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彼此
“對不起，對不起……”波頓癱坐在地上喃喃自語，他的眼神已是一片空洞，就仿佛是所有的一切都已經被奪走了一般。
“原諒我吧，各位。”瑪門仰麵躺在地上，他看向天空，不甘的表情顯露在他的臉上，但是現在的他卻已經什麽都做不了了。
“我不是叛徒。”傑克在抽泣，他已經全無戰意，就算是麵對近在咫尺的影子也已經是無動於衷了。
影子們靠近了，他們臉上全部都帶著詭異的微笑，他們逐漸與三人的身體開始融合，而在這一過程中他們三人竟沒有任何的行動。
不好！被影子束縛住行動的無名之人注意到了這件事的發生，他們終究是沒能阻擋住嗎？這樣一來的話就是最為糟糕的情況了！
“喂，清醒一點！”無名之人朝著三人大聲疾呼道，“絕對不能被那絕望的影子吞噬了！否則就永遠回不來了！你們幾個現在還能聽到我的話嗎？！”
“已經無所謂了。”波頓目光空洞地說道，“我終究是個廢物，誰也救不了，我已經沒有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意義了。”
“他們都會死的。”瑪門眼神中充滿了哀傷，“我會把他們所有人都帶上滅亡的道路，你們也全部都會死！這全部都是因為我！”
“我不是他們認為的那樣！”傑克仿佛馬上就要崩潰了，“我不是！但為什麽沒有任何人能夠理解我呢？！這樣的世界對我也已經無所謂了吧？！”
“不要打擾我們。”三人的影子對無名之人說，“你又怎麽可能理解他們心中的絕望？說到底你不是他們，無非是隻能在旁邊說些漂亮話而已。”
“他們的痛苦，他們過去的記憶，你又知道多少呢？我們才是最為真實的他們，我們會為他們帶來真正的解脫，而不是繼續為了那所謂虛假的希望去戰鬥，那終究不過是徒增他們的痛苦而已。”
“不是這樣的！”無名之人大聲反駁說，“他們才不會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被絕望吞噬！”
“為什麽你還是無法承認現在的事實呢？”暗靈在這個時候終於開口了，“你已經看到了現在發生的事情，不是嗎？他們已經屈服於內心當中的絕望了，換句話說，你們是贏不了的。”
“他們一定能——”無名之人還想要說些什麽，但暗靈卻直接打斷了他要說的話。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他們一定能跨過心中的絕望，對嗎？”暗靈冷笑著說，“我的老朋友，你怎麽越來越糊塗了？你其實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絕望的感覺，不是嗎？”
“所謂的絕望真的那麽容易就能夠被跨越嗎？不，幾乎很少有人能夠做到。更何況他們過去的記憶可是比常人更加痛苦的，那也就意味著絕望會更加深沉。”
“但是通過這絕望之影，我會給他們帶來真正的安寧。”暗靈對無名之人說，“他們終於能夠接受心中真正的自己了，就算那是以前他們不想承認的真實，現在也不得不變成那樣了。”
“為什麽他們終究還是敗給了心中的絕望呢？”無名之人極不甘心地咬緊了牙，“我以為他們也能像我一樣做到的！但為什麽他們會輸給了內心的自己呢？！”
“我的朋友啊，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像你那樣的。”暗靈用平和的口吻對他說，“你也看到了，他們是不可能贏得了的，所以放棄你的計劃吧，到我這邊來吧！”
到你那邊去嗎？無名之人看著暗靈對他伸出的手，在這個瞬間他突然無比的想要抓住那隻手，身為好友的他們就不必自相殘殺，所有的事情也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了。
“不！”無名之人猛地抬起頭來堅決地說，“我不會到你那邊去的，暗靈！”
“為什麽要拒絕呢？”暗靈臉上露出了明顯失望的表情。
“我已經失去了一切，現在已經不想要再失去我的目標了！暗靈，身為我朋友的你也應該能夠明白吧？！或許這個世界上也就隻是你這家夥能夠明白我了！”
“我當然明白。”暗靈看著無名之人一字一頓地說道，“但你真的一定要和我戰鬥嗎？如果你選擇到我這邊來的話，那我們兩個人就不需要再戰鬥了呀！”
“那就是我活下去的方式。”無數漆黑的觸手在一瞬間貫穿了束縛住無名之人行動的影子，那影子發出了痛苦的慘叫，在這慘叫聲中，影子迅速消失了。
“我已不會再絕望。”無名之人對站在自己麵前的暗靈說，“正是因為我跨越了內心的絕望，所以我才能夠戰鬥到現在，我是為了自己生存的方式才戰鬥，同樣，我會拚盡一切達成自己的目的！”
“如此說來，我仿佛能夠明白為什麽我們兩個人能成為朋友了。”暗靈聽到他說的這番話反而笑了。
“那不是當然的嗎？”無名之人也笑了，“與其說是作為好友的我們在戰鬥，倒不如說是兩個近乎相同的人在戰鬥，我們彼此其實根本就是一樣的呀！”
“我們都沒有未來。”暗靈說道，“所謂的過去對於我們來說也不過是無盡的痛苦，我所代表的絕望也好，還是像你這被整個世界遺忘的存在也罷，我們兩個都是同樣悲哀的存在啊。”
“不管是你所追求的，還是我所尋找的，其實都隻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夢而已嗎？”無名之人說。
“沒錯，就是所謂的夢，也可以說是根本不存在的夢，我們都是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真實，為了能夠讓這份真實存在下去，我們都有必須要去做的事情。”
“那麽，這應該就是我們兩個人最後真正的戰鬥了，暗靈。”無名之人對他說道，“不要再有任何的保留了，因為我不會這樣，我可不想你到時候輸了還埋怨我。”
“這句話應該我對你說才對。”暗靈笑道，“能夠有你這樣的朋友真是太好了，明明是生死之戰，但我卻感覺到很平靜呀。”
“我也一樣。”無名之人也笑著說，“讓我們結束這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