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 愛恨情仇
姚新宇很快將兩百萬打入了李明雅的賬戶,但兩百萬對李明雅來說,杯水車薪,最後,她想起了曹卿辰。
曹卿辰的手裏,握有金宇集團的股份,雖然不多,但每年還是有那麽幾百萬的分紅的,一千多萬,對曹卿辰來說,應該不算是難事。
一千多萬,對曹卿辰來說,確實不算個事,看著求到他麵前的李明雅,他想起了多年前的那天。
曹卿辰開了張一千八百萬的支票,遞給李明雅。“明雅,當年你救過我的命,這一千八百萬,就當是我的買命錢吧。”
李明雅會來找曹卿辰,不過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沒想到,曹卿辰二話不說,竟然真的借給了她一千八百萬!“這錢,我會盡快還給你的。”
這是他的買命錢,她如果還回來,等於他又欠了她一條命,曹卿辰說。“這錢,送給你了,不用你還。”
李明雅有些不敢置信,一定是她聽錯了,如今她這般落魄,很多人都借機踩上她一腳,可是曹卿辰卻這般對待她,她捏著支票的手有些發抖。“你說這錢不用我還?”
“是的。”
李明雅的眼睛濕潤了,聲音哽咽。“卿辰,經曆了這次的事情,我才明白,真正對我好的人是誰。”
真正對李明雅好?李潤東會進監獄,他在背後功不可沒,李明雅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不就是因為李潤東失勢了嗎?也就是說,李明雅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他是間接原因,大丈夫快意恩仇,所以,他才會給李明雅錢。
當然,這隻是一個方麵的原因,還有一個方麵的原因,就是他得用這個錢,穩住李潤東身後隱藏的那人,那個曾經和李潤東聯手害他父親的神秘人。
隻要他肯給李明雅錢,就不會有人懷疑,他現在已然知道,當年的那起縱火案,其實是李潤東策劃的。
畢竟,沒有人會給殺父仇人的女兒這麽多錢。
沒錯,曹卿辰已經知道了,知道了當年曹勇死亡的真相,林奧蕾的父親,並不是殺害他父親的嫌犯!
最開始,是董大全發現了問題,董大全從劉朗主動坦白提交的那堆年深日久的材料中,發現了問題。
董大全將這些疑問告知了曹卿辰。
曹卿辰在得知父親的死,其實和李潤東有關係時,他很是震驚,震驚過後,他和董大全一起,查閱那些從盜竊犯那兒得來的材料。
從材料中,果然,隱隱約約地,可是猜到有這麽一回事!
可惜,這個盜竊犯已經死了,曹卿辰他們無法得知,這些材料,那個盜竊犯是從哪裏偷來的。
現在,隻有從知情者李潤東那兒尋找答案了。
曹卿辰向湯局長請求,他要見一見李潤東,在湯局長答應他的請求後,他和董大全聯手,秘密提審了李潤東。
李潤東見到曹卿辰,忽然就笑了起來。“是你。”
曹卿辰說。“是我。”
李潤東說,“我一直都懷疑你的身份不簡單。”因為懷疑,所以,最開始李明雅和曹卿辰談戀愛時,他還反對過,不過後來,在李明雅堅持下,在他反複的試探下,他才確定了,曹卿辰並不知道曹勇死亡的真相。
曹卿辰問。“我父親是怎麽死的?他的死,是不是你在背後策劃的?”
李潤東現在多一樁罪少一樁罪,都是那樣了,他痛快地承認。“那場火,確實是我讓人放的。”
“你!我父親和你無冤無仇的,你為什麽要這樣害他?”
李潤東說。“因為他知道了我間諜的身份。”
曹卿辰說,“那不可能!”如果他父親曹勇知道了李潤東是間諜的身份,和他一樣是秘密特工的父親,不可能不將這事的結果告訴父親的上級,如果父親的上級知道了這事,早在二十年前,還在A市擔任市長的李潤東,就該被擼官坐牢了。
李潤東說。“當時,我也覺得不可能。”
曹卿辰立刻就抓到了李潤東話中的關鍵所在。“你也覺得不可能?也就是說,你最開始並不知曉我父親知道你是間諜的事情,是誰告訴你我父親知曉這事的?你的下線?你的上線?”
李潤東說,“我到現在都不知道那人是誰,當時,我隻收到了一張紙條,紙條上,僅有一句話,就是:曹勇知道了你是R國的間諜。”
“隻這麽一句話,就將我嚇得三魂出竅,嚇過之後,我立刻打電話喊來當A市的公安局長,謊稱家中失竊,讓公安局的人暗暗地幫我查找那個神不知鬼不覺,暗暗進入我家送紙條的人。”
“沒等我查出結果,那人又送來一張紙條,這次的字多了些:‘我不會將你是間諜的事情捅出去的,你沒必要查我,你該查的,是曹勇,也許你會奇怪我這麽做的動機,那好,我告訴你,我跟曹勇有仇,就是想借你的手除掉曹勇!你除掉了曹勇,你是間諜的事情,永遠不會有人知道,你如果不除掉曹勇,我保證,用不了幾天,你是間諜的事情,你的上司就會知曉。’”
“到了這種時候,我也顧不得查證曹勇是不是知道我是間諜的事情了,反正我必須除掉曹勇,否則,按那人說的,就該我丟官坐牢了,我精心策劃了那個縱火案,曹勇死了,那人果然沒有將我拱出來,我是間諜的事情,就這樣一直塵封著。”
一直塵封了二十多年!
