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隻小貓喵喵喵
小皇帝重病臥床的時候,夏致虛是去看過幾次的。
本來就瘦的少年躺在龍床上,顯得更加消瘦,目不能視口不能言,到後來連呼吸都是有出氣沒進氣。
所以對於自己這個小堂弟居然還能站起來上朝,夏致虛著實有些意外。
況且他這位小堂弟現在不光能上朝,還可以生龍活虎地偷偷衝丞相吐舌頭。夏致虛感歎了一下那位“國師”的醫術之高明。
雖然他對冊封一個來路不明的道士為國師,還允許其早朝聽政也頗有微詞,但自己這個堂弟在朝堂之上有時任性得很,常想一出是一出。今天一高興,封了個國師,說不定哪天不高興了,又把人頂戴給摘了。夏致虛也就沒太在意。
讓他皺眉的原因,是因為今天上朝,他總能斷斷續續聽到些奇怪的聲音……
回去抓個人???
被獵戶砸傻的青蛇???
白癡模樣???
這都什麽和什麽!
那是個男子聲音,與朝堂上那些叫囂不止的聲音不同。這聲音清冽平穩,不急不躁,十分好聽。
好聽雖好聽,可聽得斷斷續續,說的內容也是完全讓夏致虛摸不著頭腦。
夏致虛屏息靜氣觀察了片刻。
大殿之上都是些熟麵孔,所有人都在積極發表各自意見。
隻有那位大病初愈的小堂弟,和小堂弟身邊那位青衣飄飄,仙風道骨,醫術高超的美人國師。
兩人均是正襟危坐,一臉嚴肅,看起來聽得十分認真……
難道是腹語??
怎麽隻有說話人沒有回話人??
難不成是幻聽?小皇帝好了我病了?著宮裏是不是有點兒不幹淨?要不下了朝去找國師給我看看?
夏致虛頭一回有點兒虛……
夏烏圓看著夏致虛臉上表情變來變去,心裏也有點兒慌,在靈犀發陣裏叫了幾聲梅風簫,梅風簫卻心不在焉,遲遲沒有回複他。
夏烏圓拍拍右手邊那個看起來比自己還小的小太監,“小橘子。”
小太監有些納悶,怎麽上了個早朝,自己就從小吉子變小橘子了,“哎,皇上,叫小吉子什麽事兒?”
“……”,夏烏圓有點尷尬,“那個,不好意思啊小吉子,我……有點兒頭疼……”
夏烏圓本意是想休息休息躲躲夏致虛視線。哪想小吉子卻會錯了意,以為是下麵這幫嚴重跑題的王公大臣們惹得他家聖上頭疼不適,心中不快,想下朝了。
過度解讀護主心切的小吉子,趕快清清嗓子朗聲道,“諸位愛卿,聖上大病初愈,龍體不爽,今日議事就此打住,退朝。”
亂哄哄的朝堂瞬間安靜下來。
眾目睽睽之下,夏烏圓有點僵硬。
“……大家,大家若是還想討論,就由丞相負責吧。”
夏烏圓連嬌弱都顧不上裝,抓住梅風簫,拎起小吉子就去了禦書房。
讓小吉子在外室侯著,夏烏圓扯著梅風簫,“阿簫我們不是露餡了吧?”
“嗯……沒有吧。”梅風簫有些心不在焉。
“……阿簫你怎麽了?”夏烏圓擔憂地看著神色有些恍惚的梅風簫,“沒事兒吧?”
“沒事。”梅風簫摸了摸夏烏圓的頭發,“倒是我要回天庭一趟。”
梅風簫這一走就是七天。
夏烏圓靠著和梅風簫在靈犀裏吐槽度日,悲傷又絕望地撐了七天。
這七天裏,靖南王的表情也是一日比一日精彩。
夏致虛覺的幻聽越來越嚴重,他現在天天上朝都能聽到自家堂弟在和那個聲音你來我往聊得熱火朝天……他覺得不是自己這個堂弟有問題,就是自己有問題……
這兩人從淩雲閣一點也不淩雲,而且飯菜裏有頭發聊到王大夫牙上有菜馮大夫腋下狐臭……
事無大小巨細,什麽都能聊!
某日上朝,階下大臣們正你一言我一語地爭論著,護國將軍賀勳於沙城一役戰敗,該如何處置時……
夏烏圓正和梅風簫討論昨天發現鄭大夫脖子上有勒痕一事,兩人從意圖自戕猜想到家庭暴力,又從家庭暴力衍生到特殊癖好。
夏致虛實在是聽不下去,忍無可忍,一甩袖子,走了。
“!!!”,夏烏圓一個哆嗦,失手退出了靈犀陣。震驚地目送怒氣衝衝的夏致虛出了大殿。
哥啊,你去哪?!
這還沒下朝呢!!
大臣們瞬間炸了鍋。
盼著能把靖南王和護國將軍捋掉的嚷嚷,“靖南王果然和賀勳關係匪淺!”,“這怕不是有勾結啊皇上!”
急著擁護靖南王和護國將軍的反駁,“王爺和將軍絕無勾結!”,“王爺忠心耿耿啊!”
“……”,為什麽沒有說將軍忠心耿耿的。
一片混亂中夏烏圓強製結束了早朝。去禦書房的路上,小吉子忽然小心翼翼喚他,“皇上。”
夏烏圓扭頭看他,“嗯?”
小吉子大著膽子問他,“您,打算怎麽處置賀將軍啊?”
“……嗯?”夏烏圓不太懂,“處置誰?處置什麽?”
小吉子有些無奈,皇上自從病愈後總是糊裏糊塗的,“賀將軍啊皇上,賀將軍把沙城丟了啊。”
“……!!!???”
啥時候的事兒啊?!阿簫沒說啊?!
夏烏圓一把抓住小吉子的手臂,“賀將軍什麽時候回朝?”
小吉子讓夏烏圓猛然放大的臉嚇了一跳,“……明……明天。”
“哦……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