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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十一章

  盛博彥發現一個規律,在簡小蝶心情好的時候,她表現的就會很正常,而一旦遭受刺激,她就會情緒失控,或者作出過激的行為,另一面人格就會顯現出來。


  他的時間不多,不能總這樣放慢腳步跟著她兜兜轉轉,必須加快腳步,不防刺激她一下,將她獸性的一面激發出來。


  簡小蝶拿著手機走出房間,看見盛博彥坐在沙發上,便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滿面含笑,心情不錯的樣子:「對不起,昨天讓你擔心了。」


  盛博彥偏頭看她:「沒關係,你沒事就好。」


  「離婚協議簽字了嗎?」


  盛博彥搖頭面露難色:「怕是離不成了。」


  簡小蝶瞪大眼睛,馬上收斂了笑容:「為什麼?她反悔了?」


  盛博彥交疊雙手,很平靜的看著她:「我反悔了。」


  簡小蝶顯然對盛博彥這樣的回答存有疑惑:「你?不想離?」


  盛博彥很真誠的點頭:「我考慮再三,覺得跟她離婚損失慘重,可以說是人財兩空,不划算,維持現狀才是最好的選擇。」


  簡小蝶眨眨眼,有些弄不懂盛博彥這這話的意思:「財我知道,人,我就不懂了。」


  「忘了告訴你了,我一直在做催眠治療,已經初見成效,多少有了些回憶,喬沐雨應該是對我很重要的人,而且,孩子是我的。」


  簡小蝶很吃驚,差點說漏了嘴:「你怎麼知道?明明……」


  盛博彥接過簡小蝶未說完的話:「明明是在服用性致幻葯,意識不清的情況下做下的事,我應該沒有記憶是吧?」


  盛博彥一副已掌控全局的樣子,簡小蝶有些心裡沒底,不知道他知道了多少,以免話多有誤,便沒接茬,而是看著他,等他往下說。


  「雖然意識不清,然對於那種刻骨銘心的事,還是有印象,只是我一直認為那只是一場春夢,第二天一早的蛛絲馬跡,比如身上無緣無故的血跡,床單,都可以證實真實發生過什麼。」


  這些她倒忽略了,也對,發生過的事總會有蛛絲馬跡可尋,無論怎麼想掩蓋,那些印記終不能被抹掉,何況還多了那個孩子,是最好的證明,簡小蝶的心瞬間跌入谷底。


  她抬起頭,看著盛博彥有些冷酷的目光:「我呢?你有想過我嗎?」


  「對不起。」


  簡小蝶怒極反笑,一雙眼睛漸漸森寒:「一句對不起能將所有抹去嗎?就如同我抹不掉你的記憶一樣,你也休想把我從你的生活中這麼輕而易舉的抹去。」


  簡小蝶此時的表情有些猙獰,她內心的魔鬼漸漸顯露出來,白繼文明明答應她,不再對盛嵩進行催眠治療,他的記憶里怎麼會出現喬沐雨,這不可以,她要阻止。


  盛博彥在心裡冷笑,這麼快就要原形畢露了,他倒高估了她的城府:「我從沒這樣想過,你願意留下來,隨你,只是沒有名分,你會不會接受。」


  簡小蝶察覺自己內心的狂躁情緒越來越強烈,內心那個沉睡的魔鬼已經蘇醒,掙扎著想要擺脫加鎖的束縛,佔據她的身體,她不確定自己下一秒會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所以在完全失控前,必須離開。


