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直覺是王道
楊苗苗說胡麗是各種叫痛,什麽肚子痛、頭痛、屁股痛、腳趾痛、手痛,反正胡麗身上能痛的地方都痛了N次。
但楊苗苗難受的不是眼看胡麗撒潑打滾裝瘋賣傻,是沒有手機。
楊苗苗一副白毛女對黃世仁苦大仇深的樣子,“微微,你能想象一個人整個晚上不能睡覺,又沒有手機的日子嗎?”
胡麗磕著瓜子,對楊苗苗的深重怨憤很是不以為然,“切,你可以睡覺啊,誰不讓你睡了?”
“你還敢這麽說?”楊苗苗這還是第一次見識到胡麗沒心沒肺的深度,難以置信地瞪大了圓圓的眼,“誰有膽量在五六個個男人虎視眈眈的目光裏睡著?”
“呦,呦,他們是看著我,怕我想不開跳樓,”胡麗又抓起一把瓜子,“再說了,不過五六個男人而已,當他們是空氣不就好了。”
楊苗苗被胡麗氣的直看我,滿眼都是需要我支持的期待。
我隻能報以以後習慣就好的歉意。
還真有。
胡麗就是。
果然,胡麗給楊苗苗一記大大的白眼,“本姑娘我,可是在數十號男人眼皮子底下睡著過的。”
“真的?”楊苗苗不相信地叫了起來,在看到我點頭後,她滿肚子的不滿轉變成了好奇,“狐狸,來來,快說說,是怎麽一回事?”說著話的同時,她跨過我,緊挨著胡麗坐去了。
胡麗棄了瓜子,繪聲繪色地給楊苗苗講起那段她自己頗為得意的經曆。
女孩子間的友情就是這麽奇怪又這麽簡單,前一刻,楊苗苗還恨不得全天下都和自己聯合起來,口伐胡麗,下一刻,二人卻親密的如同相知多年的閨蜜。
午飯後,我剛在床上躺下,就聽到門鈴響了。
楊苗苗趿著她的貓咪拖鞋去開門。
“微微睡了?”來的是火羽。
“剛進屋,應該還沒睡著。”哢噠一下關門聲後,我聽到楊苗苗噠噠噠朝我房間跑近的腳步聲。
我坐起來,穿上拖鞋。
楊苗苗正從我半掩著的門縫探出腦袋,“微微,火羽來了。”
“知道了。”
我應著,出了屋。
火羽今日著了一套黃色籃球衣,白皙年輕的肌膚,看起來活力十足。
火羽走到我麵前,彎下腰,雙手撐在大腿上,笑眯眯地看我,“微姐,片方來消息, 我們得去橫店開工囉。”
微姐!
我熟悉的那個火羽,回來了。
“好,什麽時候動身?”我也笑起來,順手彈了一下火羽的額頭,然而,在我收回手的那一瞬間,我看到火羽的笑臉有片刻僵硬,一現即逝。
火羽對我有心結,他還是認為韓冰的事是我幹的?
我還在思索,火羽的笑容已恢複如初,轉頭去吩咐胡麗和楊苗苗了,“導演明天會安排拍攝,胡麗你們稍收拾一下,沒什麽事我們就可以走了。”
我看著背對著我的火羽,高大的身材幾乎與房門齊當,但我知道,那句身體內包裹著的是一顆孩童般的心。
橫店是魚龍混雜的地方,我現在的處境並不太平,敵對方不清晰,而且火羽是風晨霆安排在我身邊的保鏢,若是讓這個誤會繼續下去,我可不能放心。
我想了想,“火羽,我想跟你談談。”
火羽的背影僵住。
半響後,他轉過身,臉色已是淡漠如水,“對不起,我覺得我和你沒有談話的必要。”然後他又迅速恢複明朗笑臉,“你放心,風總給的任務我不接便不接,接了,我就會和過去的幾年一樣,全心全意為你服務。”
以前火羽會說,微姐,我們一起努力工作賺錢,現在他說,為我服務;以前火羽高興了叫風晨霆風總,不高興了叫風晨霆,現在他叫著風總,但不高興。
火羽不是心甘情願,是風晨霆給火羽施了壓力。
我記得火羽帶我趕戲,趕到把片場當臥室的時候,他說,為兄弟做事,再累也是幸福,那麽他現在是為誰做事,兄弟還是老板?
我這麽想的,自然就這麽問了。
火羽愣了有那麽一會,然後他說,“我們談談。”
胡麗正在我房間裏收拾,見我和火羽一前一後的進來,還以為我們要幫忙把行李拿出去,但一和我對上眼,多年默契讓她很快反應過來。
“我這裏差不多了,我去看看苗苗收拾好了沒?”她邊說邊出去,並順帶關上房門。
火羽走到窗口,背對著我,“你為什麽會討厭韓冰?”
