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囚禁
曆軒夜想到就她回來的那個雨夜,元辰診脈過後搖了搖頭道:“毒已經開始蔓延了,我不知道是什麽毒,也不能輕易用藥,畢竟是相生相克的毒,我隻能用藥壓住她體內的毒,倘若不盡快的配出解藥的話,那麽。”
曆軒夜握住李顏夕冰涼的手,冷漠的看著元辰問道:“那麽什麽?”
“她就隻有三月壽命。”元辰歎了口氣道:“這個毒我們並不知道它是由什麽毒藥構成的,倘若是師父,還可以從毒發的症狀看看到底有什麽,我是不行。”
曆軒夜皺了皺眉,收回神智。看了看如今不安分的李顏夕,歎了口氣。
李顏夕想要下床,她能感覺到她的腳已經好了,可是卻被曆軒夜冷冷的一個眼神給嚇回去了。李顏夕皺了皺眉,看著曆軒夜道:“雖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可是你總讓我這樣躺著,我怎麽能好的起來,我想出去走走。”
曆軒夜翻開一個奏折,聲音不平不淡道:“倘若你那個時候不放開我的手,如怎麽樣今就不會如此。你還要躺兩個月,再吵我三個月都讓你躺著。”
話語之中沒有一點半點商量的餘地。李顏夕惱了,瞪著曆軒夜道:“我身體是我自己的事情,你憑什麽管我。”
“你想抗旨不尊?”曆軒夜微微挑眉,手中拿著輕笑出聲。
李顏夕微微一愣,卻沒有想到曆軒夜會拿這個來壓她。隨即才明白,曆軒夜即使在她麵前自稱“我”,而不是自稱“朕”,可他卻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皇。李顏夕看著窗外,微微歎了口氣道:“既然如此,那麽就隻能遵旨了。”
曆軒夜抬頭看著那人咬牙卻無奈的樣子微微一笑,道:“你也不必如此,終究我還是會讓你起來的。”曆軒夜看著李顏夕抬起頭期待的模樣:“終究還是會讓你走動,不過不是如今。”
李顏夕瞪了曆軒夜一眼,人在這裏,心思卻飄到外麵去了。
晚間的時候,元辰和往常一般跟著一個太醫緩緩走進來。李顏夕看著元辰問道:“如今暮景怎麽樣了?”元辰隻是淡淡的看了李顏夕一眼,並未答話。
元辰拿過李顏夕的手臂,溫熱的指尖搭在李顏夕的手腕。李顏夕看著元辰皺眉沉默的樣子,之後那名太醫也是一樣。元辰和太醫對視了一眼,轉身就離開了,曆軒夜也跟著元辰離開。一行人出了房門,來到院中不知道說了什麽。
李顏夕透過窗子看著他們低聲細語,元辰一臉凝重憔悴模樣。李顏夕昏迷了幾日,醒來就一直在屋中,原先是手痛腳痛不能動彈,如今是曆軒夜不給下地。元辰和那名太醫都會來給李顏夕診脈,每次都是緊皺眉頭的樣子,而元辰也越來越憔悴。他們幾個從來不在李顏夕的眼前說著究竟是怎麽了,隻是私下說。
李顏夕知曉他們擔憂的事情終究是這個毒,畢竟如今她的身子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李顏夕看了看自己的手,蒼白的樣子能想象如今自己的麵色。李顏夕抬頭看向外麵的院子,空氣中有清新的蓮花香氣,想著應該是院中的兩壇蓮花開花了。李顏夕喃喃道:“還有兩個月,就再也見不到這樣的場景了,卻不知那個黃泉陌路真的如同自己看到的那般嗎?”