那個和曹勇有仇的人,又知道李潤東是間諜的人,會是誰?曹卿辰的腦海中,立刻就閃過了兩位叔叔的身影。
父親死後,三叔曹傑出示了父親一式四份的授權書,就是父親如果有意外的話,家裏的產業,全權由三叔處理。
而二叔,也獲得了相應的股權。
兩位叔叔是最大的獲利者,特別是三叔,金宇集團的領導權,從父母的手中,就那樣轉移到了三叔的手中。
父親寫授權書,曹卿辰可以理解,畢竟他們做秘密特工的,很多時候都會出意外,他也寫過類似的授權書,受益人是林奧蕾,現在還加上了她肚子裏的孩子,可是讓他想不通的是,父親的授權書中,隻有二叔和三叔,隻字不提母親和他。
他實在弄不明白,父親怎麽會這樣做。
據他童年的記憶,母親和父親的關係,還是很不錯的,父親不可能不保障他和母親的權利。
就因為這個授權書,母親一直都恨死了三叔和二叔。
曹卿辰懷疑這份授權書的真實性,他長大後,特意拿了留在母親手裏的那份授權書去做了筆記鑒定,鑒定的結果,授權書為父親親筆書寫。
往事真是一團亂麻,理都理不再清楚,曹卿辰想,或許,隻有找到那個寫紙條給李潤東的人,才能知道事情的結果,到底是怎樣的。
他問李潤東。“那兩張紙條,你還保存著嗎?”
李潤東說。“我一直都保存在我家的書房中。”
按照李潤東的提示,曹卿辰在李潤東家的書房書櫃的最頂上,找到了那本夾著紙條的馬列書。
曹卿辰戴著手套,小心翼翼地從裏麵拿出紙條,已經泛黃的紙條就是普通的白紙,紙條經過相關部門鑒定,上麵的字是從打字機上打印出來的,打字機的型號不詳,唯一知道的,是那油墨是雜牌打字機常用的油墨。
至於指紋鑒定,那上麵除了李潤東的指紋,再也沒有別的痕跡了。
曹卿辰不甘心,再一次秘密提審了李潤東。“那個人再也沒有聯絡過你嗎?”
李潤東的臉色變了變,最後說。“他給我發過幾次郵件,都是讓我幫忙的,不過他幾年才會讓我幫忙一次,都是小事情,我隨手就給辦了。”
曹卿辰立刻問。“他讓你幫什麽忙?”
“幫人辦出國護照。”
“都是幫哪些人辦的出國護照?”
“我也暗中查過的,想借這些人找出他來,可是辦護照的這些人,東一個西一個的,而且都是外省的,互相之間,根本就沒有任何關聯性。”
“你都幫哪些人辦過,你還記得那些人的名字吧?”
李潤東說。“我都記錄了。”
終於找到了有用的線索,曹卿辰和董大全,立刻分頭暗地裏查找這些人的資料。
根據李潤東說的,那人狡詐如狐,一點動靜,他都能知道,正是基於此,李明雅問曹卿辰要錢,曹卿辰才會這麽痛快。
看到李明雅的樣子,曹卿辰知道,李明雅這是誤會他給錢的意思了,他冷淡地說。“明雅,你想多了,我這不是對你好,而是用這些錢,買斷你對我的救命之恩,以後,不管你是要錢還是要幹嘛,都不用來找我了!”
李明雅的臉色很是難看,前一刻鍾,她還挺感激曹卿辰,但這一刻,她卻更加痛恨曹卿辰,痛恨曹卿辰對她如此無情,竟然想用錢買斷她和他之間的絲絲縷縷,她很想不要這個錢,但現在她不要這個錢的話,她就得和她父親到監獄裏團聚了,她不願意進牢房,這錢,她一定要的。
李明雅垂了頭,斂去了眼角眉梢的恨意,她才抬頭看向曹卿辰。“不管怎麽說,我還是很感謝你。”
李明雅的神色變化,李明雅說感謝時,嘴角肌肉微微的顫動,曹卿辰都看在了眼裏,他知道,李明雅說的是假話,她現在的真實感受,一定是恨他的,不過他無所謂,李明雅恨他又怎麽樣?李潤東在位的時候,他尚且不怕李明雅恨他,現在,李潤東都下台了,他還會怕區區一個李明雅?
曹卿辰看了看手表。“兩分鍾之後,我得去外地出差。”
這是趕她走了,李明雅站起來,轉身離開了曹卿辰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