很好,單刀直入。
我喜歡。
我也不說廢話,將我發現曾翠屏泄露我的消息,然後我讓韓冰想辦法拿到曾翠屏手機,以及之後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告訴火羽。
為了讓火羽清楚風晨霆強硬讓他回到我身邊的原因。
我分析了最早那次我們都經曆過的道具脫手,也說了韓冰在醫院時對我做的事和說的話,又把前幾日在敦煌,銀月受傷塞字條的事全部告訴他。
這是我第一次給別人如此詳細說明我身處的險境,當然,我被風晨霆吃光光的事情無條件略過了。
對於火羽,我有一種我自己也想不明白的信任。
火羽也是接受了風晨霆助養的孩子,但他和韓冰完全不同,他是一個無論經曆過多少人事,依然保初心的人。
我本不忍心讓火羽知道他那麽那麽喜愛的人,卻做了他們都曾不齒過的事,
如果可以,火羽保持這樣就好。
但,我不能讓韓冰有利用火羽的機會。
更不能因為我,讓火羽對風晨霆有心結,我現在這個情況,風晨霆還不惜用權柄身份給火羽施壓,把火羽放在我身邊,可想而知,風晨霆對火羽的能力是多麽的肯定。
越有能力的人,越不能任由他藏著心結。
火羽聽著聽著,臉色慢慢變了。
我不知道火羽會不會相信,但我說的是事實,我已經掏出了我的真誠,接收不接收得到,就不是我能控製的事了。
我坐在單人沙發上,等待著火羽聽完後的自我判斷。
如果火羽還是不能釋然,我寧願不要他跟在我身邊,先輩們的地道戰告訴我們,埋在土裏的炸彈,可比明槍的殺傷力強悍多了。
過了十來分鍾後,火羽終於開了口,“你是說韓冰身不由己?”
“我隻是猜的,”我說。
“古陌……是韓冰的救星,”火羽轉頭來看我,眼裏有星芒閃動,“如果韓冰真做了傷害你的事情,她一定是為了古陌。”
“也不是傷害我,韓冰傷害的是她自己,她隻是太想離開我,”我說,接著我站起來,走到火羽身邊,看著他的雙眼,“你相信我說的?”
當下我關心的是火羽,至於韓冰是不是為了古陌,暫時還不是我想知道的,我總覺著有一天時間會告訴我所有,而且不會很久。
火羽毫不猶豫地點頭,“信!”
我麵色不改,盯著他看。
火羽急了,“薇姐,你不相信我相信你?”
我還是不動,連眼睛都不眨。
火羽抬起雙手,一手一邊握住我的兩個肩頭,腰背微微弓起,眼裏的真誠簡直能暖化堅硬的冰山,“薇姐,相信我,我不知道這其中還有這麽多事兒,要是知道,我就不會……”
說到這裏,火羽忽然想起了什麽,臉色一下子垮了,他直起腰,大叫一聲,雙手抓著頭發,看著我,“完了,薇姐,我完蛋了。”
“噗,”我被火羽的樣子逗笑,伸長雙手勉勉強強抱住他,此人身材太過魁梧,“不完蛋不完蛋,我不會怪你。”
火羽卻不似往昔一樣給我回個抱抱,而是彎下腰從我腋下穿過去,接著回頭看我,嘿嘿地傻笑,“薇姐,我已經把你家的風總給得罪得夠夠的了,你可千萬別再加深我的罪。”
“什麽我家的風總?”我疑惑了,我非常清晰地記得,我沒跟任何人提起過和風晨霆已經發展了超越一般的關係。
“薇姐,你就饒了我吧,”火羽說著說著,退到門邊,一閃身,溜了。
誰能告訴我,火羽知道了些什麽?
難不成風晨霆把和我啪啪的事情在他的朋友圈裏廣而告之?
不……太會吧,他不考慮考慮石鵬程的感受?
咳咳,風晨霆好像在公眾場合早已說過我是他的女人。
風晨霆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這下糗大了。
等等,我遇到的危險,是不是都是風晨霆給我招惹來的?
想我一窮二白的一個中國好良民,哪裏來那麽心狠手辣的敵人?風晨霆就不同了,他給我說的家人什麽的,我都覺得是在搪塞我,是他為了應付我隨便編的。
什麽父親是用母親出車禍的錢發家致富的,會信的是笨蛋,可能也就央金卓瑪,月月,還有古陌和韓冰的事兒有一點點靠譜。
我是越想越覺得,是風晨霆給我帶來了災禍,但當看到在外麵忙碌著的火羽,和手腕上的紅色手環時,我又覺著我自己是胡思亂想了。
很多時候,我們不知道,直覺還真的是王道。
有了火羽,就有了行李搬運工,有了楊苗苗,我的機場照出來,更是美得我自己都不認識了。
隨意一件彩虹色襯衫裙,配搭一條熱褲,第二天我就輕鬆占據了娛樂版的一個版麵,和石鵬程的緋聞,加上與王建國的糾葛,成功讓大眾記住了我的名字和臉。
因此,當我出現在義烏機場的時候,有了一隊看著還算壯觀的粉絲。
然後我請我的粉絲們吃了一頓早餐,走的是親民路線,也就豆漿牛奶配麵包油條。
有私人化妝師就是不同。
特別是有一個技術嫻熟,又在圈裏頗有“知名度”的私人化妝師,就更是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