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算計
「嬸子，那護工的活累不累？」孫嬋問。
「嗯。挺累的，而且還挺尷尬。」她說完了就笑起來：「其實我們這一行的，照顧人就不分什麼男女了，一開始我還挺抹不開的，伺候大小便，給人擦身子，我家那口子也不樂意，可是家裡那麼多張嘴等著，他一個人賺那麼點錢，根本不夠養活的，現在習慣了也就好了。咋，你也想幹嗎？」
孫嬋猶豫了一下，然後說：「我是進城投奔朋友來的。要和她說一聲。」
「你養兩天，等到你腳好了再說吧。你要真想干，我就給你介紹，現在城裡人有錢的多了，家裡的老人生病，都不願意親自伺候。咱們也能賺點小錢。」
孫嬋點點頭，心道要是可以有一份工作，也挺好的，但是不管咋樣，也得和王丹報個平安，偏偏自己的腿還是這樣子，真是讓人為難。
而此時的白芳蘭正在辦公室打電話，斜靠在桌子旁邊，手扯著電話線，語氣有些撒嬌。
「爺爺，你和顧俊明親自說吧。他總是拒絕我，我都沒面子再約他了。」
白芳蘭的爺爺白川手拿著電話坐在沙發上，眉頭都成了川字形，非常不悅。
「白家和顧家一向關係不錯。這事不用管了，我會讓你見到他的。」白川也很不滿意，顧俊明也太不給面子了，我孫女那麼好的條件，你竟然一直拒絕，分明就是不把我放在眼裡！
白芳蘭笑了：「我知道了，爺爺辦事兒我最放心了。」
「我會給他打電話，他不敢不來。」白川的語氣相當的強勢，然後又說：「可是蘭兒，你真的一定要和他在一起？他的家庭很複雜，你能接受嗎？」這個孫女可是從小被他給寵大的，她哪裡知道謙讓和為人處世啊？
「爺爺放心，我會努力！」白芳蘭很有自信。
「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也就答應你幫你想辦法。」
「謝謝爺爺！」白芳蘭這才放心的把電話給掛了。
白川並沒有給顧俊明打電話，可是打給了顧父，顧子山。現在他雖然身居高位，可對白川還是畢恭畢敬的。
本來是坐著的，瞬間就站起來了：「是白老爺子？」
「難得你還記得我啊？」
「您這話說的，您對我的再造之恩，我一輩子記著。」
白川和他說笑幾句，便直奔主題：「多是一家人不說這個，我想要讓你兒子來家裡吃頓飯，他卻顧忌很多，一直不願意，怎麼樣啊老顧？讓他過來看看吧。」
顧子山猶豫了一下，苦笑道：「您也知道我們家的情況，他早就不聽我的話了，根本就不可能來的。不如這樣，這個月底是他爺爺的生日，他一定會回來的。」
「那……也好吧。到時候我讓蘭兒過去了。」
反正都是見面，白川就退而求其次了，兩個人寒暄了一會，這才掛斷了電話。
白川的手敲打在桌面上，眉頭微微皺起，這都多少年了，顧子山和兒子的關係還沒有得到任何好轉。這樣顧俊明的前途能有保證嗎？如果不是孫女執迷不悟，白川根本不可能答應她和顧俊明來往。
而且當年的事……他永遠記得那個十幾歲的孩子眼神裡面的仇恨。
這些年他一直在有意無意的和以前的部下打招呼，打壓顧俊明，美其名曰是歷練，真正的目的他自己知道。
所以顧俊明已經二十五歲了，還只是一個小小的連長，但是他也知道，顧俊明申請去了最艱苦的地方，是想要靠戰功來升職，眼看就壓不住了。白川有一種預感，一旦顧俊明升上來，自己平靜的日子也就要保不住了。
這次白川和顧俊明見面，也有探虛實的意思，白家只能和懂事的人聯姻。
顧子山給顧俊明的營區打電話，顧子山說了爺爺生日，要見面的事情，顧俊明也只是嗯了一聲。
「聽說你下個月要出任務，而且常危險，你……你能不能…你千萬小心。」他知道說不讓他去，也一定會被顧俊明拒絕，所以也只能算了。
顧俊明道：「多謝首長關心，你還有什麼別的事兒？」
「你和白芳蘭……」
「我們不合適，爺爺的生日我會回去，但是我著急走，恐怕呆不了多一會。還有，我的婚姻大事，自有我的父母幫忙做主，首長就不用操心了。」
顧子山一拳砸到了桌子上面，茶水都濺出來了：「你到底是誰的種你心裡沒數？這都過了多少年了，還這樣固執！」
顧俊明冷笑：「你欠了人家一輩子，你不願意麵對，也不敢承擔責任，沒關係，我幫你還。首長還有別的事兒嗎？沒事兒的話，我要回去訓練。」他把電話掛了，大步流星的走出去。
顧子山頹然的坐在沙發上，揉著自己的額頭。一臉的憤懣悲戚之色、
孫嬋在醫院養了兩天，覺得腳已經好多了，這幾天她就一直幫著大嬸照顧那個馬哥。翻身這樣的體力活因為王大嬸的手筋沒好，都靠著孫嬋。
王大嬸輕鬆了不少，也不好意思給她錢，就給帶她了幾個麵包表示感謝：「這是我男人在礦上發的保健飯，你可不要嫌棄。」
「這怎麼好意思。」
大麵包的色澤有點暗淡，一看就不是好麵粉做出來的。可是裡面的餡是肉的，這樣吃一個就可以頂一天的飯了，也不用吃菜，孫嬋已經很感激了。
「真的太謝謝你了。」
大嬸笑道：「這有什麼的。你儘管吃吧！我已經欠了你好大的人情了。」
因為有這些麵包，孫嬋就不用買飯了，病房裡面有人吃完的罐頭，把瓶子就放在那邊了，孫嬋把它洗乾淨了自己用。一大早就打上一瓶水，然後吃著麵包就當一天的飯了。
可是光在這裡呆著也不行，她還是想要儘快賺錢還給顧連長。
這天一早上，大夫給她做了檢查，紅腫的地方已經消下去了，讓她可以適當的走一走。
孫嬋很高興，第一件事就是去百貨大樓去找王丹。這商場是在城裡的最中間的地段，算是很豪華了，所以稍微一打聽就找到了地方。
商場一共是三層，很多人進進出出的，孫嬋還是第一次來這裡。所以帶著一種新奇四處張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