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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做了虧心事的秦嫂,尤其是對一直待她像家人一樣的盛老太太,她只以為對方只是想勒索錢財,不想是謀殺,如果知道是這樣的,就算給再多的錢,她都不會答應,自那以後終日心神不寧。


  從警察局回來當天,在盛家一團亂的情況下,趁亂收拾東西,逃離了盛家老宅,並沒有離開A市。


  她老家已經沒什麼惦記的人了,那個嗜賭如命的死鬼,如果不是因為他欠了賭債,無力償還,要賬的找到她,她也不會做出這等糊塗事,只是悔之晚矣。


  除了那倒霉催的死鬼,還有一個兒子,兒子是她的驕傲,在A市上大學,所以在距離兒子學校不遠的地方,租了一間房子,也沒馬上去找事情做,每天呆在房子里,不敢出門,生怕被警察找到,除了偶爾出門買菜。


  這次被收買,她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盛家雖然給的工資不少,但供養兒子上學,就所剩無幾,若不是她那不爭氣的男人欠下賭債,她的生活也算過得愜意,畢竟盛家人都很善意,也不會鋌而走險。


  她租住的是貧民區,住在這裡的人魚龍混雜,而且人口密度很大,白天很嘈雜,街道上髒亂不堪,到了夜晚倒是安靜得很,衚衕里,狹窄的街道上沒有一點燈光,黑漆漆的,所以也少了人的走動。


  她租住的地方臨街,推開房門,邁出門,就是街道。


  在狹小的房間里,除了一張桌子,就只夠放一張床了,她幾乎每天都在床上度過,用那些錢還了賭債,她身上的錢已所剩無幾,所以只能租住這樣的房子,等案件完結后,她得馬上去找事做。


  躺在床上正在思前想後,一陣敲門聲響起,在一片安靜中異常的突兀,她嚇得哆嗦了一下,遲疑著下床,挪到門口,並沒馬上開門,小聲問了一句:「誰呀?」


  她這這裡並沒有熟人,所以深夜敲門,讓她有些怕。


  「你好,是徐峰的媽媽嗎?」


  徐峰正是他兒子的名字,急忙應了;「是,你是哪位?」


  「我是他的同學,你兒子今天下午突然發病,送去了醫院,情況不太好,所以徐峰告訴了我們您的住址,接您去醫院。」


  兒子自小有哮喘的毛病,平時身上都帶著葯,犯病,噴幾下,就沒事了,這次怎麼會到了住院的地步,急忙打開門,她很慌亂,也沒仔細看門口的人,回房穿了件羽絨服,拿了包,出了門,回身把門鎖好,上了門口停著的一輛黑色轎車。


  車上有兩個人,一個是敲門的人,看樣子和兒子年齡相仿,跟她一起坐在後排座上,前邊那人是司機。


  車子顛簸著穿過大街小巷,由於沒有路燈,行駛的很緩慢,在路口拐彎終於上了寬敞的馬路,也不在顛簸。


  秦嫂一臉焦急:「這位同學謝謝你啊,這麼晚了,還麻煩你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那人笑笑:「沒關係,應該的。」


  秦嫂覺得這人真好,熱心腸:「小夥子在哪家醫院啊?」


  那人抬頭指了指前面墨黑的夜色:「您別急,不遠了,馬上就到了。」


  車子開了一段時間,在十字路口拐了個彎,繼續前行,只是路面有些坑窪,而且狹窄,也沒了路燈,入目的是黑漆漆一片。


  秦嫂疑惑,醫院不應該在繁華地段,人口集中的地方嗎?怎麼這裡看著這麼荒涼:「小夥子,咱們是不是走錯路了?」


  「您安心坐著吧,這是去醫院的近路,不太好走,您坐穩了,免得磕到了,就不好了。」


  秦嫂也信了,於是一隻手死死的把著前邊的座椅,生怕一個急剎車,磕到碰到。


  車子在顛簸的路面上走了一段時間,在黑暗中緩緩停下,身邊那人說道:「老太太,到了,下車吧。」


  秦嫂透過車窗往外看,接著車燈的光亮,在前方依稀可見一建築物的輪廓,只是那裡沒有燈光,根本不可能是醫院,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受騙了,該不會是謀財害命吧?想到此,渾身哆嗦了一下,把包緊緊抱在懷裡,這裡裝了她僅有的一點錢。