  「絕不。」


  這兩個字幾乎是嘶吼著衝出喉嚨,站起身,風一般回到客房,拿了包,把手機隨後放在包里,換鞋后很快消失在門口。


  盛博彥也隨後起身,隔了幾分鐘后出門,等坐電梯到了一層,緊走幾步來到門口,站在門口張望了一下,已經不見了簡小蝶的身影,懊惱還是慢了一步。


  簡小蝶的車一直停放在她家小區,所以不會去地下取車,從自己樓下到小區門口的必經之路走了一圈,依舊沒看到她,只得反身回家。


  其實簡小蝶並沒走遠,在盛博彥出現在樓下時,她及時發現,便躲身在茂密的樹叢中,待他回去后,才從樹叢中出來,走出小區門外,招手叫來計程車,報出白繼文心理診所的地址。


  在診所門口下了計程車,進入診所,直接往白繼文的診室闖,門口接待的小姑娘見狀急忙緊追幾步,在走廊把她攔下,曾被簡小蝶訓斥過,心裡多少有幾分忌憚,只是職責所在,不攔下她,就怕老闆怪罪,也只好硬著頭皮,好言相勸:「簡小姐您留步,診室內有患者在做治療,您這樣闖進去怕是不好,不如在接待室等一下,我幫你煮杯咖啡,等一下患者出來,您再進去好嗎?」


  對於小姑娘的攔住,簡小蝶看上去很不爽,含著怒意在看了她幾秒種后,竟難得的不發一言,朝著休息室門口走。


  小姑娘有種劫後餘生的激動,忙說:「謝謝簡小姐支持我的工作,您稍等一下,我去煮咖啡。」


  便轉身朝茶水間走去。


  簡小蝶行至休息室門口,停下來,轉頭看著斜對面診室緊閉的房門,慢慢把身體轉過來,小姑娘已經走到茶水間門口,在跨進門的時候側頭看一眼,正好看見,簡小蝶身體轉移方向,闖進診室的身影,無能為力的怔愣在門口,心想完了!這個月獎金泡湯了!

  簡小蝶推門進去,診室內並沒有人,直接朝著套間走去,推開門,白繼文果然在裡邊,一女人半躺在椅子上,緊閉雙目,應該是被白繼文催眠了。


  本來安靜的房間,突然想起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門被推開,破壞了這裡的氛圍,白繼文由不得惱怒,黑著臉看著門口出現的女人,抬手兩根手指堵住嘴巴,做禁聲的手勢。


  簡小蝶斜他一眼,抬腳往裡走,絲毫沒有放輕腳步的意思,高跟鞋敲擊著地面,發出脆生生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顯得異常突兀。


  催眠剛剛進入狀態,不可能因為簡小蝶的闖入而臨時終止,白繼文不去理會她,準備繼續自己的引導。


  此時簡小蝶內心極為狂躁,只想找一個出口發泄,見白繼文完全把她當成了空氣,心裡越發惱火,如果不是他從中插手,盛嵩怎麼會找到回憶,想起喬沐雨,才有了今天的決定,於是把滿心的火氣都轉嫁到他身上,一把扯開準備繼續工作的白繼文,用蠻力揪住他胸前的衣襟:「都是因為你,都是你害的,不然我不會這麼慘,都是你……」


  白繼文比誰都了解簡小蝶的情況,用他的話來說就是一個瘋子,但也知道她不會無緣無故的發作,今天這種狀態,一定是受了刺激,抬手握住她抓著自己衣襟的手,企圖掰開,只是沒想到她蠻力很大,最終放棄,而是盯著她的眼睛,幾秒后,簡小蝶手鬆開,身體軟綿綿的倒在他的腳下。


  白繼文整理一下被她扯得皺成一團的衣襟,形成的褶皺始終舒展不開,有強迫症的他,由不得煩躁,抬腳對著地上的女人就是狠狠一腳,簡小蝶哼了一聲,身體倒想另一邊。


  白繼文坐下來,看了看兩個躺在自己面前的女人,點燃一顆煙,慢慢的噴雲吐霧,直到一根煙吸完,才站起身,將簡小蝶拖動著丟到另一張椅子上,再來到那名患者面前,將她從深度催眠中喚醒。


  待那女人轉醒后,白繼文將她引到外面的房間,針對她的訴求,簡單的說了幾句,診療的時間也到了,便打發她離開。


  這個女人患有嚴重的抑鬱症,幾次試圖自殺都被家中的保姆救下,保姆把她輕生的事告知她家人,每次都是保姆陪著她來,她已經在這裡治療了一段時間,病情也漸漸穩定,不再像以前那樣抑鬱到輕生的地步。


