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 結局（三）

  當然，像之前那樣，她並沒有將車停在李明雅住處的樓下，而是又離了兩條街的距離，在車上隨便啃了點幹糧，天大黑了，她才摸去了李明雅的住處。


  在李明雅住的地方倒騰了很久，才在李明雅的化妝盒裏，找到了那個U盤，將U盤死死地捏在手裏，楊思雪麵目猙獰，無聲大笑。“我終於找到了，我終於找到了！”


  一晃，李明雅已經死了有一個多星期，可是沒有人發現李明雅失蹤了。


  因為李明雅在A市沒有朋友，親弟弟跟她也恩斷義絕很久了。


  本來，李明斌和李明雅姐弟的關係還是很好的，可是自從李明雅做人家的情婦這事被李明斌知道後，他們姐弟大吵了幾次，之間的來往就稀疏了很多，後來父親死去了，再加上繼母的關係，他們姐弟更是形同陌路，完全沒有了來往。


  至於朋友，在李潤東沒倒台之前，李明雅在A市還是有一幫朋友的，但李潤東倒台之後，李明雅的那些朋友趨避厲害，全都不跟她來往了，除了舒東橋。


  就算是舒東橋，也有好幾個月沒聯係了，主要是昔日的天之驕女李明雅吸毒之後，自慚形穢，不願意再跟舒東橋來往了。


  盡管沒人知道李明雅死了，但楊思雪的日子並不好過，雖然她完美地實施了她的殺人計劃。


  楊思雪的抑鬱症又發作了。


  也是，她原本就是因為曹勇之死，得的抑鬱症，多少年之後，才慢慢地緩和過來，要知道，曹勇還不是她親手殺的，後遺症都那般嚴重，現在，可以說是她親手殺了李明雅，日子能好過嗎？


  白天，楊思雪還可以很強悍地對自己說，李明雅是自己找死，怨不得她，但到了晚上，睡夢之中，她就會看見李明雅披頭散發，滿臉血腥地站在她麵前，她總是嚇得心跳如雷，滿頭大汗地醒過來。


  剛開始她還忍著，後來，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她精神恍惚的時候就開始尖聲叫罵，語無倫次地說。“不要找我，我不怕你，我要殺死你！是你逼我的，逼我殺你的！”


  醫生說，楊思雪這是得了精神分裂症，得了迫害妄想症，但曹卿辰不這樣認為，他對母親的話，還是有懷疑的。


  所以，在楊思雪清醒的時候，曹卿辰就問她。“媽，你說誰找你，你殺了誰了？”


  楊思雪臉色立刻就變了，看著曹卿辰，往後退。“我不想殺你，你別逼我！”


  殺他？這是又糊塗了還是……曹卿辰皺眉，朝前走了一步。“媽，你不想殺誰？”


  楊思雪瞪著曹卿辰，眼神變得十分凶狠。“我不想殺你，你別過來，別逼我動手！”


  不想殺他？這眼神也不對，應該是又糊塗了，“媽，我是你兒……”那個子還沒說出來，曹卿辰忽然“噝”了一聲。


  原來，是楊思雪突然伸出手，在曹卿辰的臉上抓了一把，曹卿辰沒想到楊思雪會抓他，要知道，以前不管楊思雪怎麽發瘋，都不會對他怎麽樣，可現在！

  曹卿辰摸了摸臉，摸下來一手的血，這抓得夠深的！這樣看來，是他多心了，至此，曹卿辰覺得楊思雪的話，是發病之後的妄言妄語。


  母親的病是越來越嚴重了，真的要向醫生建議的那樣，送精神病院嗎？


  楊思雪的病發作得越來越頻繁，發展到後來，她還拿起了刀，看見人就砍。


  沒辦法，曹卿辰隻好將楊思雪送進了精神病院。


  楊思雪在精神病院裏，經過一年多的治療，精神病沒見好，身體卻弄垮了，整個人中風躺在床上。


  曹卿辰將她接出來之後，沒過多久，楊思雪就病危了。


  半夜，臨終之時，楊思雪看著站在她床前的林奧蕾，口齒不清地說，“對不起……蕾蕾……”目光轉向曹卿辰，她說。“卿辰，一家人……要……好……好過日子……”


  臨終之時，楊思雪終於想明白了。


  很多人為了利益不擇手段，卻忽略了心靈所背負的壓力，她就是其中之一。現在，她後悔了，不，應該說是懺悔了，她很想將自己殺了人的事情告訴兒子卿辰，但想到這事說出來，說不定對兒子是個負擔，最後，她選擇隱瞞。


  林奧蕾沒想到，一直不待見她的楊思雪，到了臨終之時，竟然會給她道歉，會喊她蕾蕾，會和她和解，望著瘦骨嶙峋的楊思雪，林奧蕾忍不住流淚了，她重重點頭，哽咽地喊了一句。“媽……”


  曹卿辰緊緊地握住林奧蕾的手，對楊思雪保證。“媽，你放心，我們會好好過的，會幸福的！”


  得到了承諾，楊思雪一口精神氣散了，閉目而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