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柳凡問罪
秦苗苗遇刺自然是這些大夏朝臣們最喜聞樂見的事情，剛才不耐煩的情緒被一掃而光。
雖然表面上也是一副氣氛焦急的模樣但是心裡卻在暗自誇讚，這是哪個有膽識的愛國人士，替他們出了這口氣！不過同時也為其感到到惋惜，只可惜此人有勇無謀，白白斷送了大好性命……
秦苗苗像是看穿了他們心中所想一樣，邢炳文心裡的話剛斷了音兒，秦苗苗的目光已經追隨而至，雖然沒有做過多的停留，但還是嚇得他一身冷汗。
他心裡還一直記得自己女兒描述的秦苗苗殺人不眨眼的情形呢。
秦苗苗眼波掃過眾人，之後又對上蘇木略帶急切的眸子:「那刺客我也認得，是安家兄妹……」
一語激起千層浪，原本看熱鬧的左右丞相面上立刻閃過一絲意外，隨後帶上了濃濃的玩味……
雖然今日看不見帝后爭吵然他們有些失望，不過這一齣兒想必也會很精彩。
在安羨離與安子衿回到長安的時候，大臣們曾聯名覲見，要求蘇木把他們二人軟禁或是流放邊疆。
但是蘇木力排眾議，硬是將他們兄妹保了下來，不過接下來的這半年裡，他們兄妹到是一直安分守己，沒有任何越矩的行為，盯著他們的大臣也就慢慢鬆懈了。
可是不曾想到如今他們卻做出這樣愚蠢至極的事情來。
俗話說看熱鬧不怕亂子大，這句話一點都不假，左右丞相拋棄了相看兩厭的相處模式，好一通眉來眼去，一副看好戲的神情。
蘇木在聽到刺客是安羨離的時候，神情中閃過一絲絲的不自然，而後注意到其他人興趣盎然的目光，臉色又沉了幾分。
不過開口時依舊帶著耐心:「皇后，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他現在的確是為難的，但再為難的事與秦苗苗的安危比起來也不足為道，只是這長安城內的算計，吃人不吐骨頭，所以必要的詢問他還是要問的。
秦苗苗對於蘇木的反應沒有趕到意外，但是有些意冷，不由得語氣也變得冷戾起來:「臣妻未曾參與審問，至於其中可有其他因由我也一概不知，此事還需皇上您來定奪。」
秦苗苗語氣中的不悅表現的清清楚楚，在場的人都可以聽得出來。
左右丞相對望了一眼，又輕輕的點點頭，示意對方機會來了！
邢炳文前跨一步，打頭陣，躬身揖手:「皇上！老臣有話要講！」
蘇木剛剛的注意力都在秦苗苗身上，冷不丁兒的被他喚得看向他，眼中的情緒還未來的及收拾。
冷冷的看了邢炳文好一會兒，才悠悠開口:「老四，二位丞相，今日的事就先到這兒吧，你們先退下。」
蘇木的話噎得邢炳文啞口無言，他本意是再說上幾句，可剛一開口就碰上了這麼一個不軟不硬的釘子，讓他去也不是，留更不是。
嘴唇翕動半晌，最後還是乖乖的閉上了嘴，灰頭土臉的跟著出了長青殿。
殿內的其他內侍被蘇木身邊的太監也一併帶走了，他跟在蘇木身邊的時間也不短了，這點眼力勁兒還是有的。
一陣兒悉悉嗦嗦的腳步聲過後，諾大的長青殿又歸於平靜。
蘇木與秦苗苗二人對望而站，但卻相顧無言。
秦苗苗在等著蘇木開口，關於安家兄妹的事，她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話題開始。
而蘇木卻在等秦苗苗給自己一個說辭，他知道事情不是秦苗苗說的這麼簡單，安羨離也絕不會是這麼魯莽不計後果的人。
但是秦苗苗卻一直在和他較著勁兒，終於蘇木忍受不住先開了口:「苗苗，羨離的事是你……」
「是我！」還未等蘇木將話說完，秦苗苗便已經冷冷的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蘇木原意本想說出是不是秦苗苗誤會什麼了，但是她卻沒有體諒蘇木的用心，反而理直氣壯的承認了所有事情。
她從那個宮女突然失蹤時就已經開始設計謀算。
雖然秦苗苗幾番周折也沒有找到那名婢女，但是她依舊猜測這件事一定與安羨離有關。
所以她將計就計，繼續按照事情的發展演了下去。
果不其然，她沒有猜錯半分，安家兄妹果然出手了。
蘇木沉默不語，他已經敏銳的感覺到秦苗苗在生氣，但一時間他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是安慰理解，還是略帶責備？
他突然發現自己陷入莫名的兩難境地……
