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鄂倫病了
鄂倫病了,他在流汐的東院門前站了一夜,第二天在她的門口拍了一個上午,流汐的心像他拍打著門的聲音一下,咚咚的一下一下的打在她的心頭。
那一夜的雪下的很大,冰冷的雪水透過鄂倫的衣服,入侵到了他的體內,他是直接暈倒在東院的門前。府裏下人發現的時候,他已經發著高燒了。
牧然還在坐月子,所以不能送到西院去,東院的主子好像與鄂倫發生的不愉快,所以管家當機立斷的將鄂倫送到了南院那邊的書房去休養。
南院書房裏擺著一張床,那是鄂倫讓人擺著的,以前剛成婚的時候,鄂倫便是在這裏過夜的。
三天過去了,流汐再也沒有聽到有關鄂倫的任何事情,他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不過這樣也好,她總算可民靜下心來將身子養好。
芳嬤嬤回到宮裏,還真的沒有跟玉妃說起她的事情,她還偷偷的從宮裏帶來上好的藥材過來,再加上上次江浩南帶來的人參,這幾天下來,流汐的身體也恢複的很好,隻要再調理一些日子就可以了。
今天的天氣還真的是格外的好,久違的太陽都要出了,流汐披上厚厚的披風,手裏捧著取暖用的手爐,然後跨出房間的門,準備出去走走。
紅葉正在院子裏將化去的雪水打理幹淨,看到流汐這副打扮,便道:“格格要出去嗎?”
“也不出去,隻是在房間裏呆的太久了,所以我想到府裏去轉轉,散散心。”流汐笑笑,她深深的吸入一口刺骨的冷空氣,感到是那樣的舒服。
紅葉放下手裏的活計說:“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你忙你的吧,我想一個人走走。”說著流汐不等她回話,便已走出了院大門,隨手將門給關了起來。
這些日子還真的是讓紅葉她們擔心了,有個時候她真的是很慶幸,還有身邊有著這樣的一群丫環,不然她的日子可怎麽過啊。說想丫環,不知道紫蘿過的怎麽樣了,她有好些日子沒有進宮去看看她了。
說起進宮,流汐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她現在還有一件事情需要解決,那就是如何跟玉妃還有太後交代孩子的事情。如果她說孩子是被鄂倫弄沒有的,那麽玉妃肯定會來找鄂倫問話的,太後說不定以後對鄂倫也有意見。她是真心的愛鄂倫,還想著與他一起過日子的,所以她不想大家對他有看法。
不過好在她懷孕的事情,沒有幾個人知道,到太後和玉妃那裏撒撒嬌,說是她自己不小心摔倒了,才會流產的,可能也會過去的。
許是自己這些日子一直都沒有出過院門,給牧然生下的孩子,她都沒有去看上一眼,一路上,遇到一些下人們,大家都用驚訝的表情看著她。不過流汐待府裏的下人那是真心的不錯,所以大家見到她,都給她行禮問安。
一路向南,慢慢的走到了梨園了。流汐有一些驚訝的看著梨園,自己怎麽會走到這裏來了啊。
看著梨園,流汐記起,當初她得知道自己要嫁給鄂倫的時候,求著永琰帶他過來看一看,那個時候,鄂倫把她當成小太監還差點打了她,也是那個時候,流汐被鄂倫不經意的一記微笑,給迷去了心智。
梨園裏麵,有兩個男家丁在給梨樹圍上厚厚的稻草,流汐知道,這是在給樹保暖。儲秀宮也有兩株梨樹,每年的冬天玉妃也會叫宮人們這樣做。
流汐走了過去,有一些好奇的問道:“下雪之前就要做好這些的,怎麽現在才來做啊?”
看到流汐,那二人忙給流汐行禮,卻被流汐阻止了。這大冷天的,動不動就跪,還真的是受罪啊。
“回福晉的話,前些日子因為側福晉生下小少爺的事情,把這事給耽擱了。這兩天因為貝勒爺生病了,所以才會拖到現在在才來做的。”其中一個高一些的家丁回答著流汐。
流汐愣了一下說:“貝勒爺怎麽好好的會病了啊?”
“這個奴才也確實不怎麽清楚,隻聽管家說,貝勒爺是受了風寒一直高燒不退著,都請了好幾個大夫了,都沒有用。”那個家丁說著還搖搖頭。
流汐道:“你們兩個趕緊的做完就回去吧,這大冷天的,做什麽都冷。”
“是的福晉,奴才們就快做完了。”二人有一些感激的看著流汐。
流汐點了點頭,又在梨園裏轉了一圈才離開。
鄂倫生病了,難怪她沒有聽到他的任何事情,如果說是受了風寒那麽肯定是那天他在自己的門前站了一夜引起的吧,那一夜的雪下了很大。
南院的書房離梨園沒有多遠,轉過一個長朗就到了,流汐走了進去,管家正好從書房裏走了出來,看到流汐有一些驚訝。
“福晉吉祥。”管家行了個禮。
流汐點了一下頭,說:“爺,怎麽樣了啊?”
