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一道二選一的考題
第二天早上顧榿榿在維佳佳家裏醒來——這樣的狼狽，自然是不敢去上班的。
醒來的時候竟然發現臉上還有免洗麵膜，洗漱完畢之後，她撐著腦袋走進廚房給正在早餐的維佳佳一個飛吻：“佳佳……你真好！”
“怎麽樣？考慮一下跟我Lesbian？”維佳佳衝她拋媚眼。
“沒問題啊，我這邊都處理好了，現在就看你了！”
維佳佳回頭審視她：“你認真的？”
顧榿榿聳肩：“已經做完了。”
維佳佳不信：“你勸得了丁少楠？”
“我了解他的弱點。”
“可你不是說你對魏少說不出拒絕的話？”
“他會打擦邊球我也會啊！”
“顧榿榿，你人還正常？這難道不應該是一道二選一的題目？”
顧榿榿攤手：“很明顯，我得出了第三個答案。”
“天……這不是真的！絕世好男人啊……”
“拜托別這麽看我！我比你心痛好麽？問題是我無福消受。”
“冤孽啊……”
丁少楠果然不再來，魏遲也消失得幹幹淨淨。
轉眼一個月過去了，顧榿榿氣定神閑地看不出任何問題，唯一的改變是工作更認真了。
偶爾和同事出去消遣一下，也和方歌聚了幾次，多數時候都拉著維佳佳。
方歌依舊是那種瀟瀟灑灑的樣子，妙語如珠的總是將氣氛炒得很熱絡。
冬天越來越近，她開始在休息的時候拿一份菜譜研究滋補的煲湯。
一派安然淡定。
午餐的時候維佳佳終於忍不住問：“真的放下了？”
顧榿榿眯著眼看窗外的陽光：“正在。”
“你看起來不錯。”
“其實還是很痛，也不知道在痛個什麽勁兒，就是時時抽痛。”
“小榿榿，你夠狠心的。”
“……我覺得我對自己最狠。”顧榿榿右手握拳，拳心朝內輕擊兩下自己的左肩。
“……後悔那段日子麽？我是說，跟丁少楠複合的那段日子。”
顧榿榿一怔：“我不知道，做都做了……”
“其實我很訝異，對我也許不是大事，對你顧榿榿來說，你似乎向來憎恨這些會折損女人尊嚴、不名譽的事情。”
“當時不知怎麽，就是有一種莫名的執念，仿佛不去找他，就死不瞑目一樣。現在想想自己真的是瘋了吧。那時候總覺得生無指望，想要放手一搏一般。”顧榿榿臉上帶著淡淡的笑。
“現在才知道，有時候人真的不了解自己，那時魏遲就問我是不是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我以為我知道，但其實，我並不知道。但無論如何，終於是過去了，不是都說‘後悔是一種耗費精神的情緒，是比損失更大的損失,比錯誤更大的錯誤’嗎？所以還是不想了吧，我現在能做的就是把握好今天，保持清醒，別再犯錯誤。”
“那魏大少爺呢？”
“朋友啊。”
“朋友？一個月一點兒消息都沒有的朋友？你到底把人家怎麽了？”
“就是那種一個月一點兒消息都沒有的朋友啊。”
“顧榿榿，你知不知道把魏遲隻當作朋友是一件極其極其極其奢侈的事情？”維佳佳簡直痛心疾首。
“你覺得把他當情人不奢侈麽？更何況丈夫？他對我來說就是一個奢侈的人啊。”
維佳佳越看顧榿榿雲淡風輕的樣子就越難以接受這個現實，她困惑地咬著咖啡杯：“但是不可能啊，魏少這麽多年等的不就是這一天麽？他怎麽可能這個時候退呢？”
“也許都是一場誤會，是我們想得太浪漫了。”顧榿榿淡淡地說，然後將旁邊的報紙攤到桌上，頭版頭條赫然是程影與魏遲共進晚餐的照片。
顧榿榿下班後拒絕了龍濤同誌的邀約，去超市照菜譜購物。話說，這位龍濤同誌明明已經消停了一段時間，最近不知怎麽又活躍起來，走起路來都像是帶著風。
三十六天了。
為慶祝與FMM合作的新品版麵廣告設計成功登上熒頻，晚上王經理招呼了大家一起出去吃一頓。難得一次經理請客大家都放開了吃喝，顧榿榿這一個月來可算逮著一個光明正大喝酒的場合，便絲毫沒有客氣。
吃完飯大家又去唱歌，要了幾瓶酒和小吃繼續奮戰。
昏暗的KTV中，平日不相熟的男女深情對唱《當愛已成往事》。
“……為何你不懂(別說我不懂)
隻要有愛就有痛(有愛就有痛)
有一天你會知道
人生沒有我並不會不同(沒有你會不同)
人生已經太匆匆我好害怕總是淚眼朦朧
忘了我就沒有痛將往事留在風中……”
顧榿榿拿著酒杯吃吃地笑，有麵目不清的人靠近，問她：“顧小姐在笑什麽？”
顧榿榿愈發地笑不可抑：“我在笑……這麽老的歌……竟然還在唱！”
“你不覺得這首歌很經典？”
顧榿榿使勁搖頭：“我覺得好土，特別土！”她一邊說一邊抽出紙巾輕擦眼角。
身邊的男子猶自滔滔不絕地在講些什麽，熒光屏前的兩人又開始對唱《你最珍貴》，顧榿榿兀自神遊著。
男人一再幹擾她的清淨，竟然還問她：“顧小姐你說呢？”
“說什麽？”
“我妻子這樣是不是太不理解我了？”
顧榿榿這才有點兒清醒過來，她赫然發現在她身邊唾沫橫飛的人竟然是頭肥腦厚的王經理！隻見他苦惱地嘖嘖歎息著說：“唉，現在想想我和我妻子兩個人真是不適合啊！”
顧榿榿警惕地坐直身子，仔細回想一下他剛才都說什麽了，卻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不過看這樣子大體就是在抱怨妻子不貼心之類的吧，顧榿榿覺得厭惡非常，看著他猥褻的豬腰子臉很想一腳踹上去！一方麵又覺得出離憤怒——為什麽一屋子人，卻非要跟她說？啊！沒錯，她是快奔三了，她也單身，那怎麽了？怎麽了？！姑奶奶之前剛拒絕了兩個黃金單身漢知不知道？！倆！
王經理看顧榿榿沒反應還歎著氣說：“哎，顧榿榿啊，你不知道我……”
“我知道。”顧榿榿沉著臉，拚命跟自己說別跟錢過不去這是你頂頭上司！
她擠出一抹假笑：“我知道王經理，男人總是在結婚前覺得適合自己的女人很少，而在結婚後覺得適合自己的女人很多。”
顧榿榿走出包房還猶自憤憤不平，使勁按手機跟維佳佳哇哇一通傾訴，兩個女人同仇敵愾的把王經理從頭罵到腳再從腳罵到頭才意猶未盡地說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