  她愛的男人是個有錢人,卻不是她的丈夫,那男人給她買的房子,每個月往她卡里打足夠她揮霍的錢,可以說生活富足衣食無憂,保姆只在白天在,收拾房間,做做飯,一到夜晚整房子就只剩下她一個人,那男人供她吃穿,卻不允許她工作,她在那裡的意義就是,等待那個男人一個月一兩次的臨幸,從最初的哭鬧,到拒絕和別人交流,到交流障礙。


  這幾天保姆回老家了,所以今天只有她一個人過來。


  一個既可憐又可恨的第三者。


  這種人活著,也是供男人玩弄的玩物,沒有自尊,沒有靈魂,和一個空殼沒什麼區別。


  女人前腳出門,白繼文後腳回了內間,對著被吹面過去的簡小蝶,試試自己的計劃。


  聽到給出的指令后,簡小蝶睜開眼睛,從椅子上起身,往外走,眼神空洞,整個人夢遊狀態。


  簡小蝶走出診室的門,白繼文跟在她身後,隨著她走到前台位置停下來,望著她走出診所,去馬路上攔車。


  前台小姑娘見簡小蝶離開,忙跟老闆說明緣由;「白總,我攔她了,可……」


  白繼文抬手示意她不用說了,自己則在簡小蝶走出門口,也走出診所,出門后,望一眼站在路邊招手攔車的簡小蝶,回身上了自己的車,在她上了計程車后,開車尾隨上去。


  前面的計程車在一處新蓋的小區停下,簡小蝶自車上下來,一路穿過小區門口,朝著白繼文給她指令的樓房位置走去。


  白繼文則在路邊停靠,隔著一條馬路,隔著車窗玻璃對著緊鄰小區邊緣,正好對著自己的那棟樓遙望,從下至上數到第十八層,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十八層!意味著什麼?地獄!


  這是個新建小區,很多房子還空著,有的在裝修,所以入住很少,門口來來往往的人卻很多,各色人等,魚龍混雜,門口的保安也沒配備,很多安全設施都等待調試中,所以安全性能很薄弱。


  把座椅放倒些,悠閑自得的仰躺在上面,閉上眼睛,按照他設定好的程序,這次他會在簡小蝶做完一切后,喚醒她,讓她親眼目睹自己的泄憤成果,她身體的魔性將會徹底激發,也將徹底淪為他實施制裁的工具。


  簡小蝶並沒坐電梯,而是一路爬樓梯而上,氣喘吁吁,卻沒有要停下來休息的意思,那雙踩著高跟鞋的腿,似乎被某種力量支撐著,動作機械的一節節往上,直到十八層,從安全門走出,樓道里很髒亂,有電鑽的聲音響徹整個樓道,躲開堆放的雜物,徑直走到1801門口,抬手輕輕一推,房門應聲打開,閃身走了進去,隨後將房門合上。


  那女人也剛剛進門,並沒像往常一樣換鞋,而是徑直走到沙發前坐下,目光獃滯,動作遲緩,房門開關的聲音,並沒引起她的注意,目光依舊停留在某一點。


  簡小蝶踩著高跟鞋,走進廚房,在刀架上挑了一把水果刀,拿著走出廚房,直奔那女人走過去,在她面前站定,雪亮的刀刃在眼光下閃著寒光,快速的劃過女人白皙的脖頸,一股鮮血噴濺而出。


  原本面無表情,從容自如的簡小蝶,在鮮血噴濺的時候,一雙獃滯的眼睛突然驟然睜大,臉上出現驚恐的神情,面前的女人身體抽搐了幾下,身體仰躺在沙發上,勃頸處割開的皮肉裂開來,鮮血不住的往外流淌,而她的表情卻極為安詳,一雙眼睛與簡小蝶對視著。


