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夜談
今天晚上的風比尋常任何時候都要猛烈，阿利古斯站在塔樓的窗邊，靜靜地看著遠處。
??地獄裏沒有太陽，在白天的時候天空基本上都是紅色的，而一旦進入了夜晚，那麽整個天際就會變成黑色與紫色所交織的色彩。
??“你有事要找我。”梅菲斯特在阿利古斯的身後現身了。
??“沒錯，有一些事情要告訴你呀。”阿利古斯轉過身來。
??“什麽事情能讓你連夜叫我來這裏談？”
??“很重要的事情。”阿利古斯微笑著說，“是足以關係到我們這場戰爭勝負的東西。”
??梅菲斯特聽到這番話稍稍愣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就恢複了往常的樣子：“在上次任務中，與你同行的波隆死了，而我則聽到了一些傳言。傳言中說你親手殺了波隆，是這樣嗎？”
??“是我動的手。”阿利古斯直接承認了，“但是我所殺的並不是曾經身為我同伴的波隆，而是一具被操控的傀儡，我是為了讓曾經的同伴從背叛者的手中解脫才動手的。”
??“這應該就是你想要告訴我的事情吧。”梅菲斯特已經能夠猜得八九不離十了，“就在現在的地獄中，在你我的身旁，有叛徒存在 著。”
??“你的腦子還是和以前轉得一樣快。”阿利古斯笑道，“從這場戰爭開始我們就已經被滲透了，敵人已經占據了優勢，梅菲斯特，你應該還不知道阿斯塔羅特發生了什麽事吧。”
??“我派出的斥候沒有一個回來的，有人在暗中追殺著他們，他們希望能夠徹底鏟除我的眼線。”
??“阿斯塔羅特已經死了。”阿利古斯苦笑了一聲，“動手的人是瑪門。”
??“怎麽會？”梅菲斯特一瞬間露出了驚愕的表情，“那家夥居然做了這樣的事情嗎？可惡！我一直以來都會蒙蔽了呀！”
??“除了阿斯塔羅特之外，六位下層領主中也隻剩下我一個了。”
??“什麽？”梅菲斯特眉頭一下子皺緊了，“你是說隻剩下你一個了嗎？那其他人難道都！？”
??“都死了。”阿利古斯平靜地回答，“為什麽你沒有辦法聯絡到我們呢，答案是那個時候我們正在陷入交戰中，而最後的結果是六位下層領主中隻剩下了我一個。”
??“可是其他人那一天我明明都見得過了。”
??“那不是真正的他們，隻是被操縱的傀儡罷了，就像是波隆一樣。”
??“而你活了下來。”梅菲斯特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阿利古斯，“你是怎麽做到的？之前又為什麽不把這麽重要的事情告訴我呢？”
??“我假裝屈服於他們，成為了他們派在你身邊的間諜。”阿利古斯回答，“但是我從來沒有背叛過我內心真正的想法，至於為什麽之前沒告訴你，恐怕是因為這個吧。”
??阿利古斯卷起了左臂的衣袖，手臂上正在不斷擴大的黑色印記一下子就映入了梅菲斯特的眼簾，而從的印記之中，梅菲斯特感覺到了一股他之前從未遇到過的力量。
??“這是他們束縛我的枷鎖，隻要我背叛了他們這印記的力量便會發動，恐怕現在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可活了，這印記最終一定會奪走我的生命的。”
??“難道沒辦法消去嗎？”梅菲斯特問。
??“你的力量比我強，貝識也比我廣的多，憑你現在的感受，你覺得可能做到嗎？”
??“這到底是什麽力量？”梅菲斯特看著印記說，“這力量不屬於地獄也不屬於天堂，也絕非是人間的力量，這種感受就像是在麵對某種古老而強大的存在，我都不禁感覺到肌肉在顫抖了。”
??“那家夥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誰。”阿利古斯倚著牆壁說，“是個很恐怖的家夥，沒有名字，甚至連形體也不固定，真是讓人毛骨悚然。”
??“你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麽嗎？”梅菲斯特緊接著問。
??“不，我完全不知道。”阿利古斯攤著手說，“對他們而言，我不過隻是個棋子，隻要沒有了利用價值隨時都會被拋棄的。”
??“我明白了。”梅菲斯特一下子把之前所有怪異的事情全部理清了，“這麽說來，貝利爾和阿斯莫德也應該已經逝去了吧。”
??“他們兩人與利未安森是最早的遇害者。”阿利古斯語氣沉重地說，“早在戰爭開始之前，他們三人就已經盡數遇難了，而那家夥更是用了利未安森的臉重新混入了我們之中。”
??“那也就是說被肖爾那小子殺死的利未安森不過隻是一個冒牌貨嗎？但為什麽要這麽做呢？這可是白白浪費掉一個繼續潛入的好機會啊。”
??“他們對那個人類很感興趣。”阿利古斯說道，“所以才要親自動手去試探，而且被操縱的波隆更是想要直接殺了他。”
??“撒旦大人特別下令讓那個人類活著，瑪門他們那群背叛者則千方百計地想要殺死他，我對那個人類真是越來越感興趣了。”梅菲斯特用手摸著下巴說。