秦苗苗與蘇木相處這些年，對他十分了解，她知道蘇木的心裡活動。
可是越是知曉，她心中越是鬱結，她不知道如今的蘇木怎麼會變成這般模樣，從前的他殺伐決斷，從不懷揣婦人之仁，可是如今他卻對於安家兄妹一再退讓隱忍。
而蘇木則覺得秦苗此舉過於陰損，除掉安家兄妹他不反對，也不是一定要保他們兄妹。
他是想光明正大的較量，而不是用這些蠅營狗苟的手段。
二人顯然沒有想到一處，揣著各自的想法再次陷入了沉默。
一直過了許久，門外的隨侍太監打破了沉默:「皇上，柳凡柳公子求見！」
秦苗苗聽到柳凡二字神情一滯，緊接著眼中閃過些許慌亂。
如今她做的這一切面對任何人她都覺得問心無愧，是安羨離想加害自己父母在先，所以她不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什麼差錯。
可在面對柳凡時她卻無法做到理直氣壯，她明知道柳凡對安羨離用情極深，卻依舊將他一步步推入絕境。
柳凡白衣勝雪，清雅俊逸，但今日的他卻沒有了往日那份沉穩淡然，而是顯得有些急切，步履匆忙間隱約可以看出他心中的急切。
行至長青殿內，竟然一反常態，躬身對著秦苗苗與蘇木行了拜禮:「草民柳凡，見過皇上，皇後娘娘！」
他聲音中的淡漠與疏離已經說明了一切，他已經知道安羨離被抓其中有詐。
但是他是聽誰所說秦苗苗就不得而知了，不過這些都不重要，站在柳凡的角度，秦苗苗知道自己不值得被原諒。
蘇木被柳凡的冷漠困在原地，他同樣也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情緒面對柳凡。
有些事情已經走道如今這地步，逃避是不能解決的任何問題的:「柳凡，事情你都知道了是嗎？」
柳凡神情依舊不見一絲一毫的緩和:「我怎樣才能將他們兄妹帶走？」柳凡的語氣堅定，帶著不容旁人拒絕的決絕。
「師兄一些事情你可能誤會了，我……」蘇還在想著挽回，但是卻打斷了他的解釋，顯然不想再給他絲毫解釋的機會:「我只想知道如何能帶走他們，其他的就不要說了，我也不想聽。」
他們夫妻又能解釋什麼呢？說一些冠冕堂皇的話來搪塞自己？或者是給自己說一些身不由己的大道理？
這些他不想再聽了，或許他已經聽夠了。
蘇木曾經答應過自己，不到萬不得已時，是不會傷安家兄妹性命的，可是如今他們夫婦卻設計將安羨離與他的妹妹押入死牢，這叫他心中如何不氣惱。
「柳凡，這件事我要對你說一聲抱歉，安羨離與安子衿被捉一切都是我設計的，與蘇木無關，你要怪就怪我吧！」秦苗苗也知道所有的解釋都無濟於事。
但是她的態度卻更是加激怒了柳凡，他性子一向清冷，很少有如此動怒的時候，以往的雅正方端全都尋不見蹤跡，相反到是一副盛氣凌人的架勢:「苗苗，我何止是怪你？我現在甚至在後悔幾次救了你！我不求你對我感恩戴德，但也請你別恩將仇報！
你明知道羨離對於我得重要性，卻還如此算計他，想置他與死地，你這無疑是在掏我心肺，要我性命！」
「對不起……」面對柳凡的一番話，秦苗苗搜腸刮肚也沒有想出來一句合適的回答，對於柳凡歉意是有的，但是她也不曾後悔今日的決定，人各有命，她若是放任安家兄妹，那自己的父母怎麼辦？蘇木身邊也一直將會存在威脅，這些都是她最在乎的人，她如何能把這些置之不理？
深深呼出一口氣，再開口時柳凡的語氣中多了些不耐與迫切:「多餘的話不必再講，今日我進宮只為一件事，不知皇上與皇后意下如何。」
秦苗苗上前一步，打算再次開口，可是卻被蘇木攔住:「師兄，我與你同去天牢。」
秦苗苗自然不打算只讓他們二人一道而去，如果蘇木偷偷下令放了安家兄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我與你們一同去！」
無論如何事情已經走道如今這一步，她是一定要阻止蘇木將他們兄妹放出來的。
若是讓柳凡把他們兄妹帶走，無異於放虎歸山，經過今日這件事，安羨離一定會加快報復的腳步，他絕對不會就此放棄……
「苗苗，你先回棲梧宮吧，以後的事情我會處理的！相信我……」雖然蘇木依舊語氣平和，但是卻也帶著堅定，不容回絕。
秦苗苗猶豫了好一陣，寒著一張臉，轉身出了長青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