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我會給他時間
“反正現在的我是已經快要到底線了。我對她的喜歡，快要被她磨滅盡了。”
顧榿榿側過臉去瞪他：“你哪隻眼睛看到丁少楠不喜歡我了？”
“我兩隻眼睛都看到了。”
“……”
“我是男人，我比你了解他。他喜歡你，是絕對不會用那樣子冷冰冰的眼神看著你的。”
沉默許久，顧榿榿撇撇嘴，似乎根本不把他的話當回事兒：“反正雪靈就要結婚了，丁少楠遲早會斷掉對她的感情的。我會給他時間。”
詹意楊用了些時間消化，之後才豎起大拇指：“妹妹，你還真是厲害。我佩服。”
“誰是你妹妹？別亂認親戚。”
她不滿地撅撅嘴，不再理他，戴著眼鏡看草地那邊，隔不久，臣子墨進入她的視野，子墨這個小鬼頭竟然還牽著個更小的孩子。兩個小朋友互相牽著小手，朝丁少楠和丁父走去。
外國小孩哦！顧榿榿盯著那小孩看。
白皮膚，水嫩嫩的。
詹意楊見她看著那外國小孩不肯挪動目光，聳聳肩，解釋道：“那是今天主角的小孩。”
顧榿榿生生定住。
很久之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程恒，他，有，孩子？！”
詹意楊不說話。
顧榿榿揉一揉自己的太陽穴：這，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狀況？
“那……雪靈她……”
她太過吃驚，詹意楊卻似乎覺得這沒什麽，一副了然的樣子，隨隨便便地給了顧榿榿兩個詞：“小三。二婚。”
顧榿榿似懂非懂地兀自點了點頭，忽然一個聲音冒進冷腦袋：那，丁少楠呢？
她忙不迭看向丁少楠，子墨和小老外已經到了少楠的身旁，她見少楠蹲下身，摸了摸小孩子棕色的小腦袋，神色和緩地說著話。
詹意楊突然地拍了她的腦袋笑道：“你這傻子，跟你開玩笑的啦！你沒看到那是純種外國人麽？程恒是中國人，你看那小子哪有一點混血兒的氣息啊！你個笨蛋，說什麽你都信！”
顧榿榿噌地跳下地，還沒站穩就往回走，頭也不回，邊加快步子邊說：“你才是笨蛋呢！”
*********
可是她再怎麽快，詹意楊腿長腳長，沒一會兒就追上她。他知道她不想聽，便也不多說，隻拍拍她的肩：“婚禮快開始了，我們一起下去。”
顧榿榿看著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猶豫了一會兒，最終沒有提出什麽異議，和他一道下樓去。
走著走著，他突然變戲法一樣地變出一顆糖，送到顧榿榿眼皮底下。
無事獻殷勤——她挑著眉看詹意楊：“幹嘛？”
“心裏是苦的，是不是？”
這個女孩子很愛撒謊，很愛硬撐。他看在眼裏，他明白的。
顧榿榿正要開口反駁，他已經剝了糖紙，把糖果塞進她嘴巴裏，堵住她的話，“別想瞞我。”
她嘴裏含著糖，甜甜膩膩的巧克力味，細細品嚐，不再開口。
詹意楊滿意地看著，又拿出一顆來，塞進她手掌心：“喏，再給你一顆。”
婚禮快要開始了，丁少楠回來找榿榿，這時候詹意楊已經離開，去休息室那邊找溫情微。顧榿榿見到少楠，再微一偏頭，就看到少楠身後，臣子墨和小老外的身影。
臣子墨見到顧榿榿，立馬就丟開了小小朋友，衝向榿榿，卻在離她一步的距離停下，小大人一樣，上下打量榿榿，謹慎萬分地問：“你，是，顧榿榿？”
她自然要點頭，臣子墨立即蹦起來要摘她的眼鏡，被她一手擋了回去。
子墨使出渾身解數，與她的手做著鬥爭：“本來還挺好看的，這副眼鏡醜死了！”
小老外見臣子墨這樣親昵地對榿榿，小腦袋側著，好奇卻故自漠然地看著榿榿。
最後還得丁少楠來打圓場：“別鬧了，子墨。”
子墨不服氣，丁少楠拉下臉來，突然低喝道：“臣子墨，立正。”
子墨定住片刻，竟然立正了。
“稍息。”
子墨不甘不願地閉了閉眼，但還是跨出了一隻腳，擺“稍息”樣。
臣子墨消停了，一行人便一起進教堂。
榿榿小心翼翼回頭看乖乖跟在後頭不聲不響的臣子墨，好奇地問少楠：“他怎麽突然這麽聽話了？”
