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找藥
元辰淡淡的看著曆軒夜,道:“有的時候,我不知曉為何你會如此對她,第一次拋棄她,讓她在那樣的環境中,況且她還受著傷,那麽多的女人怎麽恨她,我們找到她的時候,她傷痕累累的樣子,如今我還記憶猶新,她的整張臉都毀了,身上都是鞭傷,那個時候我十分心疼她,卻不知道她的這些鞭傷是從何而來,當她和我說起那段往事的時候,平靜的像是在說別人的往事,我的心又狠狠的疼了。”
曆軒夜麵上並沒有別的表情,隻是淡淡的看著元辰,示意他繼續說。曆軒夜深深看了一眼皺著眉頭已經熟睡的李顏夕一眼,繼續道:“她說的故事觸目驚心,我那個時候終於知曉她過去的痛。在你緩緩靠近她的時候,她每每聽聞你把她當成是寶嫣的時候,你說當初做的事情是錯的,多麽後悔的時候,她的痛苦和掙紮我都看在眼中。”
曆軒夜隻是拿起桌上的茶,淡淡的嗯了一聲。元辰微微轉頭看著曆軒夜,眼中有著一絲嫉妒:“她是我見過的最美好的女子,不說她的麵貌,而是心,可是這樣美好的女子卻有那樣傷感的過去,讓人忍不住保護她,在她強撐著的時候,那種心中無力卻還是要強撐著的時候,我都看在眼中。我因為她離開我生活多年的山穀,和她來到塵世之中,隻因為害怕她在塵世中有任何的危險,我拋棄師父,有違孝道。我不知道那個是愛,我也不知道我看她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了她。”
曆軒夜隻是輕輕的起身,理了理衣裳道:“去外麵說吧。”說著看了看李顏夕,就出了房間。元辰接下來的說的話怕是會吵醒了李顏夕。元辰微微一愣,隨即也跟了上去。
出了屋子,來到亭子之中,曆軒夜先行坐下。丫鬟上茶之後,元辰已經平靜下來,淡淡道:“我本以為我愛她的這份情誼你比不了,畢竟那個時候,她沒有傾城容顏,沒有絕代舞步,沒有顯示出這樣的才幹,隻有滿身的傷疤和破碎的心。我覺得我隻要陪著她,終有一日,我會得到她的心,她嫁過人,是你曾經的八夫人,或者是青樓女子,我都不在乎。可是那又如此呢。”元辰說到這裏,低下頭來,淡淡笑,笑中有無盡的淒涼,道:“我終究還是輸了,不管你如何傷害她,她都會喜歡你。就算你親手殺了她,可是她心中還是會有你。在那場大戰,她發現你危在旦夕的時候,快馬加鞭的趕到你的營地,雖說是為了還你三萬精兵之情,不過這樣的事情飛鴿傳書就好了,可是她不放心,非要過去。之後她答應做你的九夫人,我就覺得要放手了,你對她好就好了。”
秋天涼爽的風吹進來,吹來淡淡的桂花香。元辰喝了口茶,抬頭看著曆軒夜,眼中有著狠絕神色:“帶她出遊,傳說之中的盛寵,我以為你是愛她的。可是你怎麽能如此,你怎麽能在戰場之上對她說那些話,那個時候她不管怎麽樣,都求我保住這個孩子,孩子失去了,她悲痛欲絕,我知道她不隻是對孩子傷心,也是對你的所作所為心寒。她說要離開曜城,她說要假死,交代好一切之後,她緩緩說,讓我找一個人的骨灰給你,讓你以為她真的死了。我問她為什麽,她說喝下百年忘花酒,她就是一個沒有過去的人,可是她怕倘若再見道你,會忍不住再愛上你。我以為你對她隻是利用,即使你明知道她已經死後還封她為皇後,即使你還在尋找她,說這一輩子隻立她一個皇後,我都以為這隻是你的把戲罷了,隻是你為了得人心而如此做的把戲罷了。我帶她來涼城,四年,守她四年天真,我以為一輩子都會如此下去,可是你出現,卻讓她想起一切,讓她悲痛欲絕。我以為你對她無情,可是那日你來醫館,說讓我好好的照顧她,我就覺得你對她應該還是有一點情分的,如今你既然想賭上性命去為她找草藥,我就知道你對她的情意。我卻不明白,你為什麽對她有情義卻如此對她。我是不是應該為她開心,你心中是有她的,你的一切我會和她說的,等她解毒之後,倘若沒有,那麽就不必和她說了,畢竟沒有時間了。”
“有些事情朕不想提起,也不想和你說往昔過去的事情。”曆軒夜喝了口茶道:“當初在醫館和你的說話如今再和你說一遍,朕如今做的不過就是平常男子應該保護自己心愛之人應該做的而已。而畢竟朕欠了她那麽多,而那些事情朕也不是因為想她知道而如此做的,你大可不必告訴她。”
元辰看著曆軒夜起身就要走,就還是問道:“既然你心中有她,那麽為何當初要如此一次一次傷了她的心呢?”