在毅然決然放開曆軒夜的手的時候,李顏夕已經拋開生死了,她已經無所畏懼了。活著隻會讓那些人傷心難過罷了,還不如自己如今死了幹淨一些。卻沒有想到從那麽高的懸崖墜下還沒有死,得貴人相助又加上他們的尋找,最終還是撿回了一條命。其實如今也不過就是換一個死法,一個是幹淨利落的摔死,一個是受盡毒發的折磨而死。李顏夕已經不害怕死了,畢竟已經死過幾次了,看開了,不過如今她在意的是白暮景和毒發的痛苦。
曆軒夜聽完太醫和元辰的話,望進屋子,卻看見李顏夕在看著窗口發呆。曆軒夜皺了皺眉,擺了擺手讓元辰退下,緩緩走進屋中道:“是不是餓了,晚膳想吃什麽?我讓他們準備。”
李顏夕被曆軒夜突然出聲給驚醒,抬頭看著曆軒夜問道:“你明明知道我的壽命已經不過幾個月,留我在深林之中,自生自滅不好嗎?為什麽非要把我救回來,就當我死了不好嗎?”
曆軒夜微微一愣,李顏夕醒來的時候,或吵或鬧都沒有提及中毒的事情,如今這是怎麽了。曆軒夜來到李顏夕身旁坐下,打量了李顏夕一番,微微淩亂的長發之下,精致的臉龐透著蒼白,讓曆軒夜有一種倘若不抓緊就會消失不見的感覺。曆軒夜皺了皺眉道:“又在鬧什麽脾氣,嗯?”
李顏夕低下頭,頭發跟著她垂落,擋住她的神情,淡淡道:“你知道的不是嗎?剛剛元辰的樣子就告訴了我一切,這個毒是很多種毒混合起來,如今那個將軍已經死了,沒有誰知道這個毒到底是什麽毒藥做成的,無法配製解藥不是嗎?你也知道我已經還有兩個月了。”
曆軒夜挑起李顏夕的下巴,逼著她正視自己。曆軒夜看著緊皺眉頭的李顏夕,道:“你讓我怎麽能把你丟在那種地方,即使你已經。”曆軒夜頓了頓道:“天下名醫那麽多,這個毒終究還是有辦法的,我不許你如今如此說。”
李顏夕輕輕一笑道:“既然元辰都如此凝重的神情,你還是不相信嗎?這就是命,我們都無法抵抗的命。”
“世界上並不是隻有元辰一個大夫。”曆軒夜放開李顏夕,道:“天底下江湖郎中,有威望的醫者多得是,還有千麵我並沒有殺死他,他既然是元辰的師父,終究還是比元辰好些。你不用想那麽多,如今你隻需要好好的活著就好了,剩下的交給我。我不相信命,我也不相信上天注定,我隻相信我自己。”
李顏夕輕輕的點點頭,低下頭不知道再想著什麽。曆軒夜淡淡道:“倘若你真的死在森林之中也罷了,不過既然你活著回來了,倘若這個時候你敢輕生的話,這些人都會跟著你陪葬。”
李顏夕猛的抬頭,看著曆軒夜烏黑的眸子,仿佛能看穿她心中想得一切一般,她皺了皺眉。曆軒夜輕笑一聲,抬起手揉了揉李顏夕的頭道:“你盡管試試,看看我會不會如此做。”
她自然知道麵前這個男人說一不二,隻是倔強的偏過頭去,不去看他。隻聽見他輕笑一聲,緩緩說出十分哀怨的話:“顏夕,活下去,即使不是為我,也要活下去。”李顏夕微微有些吃驚,回過頭看著曆軒夜,有些不敢相信剛剛聽到的:“你剛剛說什麽?”
曆軒夜歎了口氣道:“倘若你就這樣死去的話,必定有很多人傷心。況且如今你還欠下了巨大一筆人情巨債,沒有還完哪裏會讓你如此輕易的就死去。”
李顏夕皺了皺眉,回想了一下最近發生的事情,想著自己都是待在這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怎麽可能欠下人情巨債。疑惑之下,就問道:“什麽人情巨債?”
“念念突然和親的事情。”曆軒夜起身來到一旁的茶案前,擺弄著那套白瓷茶具。
李顏夕正在為那件事情疑惑,想著徐念是突然過去和親的,她什麽人都不能見,況且那個時候曆軒夜還在奮戰殺敵,應該什麽都不知道,就沒有開口問他。如今他提起,一副什麽都知道的神情,就忍不住就問道:“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