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漸生隔閡

  曆軒夜回到府中，慕容蕁又派人過來，把剛剛的話說了一遍。曆軒夜有些煩，讓南城打發了人。榮菡聽說曆軒夜去了紅顏閣，就恨得牙癢癢。可是她什麽也做不了，如今，曆軒夜回來了，榮菡本來想說。讓人告訴曆軒夜說她身體不適，讓曆軒夜來關心關心她的。可是想了又想，還是自己過了曆軒夜的院子來，聽說曆軒夜在書房，就連忙過去。


  曆軒夜想起今天李顏夕提起的聖賢之書，就想拿出來好好看看。不知不覺看入了神，卻不是在書上迷了神，而是在李顏夕身上。腦海中都是李顏夕的畫麵。曆軒夜絲毫沒有察覺自己嘴角掛著溫柔的笑容。


  榮菡來到書房，手中提著食盒，她讓廚房做了銀耳蓮子羹。他想以關心他為由去見他。他經常說她不懂事，如今她就懂事一回。可是來到門前卻被南城攔了下來:“七夫人，王爺吩咐誰也不見。”


  榮菡從小受寵慣了，哪裏有人跟她這樣說過話，被南城這樣冰冷的語氣一說，火氣就上來。奈何南城武功極高，榮菡想硬闖也不得。就在門口冷冷的對南城說:“讓開，不過就是一個奴才，你怎麽敢擋本夫人的路。”


  曆軒夜本來沉浸在想李顏夕中，被榮菡這樣一擾，好好的心情被破壞。剛要出聲讓南城放榮菡進來，可是就聽見榮菡如此說南城。南城雖然是一個下人，可是曆軒夜並沒有把他當成下人看待，因為南城陪著曆軒夜征戰八方，為他挨得刀子不少。在曆軒夜的心中，南城應該是兄弟，上戰場的生死兄弟。


  曆軒夜開門走出去，看著榮菡拿著食盒，看見他走出來時一臉乖巧的樣子。曆軒夜歎了口氣:“大晚上的，天氣又涼，你不好好睡覺，出來做什麽。”


  “我瞧著王爺回來了，就讓人燉了些銀耳蓮子羹，請王爺喝一碗。”榮菡也知道南城在曆軒夜心目中的位子。可是她就不信，她還比不過一個下人。再加上榮菡知道曆軒夜去紅顏閣的消息，心中本來就不受用，南城又死攔著不讓進去，榮菡火上澆油，就氣急說了南城兩句。等曆軒夜出來的時候，才察覺到剛剛說的話重了，可是她還是不相信，曆軒夜會為了南城而跟自己較真。聽著曆軒夜關心的話語，榮菡斜了一眼南城。南城隻是淡淡的沒有看她，也感受不到她衝天的怒意。


  榮菡臉色十分難看，要不是曆軒夜在這裏，早就破口大罵了。曆軒夜看著榮菡臉色不好，也不想多說什麽，隻是接過了榮菡手中的銀耳蓮子羹，遞給一旁的南城。對著榮菡說:“我這裏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你先回去吧，免得太累，免得著涼。”


  榮菡還想再待下去，可是看著曆軒夜的臉色有些不好。就低聲和曆軒夜說了幾句，曆軒夜應下之後，才帶著人依依不舍的離開。


  曆軒夜看著榮菡眾人離開，又看了看在一旁安靜的南城。開口說:“今夜本王誰都不見。”


  南城應下了，曆軒夜還想再說什麽，卻在話要說出口的時候放棄了。


  榮菡帶著一幹人等回到院中，青黎在院中等待。榮菡沒有帶她去，她以為以曆軒夜對榮菡的寵愛，會跟著她回來，或者讓榮菡留宿那邊。可是看到榮菡形隻影單的時候，青黎心情一下子好了，以前受著榮菡的那些氣也消了不少。心中冷冷的想:“縱使你萬般寵愛又何妨，那個男人不是喜新厭舊的？以前他對寶嫣如此疼愛，可是到最後，寶嫣的下場還是如此淒慘？等有一天，有人替代了你，那麽你也將陷入那不好之境。榮菡，今日你的張狂，來日必將被人還之。”青黎站在一旁，臉色猙獰。榮菡沒有顧及到她猙獰的神色，進屋了。


