進茅坑死了算了。」
巫蠱之症?
矮胖醫生心裡突然咯噔了一下,道:「你說什麼,巫蠱之症?」
「我本來還想救這小子一命,現在小爺我一肚子火大,不治也罷!」林墨說著氣鼓鼓的甩腿走了。
「小兄弟,請留步。」矮胖醫生腆著肚子追了上去。
「幹嘛?」
「小兄弟,你是如何看出那位病人得的是巫蠱之症的?」
「我是騙子,你就不怕我騙你?」
「哎呦喂,小兄弟,人命關天的大事,你就別鬧情緒了。」
矮胖醫生叫蘇書賢,是這家御元堂中醫館的館長,也是唯一的一名醫生。蘇家是醫學世家,曾經在宮裡做過御醫,先皇曾御賜「聖手天醫」牌匾,這牌匾現在醫館中堂里掛著呢。
蘇家的醫學傳承並不僅限於中醫,還涉及了道醫,乃至巫醫,善治疑難雜症,包括鬼神所致的各種邪病,有神醫世家之名。
很少有人知道,中醫起源於道醫,而道醫起源於巫醫,三種醫學相輔相成,三足鼎立,構建了華夏古醫學的整座大廈。可是後來,道醫、巫醫因為涉及到神靈方面,被斥為封建迷信,取締了,從此五千年博大精深的道醫、巫醫文化被中斷了,華夏古醫學的大廈隨之坍塌。只剩下的一個中醫,不足以挑起華夏古醫學的大梁,進而中醫學也沒落了。
不得不承認,蘇家醫學在蘇書賢這一代開始沒落了。再下一代更慘,蘇書賢有個女兒,直接改學西醫了,目前在神都醫科大學讀臨床醫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