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玲瓏骰子安紅豆
元辰道:“終究這一天還是來了,我本來也沒有想到可以瞞你多久,從那日你和我說那些話,我就覺得有些不安了,隻是沒有想到來的那麽快。”
李顏夕搖了搖頭,道:“不怪你,昨日我偷偷跑出去,去到了梨花盛開的郊外,看到了他。他勾起了我所有的一切,讓我不得不麵對。”
元辰驚訝的看著李顏夕道:“你看到了他?”
“是,身為九五至尊的他說要來找流落在民間的夫人。”李顏夕冷笑一聲道:“回去嗎?回去又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嗎?我才不要和他再有任何瓜葛。”
元辰看著李顏夕自嘲的表情,說著:“元辰,我是不是很傻,我竟然一次一次的相信那個人,相信他不會再次丟下我,可是他終究還是丟下了我。我不管他如今怎麽做,我還是記得他當初說的那個話,記得李顏夕已經死在四年前的大戰之中,記得孩子也是死在那個時候。”
元辰看著李顏夕紅了眼的樣子,已經四年了,即使李顏夕噩夢的時候會落淚,她也沒有在他們麵前這樣落魄過,也沒有如此的傷心欲絕過。元辰不知道她是為她的孩子,還是為那段得不到同樣回報的愛情。
李顏夕抬起眼看著元辰道:“元辰,原諒我的懦弱,我想再喝一杯百年忘花酒。”
元辰搖了搖頭,道:“百年忘花酒雖然有整整一壇,卻已經被我放在曜城之中了,如今你的身子不好,也不能喝那個。”
李顏夕皺了皺眉道:“如此,那你就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好好的待會。”李顏夕已經沒有往日的溫和,隻有被傷痛刺痛的猙獰的心。元辰知道如今說什麽,李顏夕也聽不進去,隻是點了點頭,退了出去。
元辰出去之後,碰見路過的白暮景等人。白暮景看著元辰神色凝重的樣子,問道:“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你如今這樣的神色。”
元辰看了看屋中道:“她想起來了。”
榮信陽手中的茶盞滑落,驚訝的看著元辰問道:“滄漄剛剛也和我說瞞不了多久,可是我們離開之時,她還是好好的,怎麽會突然的就想起來了,毫無預兆啊。”
元辰皺了皺眉道:“昨日你們回涼城的時候,比你們先到的皇上已經和小夕見過了,是他讓小夕想起來一切的。”
滄漄皺了皺眉道:“葬花和青木兩人不是已經過來看過了嗎?他怎麽會親自前來,還和顏夕已經見過了。”
“雖說小夕一直按照我們說的,好好的在客棧之中待著,不過待了一個月,她的性子怎麽坐的住。況且掌櫃的告訴她城外的梨花盛開得十分好看,她自然是去看梨花了。”元辰皺了皺眉道:“卻沒有想到在哪裏會遇見來涼城的曆軒夜等人,我們如今還沒有收到曆軒夜來的消息,就是說明他是暗中來的。”
滄漄看著屋中道:“顏夕,她如今還好吧。”
“想起一切是有些痛苦,不過我相信她不會做什麽傻事的。”元辰笑了笑道:“他雖然見過小夕,不過他卻沒有和小夕說過去的事情。他應該是知道,倘若在小夕不記得一切的時候,讓小夕喜歡上他,比小夕知道一切,而在我們手中帶走小夕要容易許多吧。”
白暮景點了點頭:“畢竟他是皇上,會如此做也是很正常。不過他應該不會待很久,畢竟他還是皇上,曜城中很多的事情還需要他來處理。”
元辰看向白暮景說道:“如今你人在這裏,他來了,那麽公主也會來,她應該會來見你的吧。”
白暮景皺了皺眉頭,道:“那麽我也應該躲起來了,可是倘若顏夕在這裏的事情被羽裳得知,她也會過來的吧。”白暮景笑了笑道:“我回曜城的時候,去了一趟紅顏閣,紅顏閣中如今的頭牌你猜猜是誰。”
元辰皺了皺眉道:“難道是。”
“是啊,我真沒有想到,一個殺手卻可以彈出這樣好的曲子。”白暮景皺了皺眉道:“不過,她的曲子讓人潸然淚下,你終究還是傷得她夠深,讓她無法自拔啊。”
李顏夕把自己關在屋中三天三夜,第三天打開房門之後,就昏倒了,從此之後就大病一場。曆軒夜讓人送來的東西,每次都被人拒收,可他還是會送。三個月之後,才傳言李顏夕好了一些。
徐念在五月中的時候,親自去了李府,卻如同在曜城之中第一次入李府的時候,被攔下來。小廝看著徐念說道:“姑娘,不好意思。我們小姐雖然身子比以前的好多了,卻沒有大好。請姑娘留下自己的姓名和住的地方,我們會告知小姐的。”
小廝說話十分柔和,有禮貌。而在徐念身旁的菊兒挑了挑眉,拿出一張令牌道:“這個是公主的令牌,這位是四年前皇上親封的公主,還不讓開?”
