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4、歡愉在於細小（1/3）

  後天，除了唐蓁，老唐家一家盛裝出席邊惠潔的婚禮。婚禮現場簡樸而隆重，雖然裝扮的並不多麼華麗，但是各種細節做的非常細緻，比如現場掛了許多大紅囍字，這是邊惠潔的姐姐剪的，一字一字剪的非常用心。


  現場來的嘉賓不多，大部分是劉國中的親朋好友，邊惠潔這邊的親戚很少，不是沒請，而是真的沒有多少親戚。邊家兩姐妹孤苦伶仃，親戚少的可憐，真正來到現場的多是朋友。


  坐在主桌上的是劉國中的父母和邊惠潔的姐姐，黃湘寧也被邊家兩姐妹請到了主桌上落座。


  糖果兒對媽媽不和他們坐在一起很疑惑，詢問這是怎麼回事，她能不能去媽媽坐。唐三劍告訴她不行，坐主桌是很講究的，不是誰想坐就能坐的。


  唐霜環顧四周，沒有一個他認識的，但是這些他不認識的人卻都認識黃湘寧。他們在恭喜邊惠潔的同時，紛紛和黃湘寧打招呼。這些都是黃湘寧的學生，邊惠潔的同學。


  邊惠潔在高一的時候，因為自卑又自閉，沒有交到朋友，但是後來在黃湘寧的開導下，性格漸漸開朗，自信也恢復了不少，雖然衣著依舊簡陋，但是到高三畢業時，已經交到了不少朋友。


  糖果兒一直在關注湘寧姐那邊的情況，對媽媽那麼受歡迎表示很開心，媽媽的朋友也是她的朋友，所以她也想去認識這些朋友，但是唐霜不准她走動，擔心鬧出幺蛾子。


  雖然她沒有過去，但是她的靈魂已經過去了，似乎有心靈感應，有三個女性在和黃湘寧聊了幾句后，順著黃湘寧的指示向這邊看過來，然後小人兒就以為媽媽是在當眾介紹她，熱情地招手致意，然而她是空歡喜一場，人家是來認識唐霜的。


  經過自我介紹之後，唐霜才想起來，腦海中對這三人有些印象，只是因為變化有些大，一時沒有認出來。她們讀高中的時候，來到老唐家做客。那時候18歲不到，現在都快28歲了。


  「你姐姐呢？今天沒來嗎？」其中一個問道。


  唐霜：「她擠不出時間，現在忙得很。」


  「哇——當初見蓁蓁就覺得她像個小仙女，超有氣質，長大了果然成了仙女，全民女神。」


  「是啊是啊，當初我們見到蓁蓁時，她才那麼點大，現在都成大明星了，我身邊好多人喜歡她，我也超級喜歡她的歌。」


  「我還以為今天能看到蓁蓁呢，我都有四五年沒見過她了。」


  「我也有這麼久沒見過她咯。」


  「我也是……」


  「我天天能見到蓁蓁！」


  大家覺得這個聲音不對，太嫩了，不是她們中的某一個說的，低頭一看，是一個長頭髮的小女孩仰著臉蛋一本正經地說。


  「咦？這是誰家的小妹妹？」


  唐霜趕緊介紹，這是老唐家的小妹妹，名字叫唐糖，新一代小仙女。


  糖果兒也笑嘻嘻地自我介紹：「我姐姐是蓁蓁，倫家是蓁蓁的妹妹。」


  「這麼小！」三個女生，不，是女人一臉驚喜地蹲下來和糖果兒交流，這麼小的小妹妹，她們的老師還有這麼小的女兒？？？真是越活越年輕啊。


  「倫家不小了，6歲啦！」


  糖果兒伸出六根手指頭，和大家巴拉巴拉聊了起來，唐霜成了看客，直到婚禮要開始了，大家才散去。


  剛坐到座位上，唐霜就聽到同桌的人在小聲議論。


  「那是慧潔的媽媽嗎？」一個女生小聲問旁邊的人。


  「不是吧，慧潔好像是孤兒，不過我也不確定。」被問的那人答道。


  「我看她們長的好像誒。」女生說道。


  「慧潔不是有姐姐嗎？」


  「不可能是姐姐吧，姐姐不會大這麼多。」問話的那個女生說道，「是不是那個是姐姐，很有氣質的那個。」


  唐霜順著他們看的方向看去，他們指的姐姐其實是湘寧姐，而他們所說的邊惠潔的媽媽其實是邊惠潔的姐姐。


  邊惠潔的姐姐從小吃盡了苦頭，只讀了小學就輟學了，找工作養家養妹妹，所以雖然只比邊惠潔大10歲，到現在也才37而已，但是看上去要蒼老許多，說40多接近50也有人相信，而且她沒有結過婚，一輩子都在操勞，看得讓人心疼。


  今天最疼愛的妹妹要結婚了，作為姐姐的她彷彿看著自己的女兒出嫁一樣，從唐霜見到她起，她的眼睛就一直是紅紅的，偷偷抹眼淚呢。邊惠潔好幾次安慰她，黃湘寧坐在她旁邊，也時不時給予安慰。


  但這是喜悅的淚水，多流一點大家也不怪。


  婚禮按照既定程序進行，在司儀的主持下，現場人雖然不多，但是不比任何一場婚禮差，可能還要更加溫馨，更加感人。司儀詢問邊惠潔和劉國中是怎麼認識的，兩人甜蜜蜜地回憶過往，大肆撒狗糧，作為單身狗的唐霜不用吃飯已經飽了，不過好在來之前他已經做了準備，既然是參加婚禮，狗糧或多或少肯定是要吃的。


  只是過程中他靈機一動，拍了一張現場照，發給羅美人。


  司儀在問了幾個問題后，又問邊惠潔是哪一個契機讓他下定決心要嫁給劉國中。


  邊惠潔想了想，一邊微笑一邊帶著回憶的色彩說道：「前年的夏天，國中陪我到老家，我家是在鄉下，勞作了一天後，黃昏的時候我們從田地里準備回家，走在小路上時，路邊的籬笆里，有李子樹探出枝條來，枝條上果實累累，國中停下步子，伸手摘了幾個李子，讓我攤開手，把李子放在我手裡。他不高，也不帥，但是那一刻他摘李子的身姿，還有讓我攤開手的話語，在我心裡激起一種特別溫馨的感覺，我想，這個人是值得我託付一輩子。」


  說到這裡，現場一片安靜，大家都沒有想到邊惠潔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但是很動人。唐霜看著台上的邊惠潔，再看看站在一旁的劉國中，邊惠潔在說話的時候，劉國中一眨不眨地盯著她，一刻都沒有挪開，臉上帶著寵溺的微笑，唐霜突然良心作痛，剛才的狗糧他吃一噸也沒問題，但是現在台上正在撒的狗糧，他吃一口就要中毒，此刻特別想念某人，而某人似乎也感應到了，手機一動，信息到了。


  邊惠潔的話還在繼續：「歡愉在於細小，在我和國中的情感經歷中，那些最美好的點點滴滴，都是在度過情感狂熱期之後，才慢慢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