曆軒夜挑了挑眉,歎了口氣,覺得元辰不得到答案誓不罷休,就臨摹兩可道:“不過就是當初命運捉弄而已。”第一次是無法正視自己愛她這個事實,第二次是無法保護,因為太愛太在乎了。
元辰不明白曆軒夜說的是什麽意思,不過既然他對李顏夕有情的話,那麽對李顏夕來說應該算一件好事。不過不知道他還沒有沒有時間消受這件事,想起李顏夕的毒,元辰就一陣傷感。元辰坐在亭中沉思,忽然聽聞腳步聲,回頭一看,看見拿著酒盅的秦羽裳緩緩走過來。
秦羽裳輕笑一聲,來到元辰身邊坐下,道:“聽姑娘說,公子出山穀的時候,可是一杯酒都沒有喝過,不過跟著姑娘久了,也漸漸有了這樣好的酒量。”
元辰皺了皺眉,他見秦羽裳見他的時候都很淡漠,以為秦羽裳不會和他有交集了,如今卻。秦羽裳好像能看得出元辰心中在想什麽,隻是把手中的酒盅遞給元辰淡淡道:“我就要和皇上去森林之中給姑娘采琉璃草,在裏麵遇見什麽我不知曉,能不能出來我也不知曉。我本想對公子冷漠點,欲擒故縱的,可是這點對公子好像沒有什麽用。公子是不是覺得我混跡紅塵久了,手段也如此卑鄙不堪了。不過我今日想著就要去做這樣危險的事情了,我有些害怕,就過來找公子喝喝酒而已。”
元辰輕笑一聲,喝了口酒,避重就輕的說道:“你身為殺手也會害怕?”
秦羽裳點了點頭,道:“我害怕從此以後見不到公子了。公子。”
元辰挑了挑眉看向她,忽然她的臉轉過來和元辰隔著不過一寸的距離,眼睛睜著大大的看著元辰,一會元辰愣了,猛的退開,秦羽裳淡淡輕笑一聲,笑容中的苦澀如同杯中的酒,卻沒有回味香甜:“倘若真的回不來,那麽隻是勞煩公子照顧照顧舍弟而已。我害怕舍弟會有什麽危險,又害怕公子會有什麽危險,畢竟你們兩個是我在人世中唯一放不下的牽掛了。”
元辰看著秦羽裳,許久許久才說道:“你一要回來,我和小夕在這裏等著你回來。”說著就拿著酒盅輕碰了秦羽裳手中的酒盅。
秦羽裳回頭看著元辰,心中微微泛起苦澀。隻是淡淡的隔喝著酒,並未說話。她以為元辰是想讓她帶琉璃草回來,才會如此說的。很多事情不說,就是如此誤會著,而很多事情不說,反而會更好。
元辰和秦羽裳,兩個花前月下,喝酒賞月,卻一個心中苦楚,另一個心中有著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