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瘟疫之殤
八月十五，中秋佳節，皇宮裏卻貼出了讓京都百姓不安的告示。
瘟疫突現皇宮，已經被遏製。提醒百姓們注意，若是發現染上瘟疫跡象，一定要立即報官。
同時，重金召天下醫師，為染病的瑾妃娘娘醫治。
\t“哎呀，才過了一個時辰，這懸賞的獎金又翻了一倍！”
“是啊，看來皇上還真是喜歡瑾妃娘娘，可惜我們又不是神醫，誰有辦法治瘟疫呢？那個傳染了，可是會死人的！”
“是啊是啊……”
“啪！”楚瑜宸一袖揮掉桌上的茶杯，“都是飯桶！統統都是飯桶！還沒有人來揭告示嗎？給我把獎金再翻一倍……再翻一倍！”
“是，王爺息怒，屬下這就去辦！”
明明是不想管她的死活，怎麽知道她就要死了，卻是這麽難過，想盡辦法去救她！
但，真的沒有辦法。
凰棲樓前，太子和格桑公主，被擋在了樓外。
“太子，公主殿下，皇上吩咐了，凰棲樓，隻準進，不準出！兩位請回吧！”守在門口的小卓子說道。
“我們隻想看看瑾妃娘娘好不好，這都不可以嗎？”格桑公主不滿道。
“公主殿下請恕罪，這種瘟疫雖然通過接觸感染，但是……也不排除呼吸感染的可能。”碧落端著一碗湯藥走了過來，她戴著白色的口罩和手套，被裹得嚴嚴實實的身子僅僅露出一雙明顯紅腫的眼睛。
“裏麵有人照顧瑾妃娘娘嗎？”太子關心道。
“有，青鏡自願進去照顧娘娘。我和小卓子負責外圍的，現在整個凰棲樓，除了守在門口的侍衛，也就隻有我們三個了。”碧落福身道，“兩位請回吧！”
“那，瑾妃娘娘的情況怎麽樣？”太子沒肯挪步。
碧落的淚水在眼眶打轉轉，“娘娘現在發燒了，不能起床，衣食都是青鏡照顧的。若是……若是再沒有太醫，娘娘撐不了幾日了！”
說罷，碧落輕輕敲了敲大門，拉開大門下新鑿開的一個食盒大小的小格子，將湯藥放了進來。
沒過一會，門內就有一雙手將湯藥端了起來。
碧落的眼淚刷刷頓時落下，撲在門上問道，“青鏡，你還好嗎？娘娘還好嗎？”
“碧落姐姐，我沒事，娘娘燒的越來越嚴重了。醫師還沒有來嗎？娘娘要醫師……”門後回答的聲音，有些虛弱，說著說著便哭了起來。
“青鏡，你讓娘娘再等等，過兩天醫師就來了，就有醫師了！”碧落伏在門上，聲音哽咽。
小卓子也不停的抹眼淚。
看著奴仆三人這般模樣，格桑心裏特別不是滋味，輕輕扯了扯太子的衣袖，道，“我們走吧，太子。”
太子歎了口氣，回轉過身，牽起格桑，“格桑，我要去靈山祭祖了。瑾妃的事情，你多關心，若是有什麽好消息，就給我傳個信。若是……若是壞消息，也給我傳個信……”
“好，我知道了……”
……
司瑾容躺在床上，微微睜開眼睛，感覺睡了一覺，卻更加疲憊，沒有什麽力氣。
頭昏昏沉沉的，有點像前世感冒的那種症狀。當然了，這肯定不是感冒。
“娘娘，您起來喝點藥吧！”青鏡同樣如碧落一般裝扮，端著剛剛從門口拿進來的湯藥，道，“您喝了藥就會好的，娘娘。”
司瑾容在青鏡的幫助下，努力撐起身子，靠在床架上，任憑青鏡給自己喂藥。
“青鏡，今天是什麽日子了，我感覺我睡了好久了！”
“娘娘，今天是中秋，您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了，喝點藥，是不是精神多了？”青鏡努力擠出一抹笑容，“娘娘，您想吃什麽，我吩咐碧落他們去做！”
司瑾容擺擺手，“不必麻煩了！你們……都沒走嗎？我不需要照顧，別把你們傳染了……”
“我們是自願留下來的，娘娘，您別說這種話，您會沒事的，您一定會沒事的！”青鏡哽咽道，“皇上張榜重金懸賞，一定會有醫師來的。”
司瑾容笑了笑，沒有說話。她確實沒有經曆過瘟疫，但是她總在電視裏看過。瘟疫過處，哀鴻遍野。現在皇上把她囚禁在這裏，未嚐沒有坐著等死的想法。
等著醫師來救？癡心妄想啊。
就算是真的有辦法可以救，誰願意冒著被感染的危險來救她呢？
“青鏡，你出去吧！跟碧落她們一起，在外麵候著就好了。你跟我在一起，會被傳染的……咳咳……”司瑾容臉色變得更加蒼白，艱難道。
青鏡卻是倔強搖了搖頭，“我不走，娘娘，我不走。我沒有若水的能幹，也沒有碧落的貼心，我粗心大意，還經常做錯事，您卻從來都不罰我。我跟著您從蠱安來，自然也要跟著您一起走！”
“青鏡，你真是個傻丫頭。”司瑾容搖了搖頭，笑道，“我應該把你留在蠱安的，你是屬於山林和原野的，你不屬於這個囚牢。我現在……我現在突然好想家，我想蠱安了，想我們打獵的山林，想我在宮門外栽的那一叢山花。現在這個季節，那山花一定開的很鮮豔吧。”
“我還記得那時候，我第一次打獵啊，跟著父王的身邊，親手射下一隻獐子。我其實心裏很害怕的，但是大家都發出一陣歡呼，他們叫我公主，那種非常自豪和敬愛的語氣，真誠歡樂的笑臉……我真的好想念啊……”
思緒變得模糊，似乎越來越嚴重了。現在我睡的時間越來越長，醒的日子越來越短。我記不清楚時間了，不知道過了幾天，不知道外麵是哪般模樣。
青鏡也變得越來越虛弱了，有一次她扶我喝藥，我們兩個竟然一起摔在了地上。我看見她哭的好傷心，想說一句安慰的話，才發現我連發聲都做不到了，隻能這樣靜靜的看著。
“啊——您……您怎麽來了？”青鏡詫異的看著眼前的人，自從凰棲樓的門被關閉了以後，這還是第一次打開。
“娘娘怎麽樣了？”來人一臉的著急。
“娘娘……”青鏡虛弱的跪倒在地上，“娘娘要不行了……”
“有我在，我不會讓她死的！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