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顧榿榿的故事（3）

  顧榿榿的高考誌願最後連老師也吃驚，她那樣的成績考藝術科簡直成了異類，如牛刀殺小雞。隻是她一向的獨立，意外歸意外，老師也相信她有自己的考慮。另外一個意外是周雪靈，本來已經掉到底的成績，在丁少楠跟她的一次閑聊後又重新發奮，最後考的是T大經濟專業——文科裏唯一需要學數學的專業。顧榿榿知道周雪靈最頭疼這個，有些好奇丁少楠究竟跟她說過些什麽。


  高考結束，哥哥們也都暑假，帶了周雪靈一起去騎馬，都沒忘記叫上顧榿榿。去的人裏有幾個顧榿榿不認識的，幾乎個個帶著女伴，有的還不止一個。都是肌膚勝雪，黛眉如畫的佳人。顧榿榿隻覺得滿眼看去都是一道道的風景。


  周雪靈卻拉著顧榿榿離得他們遠遠的，看著自家哥哥的背影嘟囔：


  “哼，當初追趙家姐姐時要死要活的，轉眼就左擁右抱。跟他說感情簡直是對牛彈琴！”心裏越發覺出一些人的好來：“少楠哥哥就從來不這樣兒戲的。”


  顧榿榿疑惑的看著遠處丁少楠和魏遲身邊的三個女孩，或嬌豔如花，或恬靜如初，或含情如放，真是款款別致，各有千秋，連顧榿榿自己都覺得是眼花繚亂的美。周雪靈順著她的目光，撇撇嘴：


  “那三個呀，全是遲子哥哥帶來的。還振振有詞的說正好一桌麻將，哼！真當自己是唐伯虎呢，早晚要那個什麽盡而亡。”


  被雪靈的腹誹樂的大笑。軍馬場的馬匹個個馴養的膘肥體壯，顧榿榿不像他們都是從小騎熟了的，很用了一會兒才掌握動作要領，注意力漸漸都轉移到馬身上。除了要膽大，還需要用心去和自己的馬匹溝通，它們也有它們的小脾氣。經過大半天的訓練，顧榿榿已經可以和周雪靈並轡策馬。


  兩個穿著騎裝的少女，在跑馬場開闊的草地上你追我趕，拾眼望去，水草豐美的藍天白雲下，一方天地任馳騁，矯若驚龍，燦若星辰。魏遲剛剛跟丁少楠賽完一圈，才勒住韁繩，遠遠瞥見，手中馬鞭一挽，敲敲丁少楠的肩，指了過去：


  “那個顧榿榿，有點意思。”


  丁少楠循著看去，盛夏的草原，明豔不可方物，耀然刺痛雙目，五指攏去陽光，一人一騎，化作久久凝望的姿態。惟願此時永刻。


  耳畔馬蹄聲漸，一道人影已急如閃電般揚鞭催動而去，如劍入鞘，轉眼已隨著兩道綻然靈動的嬌影，逐浪翻飛在側，嬉戲無間。魏遲從來都是他們之中的行動派。


  歡聲漸入塵囂，丁少楠仍隻是遠眺，直至落霞滿天。


  等回到房間裏一鬆下來，顧榿榿才覺得渾身散了架一樣的疼，雪靈過來叫她吃晚飯時，趴在床上說什麽也不肯起來了，互相取笑了幾句，雪靈撇了她獨自去了餐廳。剛有些迷迷糊糊的打盹，冷不丁床頭的電話在耳邊一陣鈴聲大震，驚跳起來接了，那頭隻簡潔有力的說了幾個字：


  “下來吃飯。”聲線峻沉微沙，聲音不容置疑。沒想到會是丁少楠，顧榿榿握著電話聽筒有些發傻，耳邊已隻剩嘟嘟的斷線音。


  隻得掙紮著起來，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去了餐廳。好在是自助餐，隨到隨吃，進去時正好碰到魏遲攜著一眾佳人往外走，笑著說：


  “快去吃，就等你了。我們先去夜生活，你們完事來尋我們。”


  顧榿榿隨口應了，裏麵周雪靈已經在叫她。胡亂取了些吃的就急忙向他們過去。丁少楠看她滿碟子的水果切塊，皺著眉說：

  “瘋跑了一天這麽個吃法，腸胃能好了才怪。”


  雪靈也看了一眼，百靈鳥一樣的跟著：“是啊，這些水果塊都冰鎮過的，你空腹吃，一準會胃疼。”


  顧榿榿苦著臉：“我這會兒就隻想躺著，不吃最好。”


  丁少楠已經端了兩隻粥碗過來，往兩人麵前分別放下：“實在沒胃口就吃點白果杏仁粥吧。周雪靈，你也得吃！”


  雪靈直抗議：“苦死了，不吃不吃。”看著丁少楠臉一沉，趕緊噤聲，把白果撥拉到一邊，乖乖的舀了幾勺，還是放下，手指剛放到嘴邊就被丁少楠一巴掌拍掉：


  “嘖！又啃！比粥還好吃？”


  周雪靈吐了吐舌頭，手支到椅子上坐正了，假裝沒看到某人的眼神，隻偏著頭等顧榿榿，


  兩條腿還在桌子底下一前一後的晃悠。看到丁少楠對周雪靈那毫不客氣的一掌之下，顧榿榿這才留意他大概是有潔癖，難怪在醫院時也不要她咬手指。


  顧榿榿到不覺得這粥有什麽苦味，米粒已和杏仁一起熬化酥糜，白果很有嚼勁，配在一起，入口隻覺綿韌芬芳的口感和滋味，不知不覺就全部吃完。又被丁少楠盯著她們坐了一會兒等食物入位，周雪靈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回去睡大覺了，丁少楠不許：

  “你們白天那麽個玩法，又剛吃完飯，走幾步放鬆一下肌肉，別明天早上起來又哭爹喊娘的。”


  剛溜達了幾步，周雪靈尋了個空子就閃身跑了，還不忘回頭衝丁少楠做了個鬼臉。丁少楠搖頭說：“算了，不管她了。我們走吧。”顧榿榿其實也累得直想趴下，但也心知丁少楠說的是正理，隻得勉強跟著他繼續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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