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命途歧路
他們不會明白的。傑克在血紅的天空之下行走，在這彎延的峽穀當中唯一能夠聽到的就是他自己的腳步聲，然而卻仿佛有其他的聲音在他的耳邊不斷回響著。
“你還有機會可以回頭，我的學生。”拉傑爾的聲音響起了，“不要繼續前進了，你應該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麽！”
“不對，老師！”傑克在內心深處呐喊著，“我必須要前進，哪怕那條路根本就沒有未來，我也有著必須前進的理由！”
“那麽你就是徹底放棄了屬於你自己的未來。”拉傑爾的聲音多了幾分歎息，“你或許真的已經誤入歧途了，我的學生，我現在隻能再次這樣忠告你呀。”
無視掉他！傑克一遍又一遍的這樣對自己說，我不可以繼續被過去的記憶束縛了，我必須親自走完這條自己選擇的道路。
“你背叛了你自己！”傑羅德的聲音峽穀中回蕩，“傑克，你知道自己並不想要這麽做！但你卻仍然背叛了自己的心！你真的還是我曾經所認識的那個人嗎？！”
“我不是過去的自己了。”傑克爭辯道，“傑羅德，我並不指望你能夠理解我的想法，但是我依然會選擇這麽做，就算是與我最好的朋友為敵也在所不惜！”
“那麽從今天開始你就已經沒有我這個朋友了。”傑羅德冷哼道，“我認識的那個傑克從來不會背叛自己的想法，而現在的你不過隻是他的一具空殼而已！”
“我不是！”傑克仰天嘶吼道，“我就是我，我不是任何人，我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自己的選擇！”
“你仍在困擾著呀。”冰冷的聲音從傑克的靈魂深處傳來，“你仍然痛苦，沒有辦法拋棄過去的自己，傑克，你必須要徹底摧毀過去的自己，隻有這樣你才能夠變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我不需要你來告訴我到底該怎麽做！”傑克知道這個聲音到底是誰的，他厭惡這個聲音，但現在卻又必須為這個聲音的來源而戰，這可真是最為諷刺的事情。
“拋棄自己僅存的這一點點感情吧。”那聲音說道，“徹底融入自己的戰爭之魂中，那樣子不是最為簡單的方法嗎？真是搞不懂你為什麽不選擇這條路。”
“我不是在戰爭當中迷失自我的怪物！”傑克咆哮著，“我永遠不會被自己的詛咒之血支配，就算是現在我也依然會這樣！”
“你就繼續這樣撐著吧。”聲音帶著一絲笑意，“請不要誤會，我並沒有想要嘲笑你的意思，我隻不過是給你提供選擇而已，畢竟是你選擇為我而戰，所以我也給予你應有的尊重了。”
“我所有的詛咒全部都來自於你。”傑克緊咬牙關說，“我不會允許你奪走我身為人類的身份！隻有這個，我永遠不會放棄的！”
“然而你的同伴早就不把你當做是同伴了。”聲音說，“我知道發生了什麽，透過你的眼睛，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呀，你的提議完全失敗了，不是嗎？”
“再給我一點時間。”傑克強作鎮定道，“他們終究會選擇我給他們提供的道路，隻要能夠再多一點點時間就可以了。”
“就算給了你再多的時間，結果也依然會是這樣。我很了解人類，他們不會停止爭鬥，也不會停止這場戰爭，他們以為自己還擁有著希望，然而希望終究不過隻是一個謊言而已。”
“我會重新塑造這個世界，按照規則本身來塑造。他們本可以在這個形新世界中有一席之地，但愚蠢的他們卻拒絕了這一切，那麽現在就該徹底清理垃圾了。”
“不！”傑克喊道，“你不能這麽做！你答應過我，絕對不會讓人類滅亡的！”
“那麽就讓他們放棄抵抗！”那聲音也帶著怒意了，“你以為我是誰？！我可是戰爭本身，我不是為了陪你們過家家才做這些事情的，這是徹底的重塑，他們接受不了就隻能被消滅！”
“我一定會在這之前讓他們選擇投降。”傑克說，“再給我最後一次機會吧，算我求你了！”
“好吧。”聲音終於變得稍微緩和下來了，“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這是真正的最後一次。讓他們放棄無謂的抵抗，這樣子人類就可以繼續延續下去。”
“那麽到底會有多少無辜人死去呢？”傑克脫口而出道。
“你看吧。”聲音笑道，“你果然沒辦法拋棄過去的自己，為什麽你會問這樣的問題呢？隻要人類能夠存活下去不就行了嗎？”
“我知道。”傑克低下頭去，“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了，我一定會在這之前完成任務的。”
“那麽你最好快點，瑪門那邊的工作快要結束了，很快我就將徹底降臨於這個世界，在那之前我希望你能夠做好自己的工作。”
“你給了人類生存的可能，事實上你做的已經夠多了。不需要繼續想那些無聊的事情了，隻需要明白一件事就可以，那就是你的決定就是人類的未來。”
“在這無比殘酷的戰爭中人類仍然會幸存，這對於他們而言是多麽難想象的事情。雖然有很多人被犧牲掉了，但他們終究還是有自己的未來的，不是嗎？”
“我知道了。”傑克長歎了一口氣說，“我會做好你交給我的任務的，那麽現在我是否應該去和瑪門會合呢？”
“他們早就已經在那裏等候多時了。”聲音說道，“你們都是想要去往新世界的人，而我也終究會滿足你們的願望，我覺得我自己做的已經夠多了。”
“確實夠多了。”傑克感覺自己的心是無比疼痛，“我們都無法逃避這宿命，不管是否想要去往那新世界，現在的我們也已經沒有回頭的可能了。”
“你知道不就行了，所以去吧，傑克，我很高興你們能按照我的計劃行動，我不會忘記你們所做的這些事的，到那個時候我會滿足你們所有的要求，而這些全部都是你們應得的。”
“我們應得的。”傑克終於癱坐在了一塊岩石旁，淚水滴落在這紅色的沙石上，傑克哭了。
“真是可憎的命運！然而我們卻又沒有辦法逃避啊！那樣的我們，到底又是什麽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