??“現在除了波隆之外的其他四人已經分散在了整個地獄中，雖然他們麾下的軍團大部分都掌握在我們的手中，但他們每個人仍然率領著一支小部隊，現在的他們已經是我們的威脅了。”
??“阿斯莫德和貝利爾呢？”
??“他們二人的情況我並不清楚。”阿利古斯輕歎了一口氣，“應該說自從他們遇害之後我就沒見過他們了，我也不知道他們究竟被沒被操作，如果是的話，那可就更糟糕了。”
??“瑪門，那家夥的實力不在我之下。”梅菲斯特攥緊了拳頭，“作為一個在地獄中第一位僅次於我的他居然會成為叛徒，在這前我從來沒想過這種事情。”
??但我懷疑過他，梅菲斯特在心中埋怨自己，確實在有些方麵瑪門表現的太過於古怪了，他的眼神中也總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但這終究是沒有證據的懷疑，所以我才沒有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
??瑪門，現在的你究竟想要些什麽呢？我雖然一直不怎麽喜歡你，但也至少把你當作同伴看待，而你這混蛋卻選擇背叛了我們，這種事情我絕不會原諒！
??“現在我們隻能應戰了。”阿利古斯看著梅菲斯特的眼睛說，“他們接下來會采取什麽行動我們完全不知道，但是隻要撒旦大人能夠重生，他們就根本不足為懼了。”
??“關鍵是撒旦大人完全沒有告訴我到底什麽時候回歸，這種事情我是不能隨便問的，隻能等到那位大人親口告訴我才行。”
??“那我現在就親口告訴你好了。”撒旦的聲音一下子在塔樓中響起。
??“大人！”阿利古斯與梅菲斯特在聽到聲音後立刻跪了下來。
??“梅菲斯特，我已經知道了瑪門做的事了，現在不需要把他們放在心上，隻有我重新回歸後就會立刻著手處理他們這件事的。”
??“是，屬下遵命！”梅菲斯特低著頭回答。
??“阿利古斯，你做的非常好，不愧是六位下層領主中唯一在上次聖戰中存活的人，我已經知道你的忠心了，對此我很滿意。”
??“一切都是屬下該做的事情。”阿利古斯恭敬地說，“那些家夥是絕對沒辦法讓我違背對大人您所發過的誓言的！”
??“好了，那我接下來就要說最重要的事了，梅菲斯特，立刻要著手加緊調動地獄的防禦，天堂軍很有可能就要來了。”
??“天堂軍要來了嗎？”梅菲斯特有些驚訝地說，“可是您不是已經——”
??“天堂已經不在我的掌控中了。”撒旦打斷了梅菲斯特的話，“加百列現在是天堂軍的領導，他很快就會率領天堂軍來到地獄，是時候該讓那個男人出場了。”
??“是，我立刻就通知他。”梅菲斯特當然知道撒旦所指的那個男人究竟是誰，“如果他知道對手是加百列的話，恐怕會迫不及待地要動手吧。”
??“地獄現在的力量遠遠沒有上次聖戰時的強大。”撒旦說道，“但是天堂也已經元氣大傷了，這場戰鬥誰勝誰負還不知道呢，但上帝已經不在了，隻要我舊來勝利就會是我們的。”
??“所以這最後一件事就是我回歸的準備了。”撒旦語氣中帶著笑意，“梅菲斯特，那個人類現在已經被你捕獲了吧。”
??“他現在正被關押在牢房中，遵照您的命令，他的生命體征現在都很正常。”
??“這樣就好，兩天之後將他帶到放置撒旦之劍的地方，隻要他能夠到達那裏，那麽我重新回歸的時間就到了。”
??“是！”梅菲斯特回答，他也並不知道撒旦究竟為什麽一定需要肖爾，不過以現在的情況來看肖爾必然是一個十分重要的存在。
??“非常好，這樣子一切就已經準備就緒了。”撒旦的聲音在兩人耳邊回響著，“當我重新回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也就是天堂與人間徹底毀滅的時刻了！”
??“一切為了地獄！”梅菲斯特與阿利古斯異口同聲地喊道。
??撒旦的聲音消失了，梅菲斯特站起身來，他已經知道接下來到底該怎樣做了。
??“阿利古斯，現在我唯一能委以重任的人就是你了。”梅菲斯特對梅菲斯特說，“現在我就將地獄的防禦工作全部交給你了。”
??“放心吧。”阿利古斯微笑著說，“我絕對不會讓天堂君再一次攻入地獄的，同樣的事情我絕對不允許它第二次發生！”
??“還有那其他兩個人類，現在他們仍然生死未卜，所以我會派遣一支部隊來進行搜索，另外還要注意提防其他被操縱的下層領主，不過看樣子瑪門應該暫時不會輕舉妄動。”
??“隻是暫時罷了。”阿利古斯說，“如果撒旦大人歸來， 那瑪門也就完了，他不可能不知道這種事情的嚴重性，所以他恐怕一定會阻止撒旦大人的回歸。”
??“你說的沒錯。”梅菲斯特點頭說道，“現在的情況可真是有點混亂呀，不過我們必須要繼續應對這些麻煩，隻要撒旦大人一歸來，勝利就將會是我們的了！”
??梅菲斯特眺望著遠方黑色與紫色交織的天空，風比剛剛吹的更猛了，梅菲斯特心裏清楚的知道，最為猛烈的風暴很快就將會席卷整個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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