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他的可愛

  她目送子墨離開。這麽小的孩子，就要被迫學這麽多東西。心算，英文，小提琴，畫畫……她像他這麽大的時候，每天都在軍分區大院裏和朋友瘋玩，沒有煩惱，一點都沒有。


  丁少楠是不是也是這麽長大的？

  她眼斜睨著，窺伺他，卻突然一陣錯愕。


  丁少楠正在吃冰激淩，樣子出奇可愛。


  看著他吃，榿榿覺得好笑。這哪是在吃東西？這麽仔細，那麽小心，簡直像要研究出每一口的成分。


  兄弟倆應該都很少吃這類東西。


  她眼睜睜地看著丁少楠把整杯冰淇淋吃個精光，最後還是沒克製住，“嘿嘿”笑出聲。


  聲音小，丁少楠卻聽見了，驀然抬起頭，看她笑顏。


  她趕忙收斂，整理心緒，拎著包，坐到裏間的桌上，拿書出來看。


  C＋＋本來就難，她現在又無法真正靜下心來。有些題目做過了，第二遍做還錯。因為讀著雙學位，已報考藝術類的顧榿榿還在本校就讀了第二學位，信息技術；藝術的學科沒什麽好擔心，讓她頭疼的卻是這些複雜的電腦程序；

  看著各種各樣的程序，她隻覺得頭越來越大。半天沒翻一頁。


  她還在看著那一行，餘光掃到丁少楠走過來，走到她近旁。似乎，還彎下了身，看她的書。


  他一手擱在椅背上，一手支在桌腳。這樣的姿勢……她心底局促，他卻似乎渾然不覺。


  她聞到他身上汗水的味道。


  她聞到他嘴裏香草冰激淩的味道。


  頓時，不能思考，無意識地翻一頁。紙頁翻過，“嘩”一聲，清清脆脆，甚是好聽。


  他在旁邊，不說話。


  離得太近，他的呼吸有些冰，略低的溫度從她的臉頰拂過。


  她局促不安，抬頭不是，不抬頭也不是，目光定在他的喉結處，愈發不能反應，隻覺得被一種怪異的磁場包圍，困住，動彈不得。


  “這裏，”他伸手指著一處，“錯了。”


  她看見他喉結滾動了一下。“什麽？”


  “你用了數據庫語言。這裏不能這麽用。”


  她鎮定住，拿著筆，卻根本不知要在哪落筆，抬頭看他，眼色尷尬。


  丁少楠輕輕抽走她的筆，修改程序。


  他有修長的手指，指節分明，延展上去，是有力的手腕。他頭壓得低，太陽穴上細密的汗珠，她看得一清二楚。


  這可比無聊的計算機程序更吸引人，榿榿隻顧著看他側臉，根本沒注意被窺伺的人，是否已經寫完，是否抬起了頭。


  丁少楠放下筆，轉過臉，“就是這……”


  他噤聲，繼而，緩緩眯起眼。這小色女眼裏那抹一閃即過的迷醉，沒逃過他的眼睛。


  “咳！咳！”


  榿榿幹咳了兩聲，趕緊調轉視線。


  丁少楠直起身體：“就是這樣。”


  ******

  練琴結束，子墨從琴房一路奔下樓，屁顛顛跑到榿榿跟前。


  在榿榿身邊坐定後，子墨眼睛一直盯著鍾看。


  哥哥過一會兒就要去打球了！他嘻嘻笑地等著。


  果然，沒多久，丁少楠便拿了籃球，準備出去。子墨看著哥哥背影，“勝利在望”四字寫在臉上。


  不料，丁少楠到了玄關，卻又折了回來，看著坐在客廳裏好整以暇的一大一小兩人說：“要不要去打球？”


  “啊？”


  情況變化太快，子墨張大著嘴巴，遲遲反應不過來。


  “會打球嗎？”


  丁少楠有些突兀地問一旁的榿榿。


  她語塞，沒有回答。


  原本的計劃是，丁少楠一走，兩人就開電腦打遊戲。周末大好時光，緊張學習過後，在電腦前玩個昏天黑地，愜意！愜意！

  家裏所有電腦都設了密碼，就是要防著小家夥。可這密碼要防榿榿，就有點困難了。她是誰？她可是T大計算機係的，怎麽著也不能辱沒老師的辛勤栽培啊！編個木馬，存在U盤裏，插入電腦，開機程序一啟動就自動運行，盜個密碼，簡直是小事兒一樁。


  子墨悄悄拉住榿榿衣角，上眼瞼挑起，巴巴兒地看她。


  可最後，小女子顧榿榿故意忘記一小時前跟這小孩兒做的約定，並忽略他乞求的眼神，依著自己的心，朝丁少楠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