  第二日大早，王哲起身的時候，酒素素已經起身了。在院子中來回打量。王哲一有時間就拜訪酒府，所以酒老板的兩個女兒還是見過的。素素也懂得王哲，王哲喜歡在酒庫待著，而素素也懂酒，所以兩個人就因為酒結識了。


  王哲出去看見素素一身紫衣在花園中來回穿梭，如同一隻靈動美麗的精靈。素素拿著籃子采了很多花。看見王哲的時候，對他搖了搖手:“王哲哥。”素素雖生活在大戶人家，可是一身活力。酒老板又如此寵愛素素，所以素素的性格是灑脫的。素素愛笑，臉上總是掛著純真的笑容，可以暖化人心的那種。


  王哲點了點頭，看著素素覺得好像看到了李顏夕。她以前也是這樣的，不過應該是經曆太多傷痛，傷痛沉澱變成護甲把心都包起來，然後連同那個靈動的她一起鎖起來了。如今的她，不過是披著一層保護色的她，讓人琢磨不透性格，卻也能讓人感覺到她的誠意。王哲無法想象，素素知道酒老板把她送來他身旁，是因為重病不能在繼續保護她，所以拖他照顧好她。而這樣一來，素素應該會錯過和酒老板的最後一麵，那麽那時候的素素還會像現在如此嗎？王哲歎了口氣，放在懷中的女兒紅秘方隱隱發燙，像是要煉化他的心靈。心中一直有兩個聲音在說著。一個說著:告訴她一切，送她回去。另一個說著:留下她，好好隱藏這個秘密，護她周全。


  王哲之所以幫這個忙，不是因為女兒紅的秘方，而是因為酒老板，因為素素。他知道人心之可怕，她不想讓素素在那樣的環境中被迫長大，而酒老板也不想如此。如今他這樣做也是了卻酒老板的一件心事吧。


  素素看著花采得差不多了，就來到王哲身邊，捂住嘴輕笑兩聲:“我昨日來的時候，你不在。聽下人說你去了紅顏閣，又聽說紅顏閣是煙花之地。我雖認識你不久，可是你的性子我還是略知一二的。紅顏閣這樣的地方你是不屑去的，可是那裏有什麽好玩的，你今晚還去不去？”


  王哲好笑的看著素素，素素沒有帶任何頭飾，隻是用一條紫稠紮起。王哲從素素的花籃中，拿出一朵花，輕輕的別在素素的發間:“入又如何，不去又如何。”


  素素看著王哲，脫口而出:“都說青樓是男子尋歡作樂的地方，卻沒有真正進去瞧一瞧。爹爹讓我來到你這裏，不就是想讓我曆練曆練嘛，既然這樣，那麽我也想進青樓看看。”


  王哲搖了搖頭，抬手在素素頭上敲了一下:“沒人教你女兒家要矜持嗎？這樣的話怎可隨意的就說出來。”


  素素捂住頭，眼中有淚水在打轉:“王哲哥你也知道，我母親早逝，我一直都是跟在父親身邊的，無人交過我這些。姨娘們個個恨母親入骨，說是母親搶了她們的寵愛，而我又生得極像母親，所以姨娘們就把恨意轉向可我。沒有人真心是要教我如何說話識禮數……”


  王哲看著這樣的素素，歎了口氣，素素也是一個可憐的人，九歲就沒有了母親，如今父親也要離她遠去了。王哲搖了搖頭，罷了罷了，就當成妹妹寵愛她吧:“好，今夜我帶你去，不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