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帝皇心
元辰緩緩道:“我和小夕是你永遠查不到來曆之人，即使是中秋佳節之時你派人追蹤到那裏，卻還是不明白山穀中到底住的是什麽人。我如今告知你，她就是你當年蒙冤而死的八夫人寶嫣，你猜的沒有錯。至於當初無顏寶嫣為何會變成如今傾城傾國的顏夕，是因為我師父，江湖上人稱千麵給她換的臉。小夕要離開山穀的之時，毫不猶豫的選了四國之中的都城北冥的曜城，是因為她心中有放不下的執念，她想要報複，卻也想要見你，由愛生恨，恨卻帶著愛。這是你們這種無情帝皇理解不了的吧，她在意你對寶嫣的看法，她在意你。她說你是這個世界上給她溫暖之人，栽在你的手上，她認了。而人世間，你已經再也找不到這樣愛你之人了，漫漫長路，帝皇之位的冷清，悲涼，請皇上珍重。”元辰緩緩起身，轉身離開。
曆軒夜並沒有阻攔他，隻是呆呆的坐在殿中看著那個瓷瓶。
元辰出了禦書房之後，一身白衣的秦羽裳撐著潔白傘麵的油紙傘等在殿外，手中還拿著一把油紙傘和一件披風。看見元辰出來之後，把手中的傘遞給他道:“公子，下雪了，還是撐把傘吧。”
元辰接過傘，卻躲開了秦羽裳要幫著他披上披風的動作。秦羽裳看著手中的披風，皺了皺眉道:“公子，她們都說姑娘是因為背叛而離開的。而今日羽裳聽聞公子帶回來了姑娘的骨灰，羽裳不相信姑娘就這樣死了，姑娘是真的死了嗎？”
“她是不是叛徒，你心中應該有數。清者自清。”元辰看著在大雪紛飛中和他一樣撐著潔白傘麵的秦羽裳，聲音十分縹緲道:“她真的死了，連同她腹中的孩子一同死了。”
秦羽裳手中的傘險些滑落，看著元辰的眼中閃過一絲悲痛。不過還是麵色鎮定的問道:“我本來就是要一直保護姑娘的，可是如今公子卻說姑娘死了，那麽如今我究竟該何去何從。或者，公子可以讓我留在你的身邊嗎？”秦羽裳從來沒有想過李顏夕會如此早的離她而去，她本就想著要保護李顏夕一聲的，卻沒有想過有一天李顏夕不用她跟著保護了她要何去何從。秦羽裳看著元辰沉默，道:“如今胞弟已經長大了，又有王公子和夫人一同照料，他們如今又收他為義子。而我多年幫著姑娘辦事，很多人都已經見過我的真麵目了，結下的仇家也不少，倘若此時把弟弟接回身邊，會對他不記。我也不想再去做殺人的勾當了，既然如今姑娘去了，而姑娘生前又視公子為兄長，不如羽裳就跟隨公子可好？”
元辰皺了皺眉，道:“我不會收下你的，我不需要護衛。我會歸隱山林，也不會有什麽危險。至於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至於你顧忌的。”元辰從袖中拿出一本書來，遞給秦羽裳道:“這是做人皮麵具的方法，你做幾個帶在身上，就可以免去很多的麻煩，你可以找一個你想去的地方，好好的找一個人嫁了，安安靜靜的做一個平凡百姓。也可以浪跡江湖，行俠仗義做一個瀟灑之人，怎麽都好，如今你自由了，不隻是你，很多人都自由了。”
元辰說罷就要走，而秦羽裳一臉悲痛的看著元辰下石階的背影問道:“公子真讓我找一個平凡人家嫁了。”元辰並沒有因為秦羽裳的這句話而停下，隻是遠遠飄來的一個嗯，如同一把尖刀插進秦羽裳的心。
秦羽裳看著元辰的背影牽強的笑著，而漫天的雪花紛飛，秦羽裳在心中道:“我終究還是比不上她在你心中的分量，你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隻是他視你為兄長，你卻對她情根深種。即使是如今她死了，你也不願給任何一個人踏入你心的機會，如此也不過和我一樣，隻不過如今她死了，你心中的痛會慢慢消減。而我卻會在情殤之上加上相思之痛。我們終究還是有緣無分嗎？”