  眼前的畫面神還原了第一次的作案場景,直擊簡小蝶內心承受的底線,恐懼佔據了她整個靈魂,渾身止不住的顫抖,手裡帶血的刀落地,喉嚨以為極度的恐懼只是咕咚了幾聲,並沒發出任何聲息,驚恐的掩住嘴巴,後退幾步,避開死者的眼神。


  在一陣慌亂后,漸漸恢復理智,逃脫的念頭讓她馬上行動起來,抹去自己留下的所有印記,單薄的衣服上濺滿了鮮紅的血跡,走進卧室,隨手拿了死者的衣服換上,把自己衣服裝進包里,再把帶血的刀找塑料帶包裹起來塞進自己包里,檢查一下現場,確定沒留下任何痕迹,才準備離開死者家,從客廳走到門口,小心的抹去足跡,門把手上的指紋。


  出了門,走廊里並沒人走動,急忙轉身走進安全門,順著樓梯下樓,行了兩層樓,就覺得兩條腿跟灌了鉛一樣,只得在樓梯上坐下休息片刻。


  就這樣斷斷續續休息了幾次,才到了一層,從單元門裡走出來,顧不上腳上的疼痛,加快腳步穿過小區大門,直到站在路邊,一顆心才稍安了些。


  在這時理智漸漸回歸身體,回憶那個女人的臉,才意識到她見過,雖然只是匆匆一眼,並無任何交集,但在白繼文的診所剛剛見過,所以還有些印象。


  她和這個女人無冤無仇,更不知道她住在這裡,那她是怎麼找到這裡?還殺害了她?一個可怕的念頭突然在腦子閃現,莫非自己已經被白繼文控制,這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劃,而她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替他殺人?

  由不得打了個寒顫,同時暴怒的情緒在身體洶湧,一輛計程車在面前停下,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報了診所的地址。


  白繼文坐在對面的車內,把這一切都斂進眼中,雖然看不清簡小蝶臉上的面部表情,但也能猜出她此刻的心情,一定是要去對自己興師問罪。


  在計程車駛離后,白繼文也發動車子,往診所方向駛去,但只是慢慢的尾隨,並沒超過計程車的打算。


  簡小蝶下了計程車,快步走進診所,急促的腳步聲,吸引了前台小姑娘的目光,但發現來人是簡小蝶時,臉色微微一變,尤其是自她身上散發的凜凜殺氣,更加讓她怵頭,站起身,客氣的說道:「簡小姐,你怎麼……」突然覺出不對,急忙轉換話題「白總不在,你不如改天再來。」


  簡小蝶什麼樣的人,白白被白繼文利用,一心要找她拚命,哪會聽從勸告,一雙眼睛噴射著凜冽的殺氣,掃過前台小姑娘的臉,嚇得小姑娘不敢再說話,更沒敢走出前台去阻攔她,而是任由她穿過走廊,闖進診室門去。


  望著簡小蝶氣勢洶洶的背影,小姑娘心直哆嗦,整個人戰戰兢兢,她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目空一切,不可一世的,而且脾氣臭成這樣的女人。


  反正白總不在,她看看就走了,總不至於找不到人把診所拆了吧!

  這時診所門再次打開,一個人影走進門,當她看清來人時,一顆心踏實了不少,抬手指了指診室方向:「簡小蝶……」


  白繼文當然知道她要說什麼,笑著點了點頭,示意她知道了,便不緊不慢穿過走廊,朝自己的診室走。


  簡小蝶闖進門,就怒不可遏的大聲喊道:「白繼文,你個混蛋,給我滾出來……」


  只是診室內一目了然,空蕩蕩的沒有人影,便一腳踹開內室的門,裡邊拉著遮光窗帘,一片黑暗,在門側找到開關按下,一室通明下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心下猜測一定是他心裡有鬼,怕她找他算賬,躲出去了。


  胸中的那口戾氣得不到發泄,她感覺整個人似乎馬上就要爆炸似的,找不到人,她就把這裡拆掉,黑心醫生的黑診所,存在著,也是禍害無窮。


  她順手拿起桌面上的沙漏朝著地面摔了下去,玻璃碎片,以及沙子濺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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