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喬沐雨很想為自己辯解,但是只吐出兩個字,後面的話就咽了下去,因為她很清楚此刻無論她說什麼做什麼,都不會轉變他的看法。
她越是辯解,他越會認為,解釋既是掩飾。
百口莫辯,只在心裡默默地說:會來這裡,她確實貪圖一樣東西,不是榮華富貴,更不是任何東西,而是他。
「不是……什麼?」
喬沐雨只能弱弱的回了句:「沒什麼。」
只得到他一聲冷哼,那聲音雖小,還隔著長長的樓梯,卻能清晰地落進她的耳中,直穿心底,她的心很受傷。
喬沐雨知道他此刻在想什麼,卻沒有勇氣去探究,默默的雙臂用力抬起行李箱,一節節攀登,很費力,登幾節就會歇息片刻,她從來不知道自己身體這麼弱。
而他並沒離開,似乎很享受看她跌跌撞撞往上攀爬的狼狽相,就那樣眼睜睜看著,沒半點憐惜。
這就是他,對所討厭的人冷酷至極。
她很想知道,他到底討厭她什麼?明明是幾年後的初次見面,她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怎麼就把他惹了?
轉而明白,他是在憎恨,她插足了他的感情,他愛的女人不得不出局。
但娃娃親是自小定下的,她那時還哇哇啼哭,不懂人事,與她何干?
那又怪誰呢?當時定下娃娃親的長輩,還是五年前的車禍,一段生來註定的緣分,就那麼被生生拆散。他怪她,她又去怪誰?是她插足了別人的感情,還是別人插足了她的感情。此時,她倒糊塗了。
終於蹬完樓梯的最後一個台階,喬沐雨鬆了口氣,放開行李箱的拉杆,不知為什麼明明很平整的地面,行李箱卻滑了出去。
事發突然,喬沐雨腳下凌亂,本想去伸手去捉行李箱的拉杆,腳下一個趔趄便跌了出去,湊巧的是,誤打誤撞正好跌進他的懷裡,頭撞上他堅實的胸膛,有些許痛,一雙小手下意識的抱住他的腰,姿勢曖昧至極。
由於場面火熱,連帶著冰冷的空氣都火速升溫,喬沐雨一張小臉迅速蔓延紅至耳根,心臟在胸口跌跌撞撞。
仰頭對上那雙冷冽的眸子,尤其是紅腫的嘴唇讓她聯想到剛剛一幕,便準備火速撤離。
就在此時,盛博彥卻突然手下一緊禁錮住喬沐雨的身體,另一隻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逼迫逃避的眼神正視自己,一雙眸子越發幽暗,聲音低沉:「就這麼迫不及待投懷送抱?」
他的臉迅速在眼前放大,溫怒的氣息噴薄到喬沐雨臉上,他的樣子很嚇人。
他下手絲毫不留情,捏的她很疼,滿心的委屈,眼淚在眼睛里打轉:「我沒有,你明明看到我著急拉行李箱,沒站穩才……」
「摔倒也會找准方向?」
對啊!就是那麼巧!
她竟無言以對,眨了一下眼睛,淚珠滾落。
他最見不得女人哭。
盛博彥暗沉的眸子稍微柔和了些,望進她的眼睛,不得不說這雙眼睛很漂亮,澄澈,有靈氣,不知怎的……還……莫名的熟悉。
一個聲音不合時宜的響起。
「喬沐雨,你這女人這麽快就移情別戀了?還當著我的面演偶像劇。」
盛博彥那雙眸子瞬間回到冰點,下巴和扣在腰間的大手不著痕迹的撤離,喬沐雨的手還忘我的環在他的腰間,他退後一步,順手一推,喬沐雨控制不住的倒退,在受到阻力后才穩住身體,頭頂傳來一聲低笑:「這就對了。」
喬沐雨這才察覺此刻她正靠在盛一倫的身上,他的頭低垂著,嘴靠近她的耳朵,呼出的氣息吹拂在耳際最敏感的皮膚,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忙不迭的躲開,又羞又惱,聲音提高八度:「盛一倫,你搞什麼?我們兩個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關係,你少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蠱惑人心。」
盛一倫魅惑一笑:「你急什麼?這才剛剛開始。」
喬沐雨懶得和這種人廢話,惹不起,她躲得起,此刻只想回自己的房間。
再一回身,發現盛博彥身影已經在走廊盡頭,轉眼進入一個房間。
喬沐雨拖著箱子,站在走廊茫然失措,四個房門,她不知道該推開哪個房門:「我的房間是哪間?」
盛一倫推開拐彎處的第一間房,依靠在門旁:「我不介意你進我的房間。」
喬沐雨瞪他一眼,沒有說話。
盛一倫聳肩,表示很無辜,隨後退進房內,把房門合上。
熱鬧的空間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喬沐雨傻傻的杵在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