“還是退不下燒去,而且藥也喂不進去,大夫說那是爺自己的意識在控製著他的思想。如果再不退燒的話,恐怕就會有大麻煩了。”管家說著還搖搖頭。
流汐走進書房,有兩個丫環站在床邊給鄂倫喂藥。鄂倫躺在床上,他的眼睛緊閉著,任憑怎麽喂,那藥汁順著他的嘴角流了出來,一口都喂不進去。
“你們都下去吧”流汐開口說道。
那兩丫環看了流汐一眼,然後放下藥碗,便退了出去,順便還將房門給了關了起來。
流汐走到床邊,坐了下來,她仔細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這才幾天沒有見,都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鄂倫臉上的胡子也長了出來了,眼窩有一些深陷,臉上看起來紅紅的,流汐伸手一摸他的額頭,還真的是好燙啊。
流汐的眉頭緊皺,這個時候若是真的不退下燒去的話,可能還真的會燒傻了。
流汐端起剛才丫環們放下的藥碗,想給鄂倫喂藥,可是鄂倫的嘴巴怎麽也不張開,藥都是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流汐輕輕的喊了一聲:“鄂倫,鄂倫。”
床上的鄂倫,仍是沒有做聲,什麽反應也沒有。
流汐突然想起,以前在承德避暑山莊的時候,鄂倫用嘴給自己喂藥的時候。流汐自己喝下一口藥含在嘴裏,這藥還真的是好苦啊。
慢慢的俯下身子來,對著鄂倫的嘴巴,輕輕的將他的嘴以給撬開,讓藥順著他的口腔流入他的體內。
好渴,好渴啊。水,水,好渴,好渴。
鄂倫感覺到自己的喉嚨在冒火,燒的他說話都說不出來了。可是沒有有過一會,他感覺到一股溫熱的液體滑入自己的嘴內,再順著喉嚨慢慢的往下。幹燥的喉嚨得到了滋潤,沒有剛才那麽疼痛。
怎麽水又沒有了啊,他還要,他還要喝水。鄂倫不由自己的用舌頭允吸了起來,想要得到更多的水來滋潤。
流汐嚇了一跳,怎麽鄂倫會吸住她的舌頭不放了啊,難道他是醒著的,想借機親吻她嗎?流汐猛的一下子站起身子,離開鄂倫的嘴唇。
感覺到什麽東西一下子從自己的嘴上抽離開,鄂倫一下慌了起來,他還沒喝夠,怎麽會沒有了啊。
“水,水,水。”鄂倫不由自主的呻吟了起來,他的聲音很小,不仔細聽還聽不出來。
流汐聽到他開口說話,可是他的眼睛仍是緊閉著的。流汐俯下身子想聽一下他在說什麽,聽到的是鄂倫想要喝水的聲音。
流汐不由的笑一下,怪自己剛才是真的太大意了,還以為鄂倫是在騙她。流汐又含了一口藥,然後對著鄂倫的嘴巴喂了下去。
就這樣,一下接著一下的將所有的藥都喂了下去,又喂了一些水給鄂倫喝下,鄂倫才慢慢的睡沉了。
管家有一些驚訝的看著流汐端出來的碗,說道:“爺將藥喝了嗎?”
流汐點了一下頭說:“嗯,都喝了,他也睡了,你好好的照顧著他,我回去了。”
管家急忙攔住她:“福晉,你留在這裏照顧貝勒爺吧。”
“什麽?”流汐看著管家。
管家的臉色不怎麽好看,也很憔悴,看樣子是有一些沒有睡好。“貝勒爺病著的這三天,奴才愣是一口藥都沒有喂進去,福晉才這麽一會兒就將藥給喂下去了。而且這三天來,貝勒爺每次說夢話的時候,都會喊著福晉的名字,奴才早就想著去請福晉過來了,可是又怕福晉還在貝勒爺的氣,所以沒有敢去。”
這貝勒府的大小之事,管家還是知道一些的。那一天鄂倫暈倒在東院的院門外,管家就已經猜到,肯定是鄂倫與流汐兩人發生了不愉快。
流汐低下頭來有一些猶豫,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留下來照顧他。
管家說道:“如果福晉心裏有什麽不痛快的,你也要等貝勒爺好了,再慢慢的跟他算帳,可是他現在這樣病著也不是辦法啊,福晉你就留下待貝勒爺好了之後,再回東院吧。”管家帶著乞求的眼神看著流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