元辰並沒有回頭，隻是直直的走著。風雪中的身影有些削弱，秦羽裳看著這樣落寞的背影，心中想著:“他如今一定很難過吧，可是她又能做什麽呢。”
元辰沿著宮城緩緩的離開，並沒有任何人攔著他。他再離開這個宮門的時候，回頭看了看華麗無比的宮城，道:“多少人想進這裏來，又有多少人想從這裏出去，不過終究還是有些人被困在這裏一生，無法自拔。皇宮雖然華麗，終究還隻是一個牢籠而已，裏麵關的都是金絲雀，想離開，可是離開的時候他們有想過到底能不能承受外麵的風雪呢。”
守門的官兵聽到元辰這樣的感慨說道:“如今很多人都想在皇宮中生活一輩子，這高高在上的主子生活，誰會輕易的放棄，公子言重了。”
元辰冷笑一聲道:“高不勝寒的生活，誰不想逃離。在裏麵生活久了，多的是豺狼虎豹，誰又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麽呢。”
官兵聽到元辰如此說，就變了臉色道:“如此說來，公子是十分厭惡這個地方了，那麽公子還是快些離開吧，免得這個地方玷汙了你。”
元辰緩緩離開這個地方，回頭探望之時歎了口氣。宮門之前停了三輛馬車，三個人站在雪中一起望著元辰想要一個答案。三個人都是穿著潔白的素衣，元辰緩緩走到他們身旁，問道:“你們是來送送她的嗎？”
白暮景楞楞的看著元辰道:“真是如此嗎？”
元辰拍了拍白暮景的肩膀，道:“嗯，郡主是一個很好的姑娘。她並不想卷入這個亂世之中，可卻因為父母的恩怨情仇而被迫卷入這樣的亂世之中，你應該好好珍惜她，她是一個很好的姑娘。她對你傾慕已久，而小夕她也希望你們能夠幸福。”
滄漄冷冷說道:“我不信，我不信。那個時候你究竟把她帶到哪裏去了，她不可能離開軍營，也不可能落入皇上手中，而你一直在她身邊，你應該知道發生了什麽，你快告訴我。”
元辰搖了搖頭:“關於這件事，她讓我告知你們不要在追查了，她希望你們能夠幸幸福福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就好，很多的事情你們沒有必要知道，知道會讓你們難過的。既然她如此說，你們就準從他所想的吧。”
元辰轉身就要離開，榮信陽抓住他，看著他問道:“你有事情瞞著我們，她並沒有死，隻是被你藏起來了，因她不想再見那個負心人對不對。”
元辰看著榮信陽，堅定的說:“我親眼看見她已經死了，你們就不要執念於過去了，她如今已經死了，你們也應該過會你們的日子了。”元辰甩開榮信陽的手，緩緩離開。
白暮景問道:“那麽你呢？”
“我去交代一下紅顏閣的事宜，就離開了。”元辰腳步頓了頓:“小橋流水，魚米之家。平靜靜置，安逸生活。這是我和她以前約定好要去的地方，要過的生活，即使是如今她不在了，我也要如此過生活。我交代完紅顏閣的事情，就會離開曜城，天下之大，我也不知道會去哪裏。今日一別，可能今生不會在見。不過認識你們，能坦誠相交這些日子，我實在很開心。就此別過吧，你們也不用送我了。你們隻要記得小夕的願望，你們要平平安安的，幸幸福福的活下去就好。”
元辰說著就撐著油紙傘離開了，留下的人靜靜的看著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