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再去首輔家
秋風吹過長平村，處處堆積著厚實的黃葉，再過幾天便是立冬，田間處處是忙碌的身影。
??早起，梳洗打扮，綿綢的衷裏衣，外套白色連裙，之前買的月白色緞麵繡花短襖終於派上了用場，鞋子是趙氏做的棉鞋，十分暖和，這個季節穿著倒有些熱了。
??耳上戴了一對金鑲玉葫蘆形耳墜，是最時興的樣子，也是之前買的，她嫌累贅，一直沒戴。
??劉齊君穿了一身藍布道袍，簡單束發，腰係雙色鴛鴦絛，裏麵還穿了一件他自己縫的麂皮小褂，當然，也是自己打的。
??她用幹淨布包上柿餅，又匆匆拿上一襲薄綿鬥篷，給劉齊君披上，道：“你腿受過傷，還是穿暖和點，人家都穿絮襖子了，你還隻穿一身道袍。”
??他無奈，隻得披上。她準備了空間幹菜，偷偷給張家的牛喂了些，經過一個秋天的長膘，這頭牛也越發肥壯了。
??套好牛車，倆人便出發了，經過半個多時辰，便到了縣城。
??倆人照例去藥店抓了點普通補藥，便去了黃家，因為之前來過，府上的下人便認得他倆了。
??“你家少爺在家嗎？”劉齊君問道。
??“你們過來吧。”丫鬟邊走邊說。
??葉翠衣觀察著，這裏也是典型的四合院造型，她好奇問道：“姑娘，你們府上是幾進的院子？若是介意，便不答好了。”
??“無妨，黃府是五進的院子，我們府上人口多。”丫鬟說著，語氣裏也不無得意。
??幾人一路穿行，到了第二個院子裏的西廂房，見到了黃昌意。
??“黃少爺，這是之前做的柿餅，你也有份，給你送來了。”她笑著道，將布包放在小桌上。
??黃昌意立馬拿起吃了一個，大呼道：“好甜，嘿，我能做吃的了。對了，你們現在是去張府嗎？”
??他看到了藥包。
??倆人點頭，黃昌意道：“那我也陪你們去吧。”
??本想說不用，不過他倆還是答應了，黃昌意大方地坐上他們的牛車，把丫鬟看得直皺眉，三人一道往郊外的張府去了。
??這次過來張府，除了照常診病，還有一個請求，想讓張府借兩個護院，護送劉齊遷去省城趕考。
??不知道會不會答應，她有些忐忑。
??問過之後，她得先裝裝大夫的樣子，給張吉光診診脈，問問病情。
??問過之後，知道張吉光在逛恬息園。今天天氣較冷，上午還能逛園子，想必是身子好了許多。
??幾人又去了恬息園，張吉光在一個叫月桂亭的八角亭裏小坐，軟轎就停在一旁，手裏還抱著一個小手爐。
??看他臉色紅潤，再不像之前的一片青白，知道病已是大好了。照例問過情形後，她把藥遞給了丫鬟， 說照常再吃一兩副就好了。
??醞釀了一陣，她有些說不出口，劉齊君搶先道：“張大人，咱們這次有個不情之請，舍弟就要去省城趕考，一路上怕遇見盜匪黑店，想求張大人撥兩個護院護送，一路上的盤纏自然我們負擔。”
??張吉光瞧了瞧他，道：“你不念書嗎？”
??劉齊君答：“不過識得幾個字，誌不在此。”
??“男兒不是念書求仕，就是戰於沙場，平民百姓便是耕田打獵，你說‘誌不在此’，耕田打獵稱不上‘誌’，你又說誌不在讀書，那你誌在哪裏？難不成還想做武官不成，上戰場殺敵，你舍得你如花似玉的夫人？”
??張吉光精神好了，也開始開玩笑了。
??這一番話，直把劉齊君問的冷汗直下，他抿了抿嘴，忍不住看了看葉翠衣，隨後尷尬地笑道：“張大人不要拿在下說笑了，我不過一介草民，不就求個富貴團圓嘛，哪有什麽誌不誌的。”
??張吉光指著他搖搖頭，沒有多做糾纏，隨後又道：“你瞧著年輕，弟弟就更小吧，都去考秀才了？”
??“多謝大人關切，他快十四了。”劉齊君再答。
??“好啊好啊，少年英才，朝廷未來的棟梁。”張吉光老邁的臉綻放出笑意，頻頻點頭，臉上又露出懷念，似乎想到年少的自己。
??她有點無奈，說著說著怎麽跑了題呢。不過這樣一打岔，也不緊張了。這七八十歲的老首輔，關心年輕人的態度和老幹部差不多，覺得很親切。
??“哦，張大人，您瞧瞧，咱們求的護院之事……”劉齊君這才想起來，趕緊催促。
??“你夫人妙手仁心，治好了我這個老頭子，以後恐怕還要靠她，這點事值當什麽，咱們府上什麽沒有，就是人多。小塵，你去叫羅管家，讓他帶劉公子挑兩個護院。”
??張吉光指了指旁邊伺候的一個小童。
??對方應了一聲，幾人隨之退出月桂亭。
??走了一段兒，卻見一個穿著水紅綾襖子，梳著垂掛髻的清秀少女，頭上戴了個寶粟鈿金蟲的蜻蜓形簪子，腰上束著一條織錦腰帶。
??她和羅管家並排走了過來，在幾人麵前停下。
??“羅管家，這就是神醫？”少女問道。
??見羅管家點頭，少女看著葉翠衣道：“可真年輕啊，大夫，張大人的病怎麽樣？”
??她滿頭問號，來這裏幾次，還沒見過張吉光的子女呢，本以為終於見了一個，原來不是啊。不過這少女的態度有些奇特，羅管家對她也很尊敬。
??見她疑惑，少女也不見外，過來挽著她道：“張大人把我抱在麵前養著，眾人當我是養女，可我也不敢造次。你與我說說，他的病怎麽樣。”
??“張大人年紀大了，會有各種毛病也是正常，腹瀉不止的情形已經好了，以後若是哪裏不好，再請我就是。”她答。
??劉齊君和這位姑娘見過禮，便隨羅管家去挑護院了，她一邊和少女說話，一邊去廚房熬藥。
??隻見少女還纏著她，這樣她怎麽好放靈泉啊。
??見她尷尬，黃昌意在旁道：“張小姐，葉大夫要放藥引子了，不讓旁人瞧的，咱們出去吧。”
??少女點點頭，出門後問道：“你怎麽稱呼？”
??她見少女嬌憨可愛，心中起了個念頭，若劉齊遷一路高中，要是能娶得首輔家的養女，想必能得不少助益。
??放完靈泉出來，她招丫鬟去熬藥，黃昌意在旁抿抿嘴，不無埋怨道：“你借護院，怎麽不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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