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你陪我纏夢
沒有預料中的痛,卻是極致折磨人的麻癢,掙紮在這種折磨中,離公子終於收回了手掌。
“經脈剛剛重塑還有些脆弱,還需要溫養幾日。”看著夜凰因為難受被咬破的唇瓣,離公子聲音不由的柔和下來。
“恩。”一張嘴,嗅到唇齒間的血腥味,夜凰才恍然自己竟是一直咬著唇瓣。
垂眸看著自己的雙腿,雖然不癢也不痛了,可卻是有種奇異的麻麻的感覺,她並不討厭這種感覺。在此之前,這雙腿是沒有任何知覺的,而現在,她已經能夠感覺到自己雙腿的存在。
“你先休息吧,若有問題就叫我。”覺得留在夜凰這裏也沒什麽事情了,離公子就打算回去好好琢磨下夜凰體內的傷勢。
“等下。”還有些恍惚的夜凰聽到離公子說要離開立即出聲叫住了他。
離公子回頭看她,沒有說話。
夜凰抿了抿唇角:“能不能跟爺爺說我的傷已經被你治好了?”那個老人已經為她操了十多年的心,她真的不想爺爺再為她擔心了。
離公子擰緊了眉頭,這是讓他說謊?本能的就要拒絕,可是看著夜凰期待眼神,將要拒絕的話語又咽了下去。
寵物開始跟他提要求了,這是好現象,他怎麽能拒絕?可是讓他說謊,他也確實是做不到。
“這是你自己的事情,自然該你自己與你爺爺說。”留下這句話離公子就轉身離去了。
看著離公子的背影,夜凰笑了。讓她自己與爺爺說,她自然會說她想說的了。
視線不經意掃過桌子上的兩個杯子,唇角的笑意不由加深,其實,他也不是那麽的讓人討厭的。
離公子出了夜凰的房間,突然想起夜凰似乎曾經問過他是不是在她家都一直要用隱身的狀態,那時他其實隻是習慣性的不想將自己暴露在過多人麵前,他討厭那些人看到他之後的聒噪。可是現在……既然是他的寵物的家,自然也是他的家,在家中自是不需要隱身的。
這般一想,立即便解除了身上的術法,於是……凰苑中的下人們就看到了一個宛如謫仙般的男子從他們小姐的閨房中走出來,而當看到男子進入夜凰隔壁的房間後,下人們頓時明白了老爺讓他們收拾房間的原因,頓時低頭默默工作當作什麽都沒看見一般。現在他們可不敢得罪小姐。
離公子進入自己的房間時掃了一眼那些下人,心中甚是滿意。恩,不愧是他看重的寵物的家人,沒有大驚小怪。他卻是不知那些下人們隻是並未認出他是大名鼎鼎的第一公子,畢竟就算再如何出名,也不可能出名到連涅凰鎮這種偏遠小鎮的下人們也能一眼就認出他。
離公子走後,夜凰在房間裏坐了片刻,思慮片刻便出了凰閣,離公子這個時候來查看她的傷勢爺爺定然知道,此時爺爺怕是焦急地等待結果呢,她還是先去與爺爺交代一聲的好。
團子不在,夜凰自己滑動輪椅出去,不過這次她剛出房門便立即有眼尖的下人過來主動為她推動輪椅並討好地詢問她要去哪裏,夜凰並沒有拒絕,隻道了聲去書房。
由下人小心地推著,出凰苑前她回頭看了眼離公子所在的房間,見那房門緊閉著,動了動唇角,終是什麽都沒說。
房間內,離公子側臥在換了素色錦被的大床上,知道夜凰離去後抬手往房門的方向隨手一揮,一道無形的屏障便將房門覆蓋,同時他闔上了雙眸。
此時,雲霧繚繞的群山中,一座清幽庭院若隱若現,畫廊繞樓閣,紅亭點碧水,端的是美若仙境。
庭靜聞鳥聲,幽處自芬芳。紫竹搖曳,一道身影突然入了畫,墨發輕舞,錦袍似緞。
轉過身,一瞬間,天地都失了顏色。
眉若墨畫,鼻翼挺拔,薄唇淺似花瓣點露珠,每一筆都是上天最精心的傑作,俊美的不似人間所有。
俊美如斯,卻是周身清冷,而那眉宇間淡白的如水印記更是彰顯了他的清傲。如星的眸中閃爍著點點細碎華光,似水般的目光透著淡漠疏離,就如他骨子裏散發的冷清,隔離於塵世之外,那紅塵淡漠的氣質讓人生不出一絲窺視之意,仿佛即使是心底偷偷的想法,對他也是一種天大的褻瀆。就如空中那潔白的雲朵,不沾塵埃,讓人自願去遠觀而非褻玩。
男子聽著紫竹林中的陣陣鳥鳴,微皺了眉頭,難道不在?
突然遠處傳來什麽落地碎裂的聲音,而後便是隱隱酒香在空氣中彌漫。
男子眉心微動,下一瞬紫竹林外已經失去了他的身影。
桃花爛漫,男子站在桃林外麵看著裏麵在跳腳的某人,嗅著空氣中愈發濃鬱的酒香,臉上冷清的表情絲絲龜裂。
“胥子涯~”
“玄!傲!離!”
震耳的吼聲讓男子微挑了眉頭,恍然間他意識到這是在叫自己。若非這一叫,他幾乎都要忘記自己還有名字。不過,這世上敢如此咬著他叫的名字的也僅此一人了。
“你賠我纏夢!”伴隨著吼聲,一道玄色身影飛撲而來,銀白色長發在空中劃下一抹炫色。
一個側身避開來人,玄傲離極度無語,不用想他也知道胥子涯定然是感知到他來了,所以就想將纏夢藏起來,結果哪知不小心被他自己給摔碎了,現在倒好,賴他身上了。
一撲不成,胥子涯及時收住身形一個轉身再次張牙舞爪的撲上去:“別以為你修為比我高就可以欺負人,我告訴你,今天你不陪我纏夢,我就……”
“你就如何?”玄傲離單手揮開胥子涯,眸光微涼:“你若再鬧,我便讓這世上再無纏夢。”明知道他每次來都是有正事,還偏偏次次都要給他演上一出。
“你……”正要再接再厲的某人頓時僵在了原地,他伸著手指指著玄傲離:“你敢!”
玄傲離笑了,唇角揚起,瞬間燦爛了芳華,清泉般的聲音如珠碎玉:“胥子涯,你知道,我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