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勸說蔣與孫
劉齊遷驀然睜大了雙眼，不敢置信又哭笑不得。
??他憋紅了臉，忍不住怒道：“娘，您胡說什麽呢！”
??看到張明因投遞過來的好奇眼神，劉齊遷趕緊把聲音壓低，回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蔣氏一看這姑娘渾身上下的穿戴金貴得不得了，也忍不住一陣心馳搖曳，趕緊看了一眼趴在門邊看熱鬧的孫氏。
??“大媳婦，你去泡點茶，讓姑娘去堂上休息休息。”
??蔣氏吩咐完，孫氏十分不滿，但看蔣氏也沒打算理她，隻得咬了咬牙，去廚房裏倒了一碗涼水給端了過去。
??真是胡說八道，屋裏的茶早就被這個老婆子藏到了庫房裏，鑰匙都被她拿著，她哪裏去泡茶啊。
??她不滿地將一碗白水“砰”地一聲擺在了桌上。
??張明因低頭看孫氏的肚子，知道她可能因為懷孕，心情不好，不願意給她倒水。
??“大嫂辛苦了。”張明因笑得甜美，說完低頭在她的包袱裏，摸出一個雕花的銀鐲子，給推到了孫氏麵前。
??孫氏頓時兩眼發直，這姑娘也太過大方了些，該不會真的是戲文裏唱的青樓女子吧。
??倒一杯水就能得一個鐲子，她那一丁點兒氣也頓時全消了。
??“唉，妹子，你怎麽知道我是‘大嫂’的？”孫氏在旁邊一屁股坐了下來，好奇地問道。
??“剛才伯母不是叫您‘大媳婦’嗎？”張明因笑著道。
??“哦，也對。”孫氏不好意思地笑笑，這姑娘倒是挺聰明的。
??張明因一直拽著孫氏，左一句又一句地問，一會兒關懷她肚裏的孩子，還說到時候要送禮，把孫氏哄得合不攏嘴，一會兒又是好奇地問她屋裏的織布機要怎麽用。
??孫氏頓時來了勁頭，對自己是又吹又擂，說自己是十裏八鄉最厲害的織布好手，還承諾要給她送兩匹布。
??話剛說完，張明因直道謝，又從包袱裏摸出一把金釵，給孫氏送了過去。
??孫氏假裝退讓，最終還是收了起來，趁著蔣氏沒看見，趕緊往袖子裏藏。
??“大嫂放心，我不會和伯母說的。”張明因看在眼裏。
??“姑娘啊，我越看你是越喜歡，你既然叫我一聲大嫂，那我就不客氣了，你和我四弟什麽關係？過來做什麽？我實話說，別瞧咱們是窮人，但是窮講究可不少，你要是出身不清白，家裏老頭子可不會讓你入門。”
??沒成想這農村婦女說話這麽直白，張明因無奈地搖搖頭，也不說話，隻道：“小女子未婚，家世也算清白，與劉四公子定了情意，他說要帶我回家問問。”
??這姑娘說話文縐縐的，孫氏十分不習慣，可是身家清白，怎麽未婚，還跟著個男的往人家家裏跑呢。
??孫氏不明白，就拉著張明因一直問。
??另一邊蔣氏拉著老四回他房裏說話，一進門，劉齊遷就聞到自己房裏一股淡淡的藥味兒，忍不住皺了皺眉。
??“都怪你三嫂，上次過來，在你房裏做藥丸，一股子臭味。”蔣氏嫌棄地撇撇嘴，把窗子打開通風。
??“不臭，這是藥香。”劉齊遷正高興葉翠衣支持他呢，哪裏介意。
??蔣氏不多說，拉著兒子在床上坐下後，趕緊道：“說清楚，這女的怎麽回事兒？”
??“娘，這可是縣城裏大人物的養女，咱們，咱們說好了，等我考中舉人，就向她提親。”劉齊遷說完，難得的拉著蔣氏的衣袖搖了搖。
??“大人物？什麽大人物？大人物的養女這樣不莊重，竟然往別的男人家裏跑？”蔣氏心生疑惑。
??“娘，你懂什麽，人家的家風就是如此，根本不拘小節。”劉齊遷繼續道。
??“你娘不傻，別和我胡扯，她該不會是哪裏來的不正經的女子吧，身上那些穿戴咱們得吃幾年吧？”蔣氏抱著手，一副不罷休的樣子。
??劉齊遷這才不扭捏了，將張明因的身世說了個清楚。
??關於前任首輔張大人告老還鄉，定居在縣城，縣郊最氣派的大園子恬息園，還有張明因的娘伺候過很久張大人的娘，還有她被張大人當做養女的事情，都說了個清楚。
??說完，蔣氏呆了許久，幾乎呆成了一尊雕像。
??首輔？這孩子是不是燒糊塗了？首輔那不就是皇帝身邊最大的大臣嗎？那是他們這樣的平民一輩子想都想不到的人物啊。
??娶到他們家的女兒，即使是養女，即使是丫鬟他們也高攀不起啊！
??“哎喲哎喲。”蔣氏一陣眩暈，扶住了兒子。
??“兒啊，你別和娘開這種玩笑，娘可禁不住啊。”
??“娘啊，張大人定居在咱們縣城又不是什麽秘密，這縣城裏稍有些見識的，誰不知道這事，您若是不信，就問問爹，他肯定是知道的，還有三哥三嫂，三嫂可是給張大人瞧過病的。”
??越說蔣氏越暈，老三媳婦能有什麽醫術，竟然敢去首輔那裏招搖撞騙啊。
??“兒啊，這樣的姑娘咱們高攀不起，恐怕是燒糊塗了，你還是趕快把人恭恭敬敬地給送回去吧。”
??蔣氏嚇得幾乎魂不附體，她一個農村老太太，哪裏和這樣的大人物接觸過啊。
??劉齊遷哭笑不得，十分無奈，更是對他娘對自己的定位有些不滿。
??他把蔣氏掰正，認認真真地看著她娘的眼睛，仔細解釋。
??“娘，你聽我說，這位張姑娘雖然出身名門，但到底和咱們一樣，不過是底層平民家的孩子，雖然被賜了姓，府上人尊稱一聲‘姑娘’，但也不過是，是奴婢罷了。”
??這話說完，劉齊遷似乎有些心虛，雖然知道張明因不可能聽到他說的話，但還是忍不住朝外看了一眼，把嗓音壓低了些。
??蔣氏感覺有些道理，劉齊遷又接著說道：“娘，對孩兒有幾分信心吧，孩兒這次一舉做了秀才，之後自然能考上舉人，不管如何，總能混個官職，如何配不上她？總比隨意找個管家小廝，地主小少爺強的多。”
??這一番勸解，蔣氏頓時覺得自己兒子厲害了起來，腰杆也挺直了幾分，覺得十分有道理。
??“兒啊，你說的有道理，但她再怎麽著，畢竟穿金的戴銀的，到時候會不會太嬌氣了，欺負你？”
??“娘啊，你自己出去看看不就行了，她不是那種人。”
??“呸，還沒入門呢，你就替她說話了。”蔣氏瞪了兒子一眼，頓時覺得那姑娘是個狐狸精，憑空生了幾分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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