小廝雖然不認得徐念,不過好歹是元辰手底下的,還是認得令牌的。兩位守門的小廝連忙下跪道:“參見公主。”
徐念看著外麵的煙雨霏霏道:“也是這樣的天氣,我在李府外麵遇到糾纏娘娘的人,還出聲幫著嗬責了那個人。如今物是人非了,你們都起來吧,你們小姐的性子我知道,她如今怎麽會見我,不過我已經有四年沒有見過她了。我雖身為公主,卻討厭公主的權勢,如今我要急用這樣的權勢,你們還要擋住我這個當朝公主嗎?”
小廝搖了搖頭,道:“小的們不敢。”
“既然討厭這樣的權勢,為何還要用。”熟悉的聲音讓徐念回頭,看著那個白衣飄飄,拿著純白油紙傘的人緩緩道:“她和你沒有仇,隻是不想麵對過去而已,你又何必強求呢。我心中的你,不應該是如此任性才對啊。回去吧,她不會想要見你的。”
徐念慢慢紅了眼,推開正在撐傘的菊兒,跨過煙雨霏霏來到白暮景的跟前道:“我怎麽樣,用不著你管,你也沒有資格管。是,我是討厭身為公主的權勢,是,我是討厭我為何不是一個平凡女子,這樣你就會多看我一眼。可是如今我想要見她,倘若不用公主的權勢,我就見不到她。”
“你明明知道她不想見你的。”白暮景對著徐念說道。
徐念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縱使舅舅對著她做了什麽事情,那麽也是舅舅的事,並不是我做的事情,你怎麽就認定她不會見我。”徐念緩緩走進他,不顧披風上麵沾滿了細雨道:“我在你心中,很那些撥弄權勢的公主差不多,如今我做這些又何妨,你不是在心中就這樣認定我了嗎?況且,如今我是君,你是臣,你沒有資格說我。”
白暮景看著麵前十分陌生的徐念,雖然擋在他們麵前的隻是煙雨霏霏,可是卻覺得如同懸崖那樣遠。許久許久他才說道:“是,公主。”
徐念搖了搖頭,轉身緩緩回到門前道:“年底,南曌國的求親使團會來到曜城,那個時候,我會告訴自己,我會嫁給南曌國的太子。”徐念並沒有回頭看著白暮景的表情:“終歸我是年齡適當公主,我等不到你,我也就隻能為國家出一份力了,遠嫁南曌,會讓南曌不會隨意對北冥起兵,對舅舅,對百姓都好。以後你娶了姑娘,一定要帶來給我見見,畢竟我想看看,能讓你動心的姑娘究竟是什麽樣子,除了她還能讓你動心的姑娘,我想見見。”徐念回過頭,對著白暮景會心一笑,笑容如同落下的雨,有些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