  那人站在車下:「老太太下車吧,你不想見你兒子了?」


  秦嫂身體往車裡縮了縮,擺出一種打死都不肯下車的勁頭:「你騙人,這裡不是醫院,我兒子也不在這裡,快送我回去,不然,不然,我……」秦嫂握著手機「不然我報警了。」


  那人由不得仰天大笑,似乎她說了極為可笑的笑話:「老太太,你做的那些事,你還敢說報警這樣的話,沒關係,你打吧。」


  秦嫂震驚的數不出話來,他說的那些事,該不會她作為幫凶,殺害盛老太太那件事吧?他怎麼會知道?她剛剛也只是嚇唬他一下,她現在哪裡敢報警,躲還來不及呢。


  那人等了一會兒,見她沒有任何動作,忍不住又笑了一聲:「你還是乖乖下來吧,既然把你帶到這裡,你以為,你還能回得去嗎?我們也只是想問你些事,不會傷害你,如果你這麼彆扭,不配合,我可就沒這麼客氣了。或者,由我來撥打報警電話,把警察叫來,你看怎樣?」


  還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秦嫂無奈下了車,她一個孤老婆子,要錢沒錢,要美貌沒美貌,她斷定他們不能把她怎樣,不過還是膽戰心驚,畢竟能把人劫持到這裡的人,絕不是你什麼善茬。


  那人打著手電筒,在前面帶路,在一個大門口停下腳步,抬手輕輕一推,大門吱呀一聲打開,那名司機也緊隨在後面,隨手把門關上,只聽啪的一聲,房間頓時亮了。


  秦嫂借著微弱的燈光環視一周,這空間很大,所以亮起的那盞燈懸在高高的屋頂,顯得異常渺小微弱,這裡應該是間廢棄的倉庫,到處堆放著廢棄的雜物,雜亂無章的堆放著,或許是終日不見陽光,陰冷潮濕的氣息很濃烈,還伴著腐朽的味道,難聞極了。


  那人倒是對秦嫂很客氣,不知從哪裡找了把椅子,放在她面前:「老太太委屈一下,坐著吧,你老實交代,就會很快送你回去。」


  秦嫂也顧不得椅子干不幹凈,一屁股坐下,現在不是講究的時候:「你們想知道什麼?我一個農村老婆子要錢沒錢,要色美色,你們綁我來有什麼用?」


  那人笑著糾正:「不是綁,是請。」


  秦嫂急了:「有你們這麼請的嗎?」


  「老太太,別這麼大火氣,氣大傷身。」說著隨手丟給她一瓶水「喝口水壓壓驚,咱們再聊。」


  秦嫂擰開蓋子,咕咚咚喝了幾大口:「說吧。」


  「說說吧,你是怎麼裡應外合謀害盛老太太的?」


  秦嫂一哆嗦,手裡的水瓶落在地上:「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找上我的?不是警察吧?」


  「放心吧,不是警察,如果是警察,就不會對你這麼客氣,更不會把你帶來這裡,而是警察局。至於我們怎麼知道的,有句話你應該知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沒有不透風的牆,別廢話了,說說吧。」


  確定不是警察,秦嫂暫且心安了些,現在她最怕警察了,聽到這兩個字,就不會不自主的心驚肉跳,「是不是我把一切告訴你就會放我回家?」


  那人點頭:「前提是詳細而真實的過程,不要跟我耍花樣,不然,我不知道自己會對你做什麼,我的手段,要比警察狠辣。」


  那人目露凶光,秦嫂縮了縮脖子:「我知道耍花樣對我沒好處,只要我知道的,都會告訴你們。」


  「說吧,你是怎麼裡應外合的?」


  「那天我和往常一樣去菜市場買菜,路上遭我那死男人的攔截,管我要錢,說如果不馬上還錢,那些高利貸就會殺了他,不管怎麼說,它也是我孩子的父親,我不能看著他被宰了,但是我掙得錢供孩子上學,就剩不下幾個錢了,去哪給他弄那麼一大筆錢,我們兩個人的拉扯,引來一些好事人的圍觀,其中一個人過來勸架,還說有一個掙錢的機會,如果我肯做,會得到一大筆錢。我那死鬼男人一聽,就像見到了救星,馬上拽著我,跟著那個人去了一個僻靜的地方,那人說只要我幫他做一些事情,就會給我一筆錢,問他是什麼事,他只說盛家的一些情況,不是很難做到的事,為了讓我相信他的誠意,說只要我點頭,他就馬上給我兩萬定金,剩下的三萬,事成后再付清,都不知道做什麼,我哪裡敢收他的錢,只是我那死鬼男人,不等我拒絕,馬上答應下來,還討價還價說五萬太少,他需要十萬,如果給這個數,無論做什麼都行,他的賭債欠了十萬,那人聽后,去一邊打了個電話,回來說可以,從包里馬上拿出兩萬現金,要了我的手機號碼,說具體怎麼做,再電話通知我,還說不怕我耍花樣,就算我到了天涯海角都能找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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