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生存
“我知道你現在依然不明白我為什麽要這麽做。”在走出宮殿之後，阿利古斯突然間轉頭對跟在他身後的斯蘭特說。
“果然最了解我的人還是你呀。”斯蘭特回答，“我雖然能夠理解你的一些做法，但我卻不能明白為什麽要做到這樣的程度，難道沒有撒旦的話，就真的不行嗎？”
“確實是不行的。”阿利古斯沒有絲毫猶豫地回答道，“我現在並不是盲目地效忠於他，我們現在的立場不過是相互利用而已，至少名義上他仍然是地獄的統領。”
“我在過去確實相信過他，我以為他能夠給我們所有人帶來最後的拯救，所以我發誓效忠於他，但後來我發現事情並不是我所想象的那樣。”
“貝利爾很久以前就知道了真相，梅菲斯特也了解所有的一切，而現在我也已經觸及到所謂的真相了，當我知道這些事情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最後該怎麽做了。”
“如果沒有撒旦的話，地獄會變成什麽樣呢？”斯蘭特問。
“那個時候就沒有地獄了。”阿利古斯苦笑了一聲，“我們終究不過隻是工具而已，當地獄不複存在的時候，也就意味著我們最後會走上末路，無論什麽時候我們都已經被牢牢掌握在撒旦的手中了。”
“那現在的我們到底有什麽為了什麽戰鬥的呢？”斯蘭特在得知這個幾乎是絕望的消息後依然保持著冷靜，他很清楚阿利古斯既然會和他說這些事，那也就意味著他一定有了最終解決的方法。
“我們現在不過是為了一個最簡單的東西，生存而戰。”阿利古斯握緊了自己的拳頭，“我們所有人都隻不過是想活下去，就算我們現在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但我們依然留存著那樣的本能。”
“我們被詛咒著，被凡間所有的生靈恐懼著，幾乎所有的生命都在期望我們立刻死去，但我們絕對不會遵從他們的意願，我們最後一定會活下去，無論如何都一定要做到！”
“滅亡不是我們的命運。”斯蘭特在沉默良久後開口了，“那也正是我追隨你的原因，阿利古斯，我將一直與你並肩作戰，直到我的生命走向終結的那一刻。”
“我知道你會的。”阿利古斯伸手拍了一下斯蘭特的肩膀，“我必須要在這裏請求你的原諒，斯蘭特，如果那個時候我能夠擺脫撒旦的控製的話，那麽弗恩薩就根本不會死在你的麵前了。”
“他在最後那個時刻終於認清了自己想要的是什麽。”斯蘭特在提到弗恩薩時充滿了哀傷，“應該說他一直都知道，隻不過他一直壓抑著這樣的想法而已，但那個時候他終於成為了最為真實的自己！”
“是啊，他為了你這個不可或缺的同伴戰鬥到最後一刻了。”阿利古斯對他說，“我們也同樣會做與他相同的事情。”
“這麽說來我們好像和人類沒有任何區別一樣了。”斯蘭特聽到這話笑了，“或許一開始我們和人類就沒有任何區別吧？”
“我們見過最為真實的人類，我們與他們並肩作戰過，我們曾經是同伴，但現在卻不得不為了最後的生存相互廝殺，盡管我們都明白彼此的苦衷，但我們卻依然要做這樣殘酷的事情。”
“你還記得我們曾經和他們約好的事情嗎？”
“當然記得了。”阿利古斯看著血紅的天空說，“我們的最後一戰對手一定要是他們，那個時候我們也就能夠得到真正的安息了，但是我們絕對不能輸，哪怕是麵對著曾經生死與共的同伴啊！”
“贏了之後呢？”斯蘭特也抬頭看著天空，風在這個時候突然間變得淩厲起來了。“我們贏得這場戰爭的勝利後，又會怎麽樣呢？”
“他不會消滅我們。”阿利古斯用肯定的語氣說，“撒旦想要的是一個黑暗的混亂世界，而我們在這個世界中是不可或缺的，他隻不過是想看到這個世界燃燒而已。”
“無聊的複仇嗎？”斯蘭特冷笑了一聲，“真是沒有想到讓人恐懼的魔神居然隻是想要做這麽沒有價值的事情，不過這也正符合他的形象，撒旦，他能給這個世界帶來的也就隻有毀滅了。”
“我們的憎恨與憤怒也在被他引導著，不是嗎？”阿利古斯說道，“其實有時候我常常會這麽想，如果上帝沒有做這樣的事情，那麽我們也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了。”
“照這樣的邏輯，其實現在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被阻止，真正錯的人是所謂的神，他們有什麽資格淩駕於我之上！他們從來就沒有資格主宰我們的命運，沒有他們也就不會發生現在的事情了。”
“但現在黑暗的命運已經是注定的了，無論怎麽看人類最終都會從這個世界上滅絕，我們有著絕對不可以輸的理由，我們一直都在和該死的命運抗爭，我絕對不會允許在最後時刻功虧一簣的！”
“我們當然不會。”斯蘭特已經整理好了自己的盔甲，“我們現在應該去迎接他們了，看樣子他們已經來到宮殿大門前了。”
“我知道。”阿利古斯長歎了一口氣說，“我能夠感覺到現在的力量比原來要強，看樣子撒旦在占據我身體的同時，也強化了我自身的力量呀。”
“但是現在誰也不知道你是否還有會被控製的可能。”斯蘭特看著他說道，“如果在最後一刻，他選擇要消滅我們的話，那麽我們到底能不能反抗這樣的命運呢？”
“我會與它抗爭。”阿利古斯戴上了臂鎧，“我絕對不會允許他繼續支配我，撒旦，他現在也應該知道我會他的意誌對抗，所以很大的可能他不會這麽做。”
“但也有可能會有例外。”阿利古斯抽出了腰間的利刃，“但我絕對不會再傷害我的同伴了，斯蘭特，你知道該怎麽做吧？”
“不，我拒絕。”斯蘭特看著阿利古斯手中的利刃說，“那種事情還是你自己來做吧，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的！”
“恐怕到那個時候，你也必須要做這樣的事了。”阿利古斯朝著斯蘭特微微一笑，“但是希望一切都隻不過是我多想了吧，我們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