少楠笑笑：“我跟他說，以後要聽大人的話，否則我就不讓他見你。”
對於丁少楠的回答，榿榿唏噓不已，忍不住回頭再看一眼子墨，子墨回她一瞪，她立即收回視線，卻在轉回頭的時候不小心觸上那小老外的目光。
顧榿榿不得不衝小老外笑笑。
小老外偏過頭去，不理她。
**********
然而，意外卻發生了；
親朋好友陸續來到了教堂，周父與周媽媽招呼著客人，魏遲因為公事來不及趕來教堂，隻能出席晚上的晚宴。
“哎，怎麽回事啊，都九點半了，程恒搞什麽鬼？”溫晴微風風火火衝進來，朝著周雪靈瞪眼晴，“你打個電話催催，別耽誤了時間，典禮可不能延後，那是吉時。”
“你想我被笑死啊，催催？人家還以為我迫不及待嫁呢。”周雪靈回瞪過去，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可能賭車了，再等一會，不是還有時間嘛。”
“那不是還得鬧騰會兒嘛，說好了九點就要來的。”全部就緒了，隻差新郎那東風，顧榿榿也沉不住氣了，“不行，我給他打個電話，別以為來得晚了，就能輕易過關。”還以為程恒故意來晚，企圖逃避她們這些身為娘家人的姑娘們所設的關卡，她們可是都準備好了，想進門接走新娘，那他可是得過五關斬六將才行，忽然想到什麽，顧榿榿嘻皮笑臉地說：“對了，我得提醒他封紅包，我和伴娘的要特別大，零錢可不行。”
“什麽人啊。”伴娘與周雪靈對望一眼，都笑了。
電話通了，卻沒人接，顧榿榿皺眉抱怨：“搞什麽名堂，關健時刻掉鏈子。”
周雪靈的心莫名一緊，邊安慰說可能要到了，邊用自己的手機撥過去，鈴音完完整整響過兩遍都沒人接，打他家裏的座機，一樣的情況。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十點半時周媽媽都沉不住氣了，她把丈夫拉到一邊，低聲問：“要不要給程恒打個電話？”周父沉著臉沒說話。
十一點鍾，周雪靈再也坐不住了，不顧習俗，自己穿鞋下床，走到陽台上不停地撥他的電話，手機不通換座機，一遍遍打過去，手機電池都快幹了，依然找不到人。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最後一次打過去，提示他關機了，周雪靈變了神色，握著手機僵在了原地，不安的情緒翻湧起來。不可能，不可能出事。她故作鎮定安慰自己，轉身出來。
“可能賭車了……”明顯底氣不足，周雪靈硬撐著對周父說，“要不我們直接趕去酒店，安排已在教堂的客人改往酒店方向，說不定程恒直接過去了。”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怎麽做才是對的，她隻是想或許隻是出了點小差錯，也許他正往酒店趕也不一定。
周父打量眼前精心打扮的女兒，劈手拿過她的手機，直到電話裏傳出同樣關機的提示，他啪地把手機扔到床上，靜默良久之後沉聲交代：“溫晴微，請客人們下樓上車直接去酒店，就說新郎賭車不能按時趕過來了。教堂典禮不舉行了。”
“好。”溫晴微隱隱感覺到事態的嚴重，又見老爺子臉色十分難看，利落地轉身出去安排。
周雪濤招呼著客人們趕去酒店，而伴娘也被丁少楠安排陪在周媽媽身邊，周雪靈，溫晴微，顧榿榿坐上丁少楠的車直奔程恒的公寓，門鈴響了半天沒人應，猶豫了下，她拿出幾天前程恒給她的鑰匙。
推開門的瞬間，周雪靈被眼前的狼籍嚇住，愣愣地站在門口半晌回不神來。
“不會程恒被綁架了吧？”探頭看著亂七八糟像是被打劫一樣的客廳，溫晴微也嚇了一跳。
心中的不安迅速擴大，周雪靈深吸了口氣，找遍了所有的房間，半個人影也沒有，打程恒的手機依然關機，她頹然跌坐在沙發上，大腦陷入空白。
“這是什麽？”溫晴微撿起地上被撕了一角的雜誌，翻開那頁有幅照片晃花了她的眼，遞到周雪靈麵前，她問：“什麽時候的？”
周雪靈接過來，目光在觸及那張照片時，驟然間變了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