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他會處理
可我又不能衝過去和他們理論,隻好把怒氣轉接到石鵬程身上。
這次石鵬程接他哥們是真,與我隻是偶遇,可他不解釋也就算了,還表現如此曖昧不清,我都還沒跟他計較星秀場專訪的事兒,他又給我來這一手,這不是要我百口莫辯是什麽?
我加快步伐遠離他們,我決定以後把石鵬程列入黑名單,徹底不理他。
這回,石鵬程沒有追上來。
我憤憤地大步走著,等心情平複差不多的時候,已遠離了車站出口。
迷路了?
買噶,我又迷路了!
那一瞬間的認知,幾乎逼出我的眼淚。
我惶惶然回頭,入眼,是一張眉尾帶著煞氣卻仍舊不影響傾倒眾生的容顏。
“微微,你想我了嗎?”風晨霆的聲音若山間潺潺流水,每一個字都流淌出極致的溫柔。
我吞咽了好幾下口水,然後我聽到自己口齒清晰的回答,“對不起,你擋著我的路了。”哼,誰要想他,若不是他和石鵬程,我能遇這種事兒?
過了好一會,風晨霆側身讓開一條路。
我長舒一口氣,仿如心口壓著的大石頭被搬開,邁步向前。
然後就聽見胡麗幾乎撕破喉嚨的大喊,“微微,微微,這裏,看這裏!”
我舉手擋住陽光,循聲看過去。
胡麗正坐在一輛黑色轎車裏,把身子探出車窗,拚命朝我招手。
那車的前方,停著風晨霆專用的悍馬。
我轉回頭,看見風晨霆邁著軍人的步伐筆直地朝我走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瘦了,眼下還有兩圈黑青黑青的眼圈。
我一時有點無措,看著他漸漸走進、露出寵溺的微笑,我忽然有白日做夢的感覺。
一定是昨晚楊苗苗翻身翻的太勤,我沒睡好,我亂亂的想,然後我看到風晨霆的身體晃了晃,似乎要摔倒。
我衝上去,急忙攙扶住他,擔憂到聲音都不自覺發顫,“你怎麽了?”
風晨霆把住我的肩膀,眼睛掃過人行道與機動車道的那一杠落差,笑得含情脈脈,“見到你提前回來,太激動了。”
我看看他略微憔悴卻不失魅力的臉,鼻頭莫名其妙地泛起一絲酸澀。
“這麽感動啊!”風晨霆邊把我往他的車的方向帶,邊笑著打趣我,“你要經常是這麽個樣子,我就走不開了。”
我在心裏重複了一遍他的後半句話,你要是經常這麽個樣子,我也走不開了,可這麽的想的時候,我的眼前立馬浮現石鵬程那張痞痞的壞壞的臉。
不能相信男人一時心血來潮說的話。
“微微,微微,這還有空座。”胡麗大聲招呼我。
我瞧著胡麗,在風晨霆的擁簇下從她眼前走過,乖乖坐在了風晨霆的副駕駛座上。
“微微,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風晨霆一邊倒車一邊說。
我裝失憶,一邊給自己係上安全帶,一邊回答,“什麽問題?”
車馳上了道路,正值下班高峰期,路上行人非常多,今日風晨霆不得不專注開車。
就在我以為風晨霆會不好意思再追問的時候,我聽到後座幽幽傳來一個聲音。
“薔薇,你和風總是不是很久沒見麵了?”
我被嚇了一大跳,差點失聲尖叫,回頭一看,我連連撫著自己的胸口,不住埋怨,“南宮磊,你差點嚇死我,你要不要每次出現都跟鬼一樣,討厭。”
南宮磊,眉眼細細長長,頭發的長度永遠都保持在一寸左右。
南宮磊不笑的時候像越獄的重犯,笑起來的時候,卻像一個涉世未深的孩子,他可以算是風晨霆的影子。
我用了影子這個詞語,想必大家都清楚風晨霆和南宮磊的關係了。
奇怪的是,即便是我現在已經知道風晨霆出了櫃,但我一點也不覺得風晨霆和南宮磊會有超越友情的關係。
因為他們兩個人都足夠men。
胡麗對南宮磊特別特別畏懼,是達到不能在同一個屋子呆的程度,她說有南宮磊的空氣裏,都有一種死亡的味道。
我和胡麗相反。
我一直覺得南宮磊比風晨霆幽默風趣的多得多,但每一次我這麽說,胡麗都會罵我腦子被驢踢了。
我的後腦勺一痛,南宮磊的聲音立時在耳畔再次響起,“薔薇,你把魂丟哪裏了?要不要我給你打一針?”
我摸著被打痛的地方,轉頭憤憤地看著南宮磊,“南宮磊,你什麽時候會記住君子動口不動手?”每次見麵,南宮磊不是敲我的後腦勺,就是彈我的額頭,要不就是捏臉。
南宮磊往後一靠,“王薔薇,你什麽時候會記住我不是君子?”
這個問題對我和南宮磊而言,就像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永遠沒辦法弄清楚,每次我都會這麽問一句,每次他都要那麽答一回。
雖然和南宮磊也就見了五六次麵,但或許因為是他幫我處理了養父母的家事,我和南宮磊相處起來,總是要比風晨霆隨意。
南宮磊就像是一個對我知根知底的鄰家大男孩,我可以與他平等交談。
南宮磊又問,“說真的,薔薇,你和風總有多久沒見麵了。”
多久?
這個我要怎麽答?
四天前,風晨霆還在橫店的貴賓酒店裏和我卿卿我我……可那時南宮磊沒在,那也是我唯一一次麵對風晨霆卻沒有看見南宮磊的時候。
南宮磊這麽問,是不是說明他不知道那兩天風晨霆在橫店?
我偷偷看了眼風晨霆,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修長指尖在方向盤上習慣性地彈跳著,似乎對我和南宮磊的對話完全不感興趣。
“大概半年左右,”我這麽回答著,接著就被南宮磊驟然欺近的臉嚇到,於是有點心虛地補上一句,“我記得也不是很清楚。”
然後,我很清楚地看到南宮磊嘴角一點一點綻開了詭異的笑紋。
然後,我很驚訝地看到南宮磊拍著風晨霆的肩頭大笑起來,“小晨晨啊小晨晨,今晚你自己出錢了哈。”
我滿頭霧水。
然後,我聽到風晨霆如風鈴發於風動時的聲音,“不是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嗎?微微,你四天沒見我,卻隻感覺半年那麽短,我很不滿意。”
我眨眨眼,感覺到風晨霆眼角眉梢都在冒粉紅泡泡。
南宮磊喊喊了起來,“見色忘友的家夥!有沒有你這麽沒良心的?一言不合就虐狗,好,我滾,受不了你們倆了,我要下車!讓我下車!”邊說邊作勢拉車門。
風晨霆車速八十碼,我看他還在加碼,一點沒有要減速的意思。
我隻得趕緊去拉南宮磊,“別衝動,太危險了。”
我不知道是我緊張時力氣較大,還是南宮磊故意作作,反正我那麽一拉,南宮磊訂單頭居然重重撞到我的椅座尖角上。
我分明看到南宮磊狡黠地對我眨眨眼,下一刻他就嚎了起來,“呀呀呀,我受傷了,好疼好疼。”
風晨霆伸手過來把我按回座椅上,“坐好,別理他。”
我驚的呆住,南宮磊以前也喜歡時不時捉弄我,但也就是躲在我走路的拐角處,突然大叫一聲跳出來,然後追著我問怕不怕怕不怕。
可沒見他演技這麽好過。
南宮磊的嚎叫被車子突然轉換方向截斷,但車一停穩,他便又哼哼唧唧賴著,說是非要我攙著才能下車。
我看南宮磊裝的頗為敬業,想著配合配合下也沒啥,便準備行動。
“止痛費需要多少?”風晨霆終於是發問了。
我暗自好笑。
南宮磊想了想,“一個月之內,非洲的差事別叫我去。”
“好!”風晨霆說著說著湊過來,幫我解開安全帶的同時,順帶在我嘴唇上啄了一下。
風晨霆很是自然地做著這一切,仿佛他一直以來都是這個樣子。
我的臉刷一下紅了。
車門打開,我被風晨霆牽著下了車,然後身體被牢牢擁在他的臂彎裏。
“太……太過分了,”南宮磊對自己就那麽眼睜睜地看著這場景,語氣上很是不爽,但我的餘光中,能察覺到他眼底有光彩流動。
風晨霆回頭看一眼打開車門要跟過來的南宮磊,道,“磊,你自己找個地方吃飯去。”
“你說什麽?”南宮磊重重甩上車門,挖了挖耳朵,不肯相信自己聽到的。
“晨霆讓你別跟著我們。”我很好心地提醒。
“知道了知道了,小飯桶,你好好吃多吃點,小心吃壞肚子哈。”南宮磊被我這麽一說,很不客氣地叫出他給我起的綽號。
我想了想,決定對南宮磊比一個勝利手勢,果然,我的手勢一打出,南宮磊氣的鼻子都歪了。
風晨霆半摟著我的腰過旋轉著的玻璃門,“我真高興,微微。”
風晨霆這是以為我回來是為了他?好吧,也確實是為了他,隻不過……若我說清楚了原因,他還會這麽高興?
我不想破壞風晨霆的好心情,但我也不願意委屈自己。
於是我試探著說道,“晨霆,你最近有沒有和石鵬程聯係?”
風晨霆抬手按了按我的頭頂,又給我把散在臉頰旁的一縷碎發別在腦後,而後他說,“他做的事我都知道,你別擔心,我會處理好的。”
這樣最好,省的石鵬程惹惱我,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我要是被惹急了,也不是沒能力做點什麽讓他們倆難堪,我咽回準備好的說辭。
我本來還想問楚言之的事情,但看看難得嘴角上揚的風晨霆,我忽然又不忍心了,我想告訴他,我要交楚言之這個朋友,但細細琢磨,我和誰做朋友幹嘛要告訴風晨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