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姊妹
看著秦婉柔在自己面前裝腔作勢,秦苗苗只覺得無奈又凄涼,甚至帶著濃濃的沮喪。
愧疚也是有的,畢竟秦家人不得善終,和自己脫不了干係,若不是自己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而秦家那時又和自己有剪不斷的親緣,恐怕也不會落得此下場。
支走蘇木,秦苗苗與秦婉柔對坐在別院的小屋內。
與之獨處,秦婉柔忽然生出一股莫名都恐慌來,看著秦苗苗冷淡疏離的眼神,她在心裡已經肯定了秦苗苗是知道自己所來的目的了。
極不自在的動了動身子,秦婉柔偷偷的打量了秦苗苗一眼:「二姐,你可知是何人害了我們一家?」
秦苗苗皺眉,她自然知道,可是怕秦婉柔不知道:「何人?」
秦婉柔拿著帕子又抹了抹眼淚,這眼淚是真的,即便事情過去幾個月了,她扔不能忘記那日的情景,她永遠忘不了自己至親之人,一個個的在自己面前慘死。
「是姐夫!二姐,我知道這麼說你會不信,但真的是他!」秦婉柔就是想要看一看,秦苗苗的心腸是不是壞透了,聽聞自己家人被自己的相公殺害,她會是怎樣的一番怎樣的反應。
看著秦苗苗依舊毫無情緒的臉,秦婉柔恨得咬牙切齒!果然自己沒有冤枉她,她就是黑了心腸!
「你是從何處聽來的?何人告訴與你的?」秦苗苗說的不疾不徐,但秦婉柔卻是暗暗心驚,她與顧重樓熟識之事是萬萬不能讓秦苗苗知道的!
吞吞吐吐猶豫了半晌,秦婉柔才故作悲傷的開口:「姐姐,是我親眼所見,哪裡還會有假啊。」
親眼所見?秦苗苗看著眼前裝模作樣的女人心中五味陳雜,她怨也怨不得,說也說不得,畢竟自己虧欠人家在先,秦家這一大家人雖不是自己所殺,但也是因為自己而死啊。
「婉柔,那你在這府中是要尋機殺蘇木了?」這不明擺著的事兒嗎?
暗暗心驚,秦婉柔忽然意識到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坑,本想試探秦苗苗一番,不想卻露出了把柄給對方:「姐姐,你誤會我了,我沒有一絲一毫想要加害姐夫的意思,我只是想~只是想~」
「想什麼?既然蘇木殺了我們全家,你還沒有要殺他的想法?那你今日跑來與我說這番話又是為了什麼?難道是為了引我去殺他嗎?」秦苗苗步步緊逼,絲毫不給秦婉柔思考的空間。
秦婉柔本就愈見蒼白的臉色一下變得形如死灰,聲音焦急:「二姐,你真的誤會我了,我只是聽了一個方法,可以令人起死回生,所以才來求姐夫幫忙的。」
秦苗苗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角,自己這個妹子還真是笨的難受:「三丫,回去細細的想一想,整件事你是否是被人利用了,蘇木既已殺了人,你來求他會有用嗎?」
低頭暗自思量一番,秦婉柔起身對著秦苗苗拜了拜:「即是如此,姐姐我就先離開了。」
秦婉柔口中的離開,只是要離開這屋子她可沒有打算離開候府,好不容易混進來的,不達目的她是不會輕易離開的。
秦苗苗微微點頭,說實話,以後如何對待秦婉柔確實讓她頭疼,心中有愧疚,也有這麼多年生出的親情,讓自己對她起殺心秦苗苗是萬萬做不到的。
不管不顧的將她趕出候府秦苗苗也還捨不得的,所以她一時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對待秦婉柔。
想著想著,秦苗苗就覺得自己頭痛難忍,這滋味她以前可從未有過,不過片刻之間她彷彿置身火海熱浪當中,渾身都被烈火烘烤焦灼著。
此時的她不知道自己眼睛通紅,真箇人煞氣沖沖,猛然起身,直勾勾的奔著秦婉柔走去。
聽到身後有追上來的腳步聲,秦婉柔下意識的回頭,就見秦苗滿身殺意奔著自己而來。
秦婉柔心中懼怕下意識快走幾步將門推開,聲音惶恐的開口:「姐姐,你這是怎麼了?」
秦苗苗此時已經聽不到身旁周遭的聲音,她腦海里不斷的迴響一個聲音:「殺了她!殺了所有阻礙你的人!」
見秦苗苗怒視著自己,秦婉柔知道事情不妙,也不在遲疑,轉身便跑,可是襦裙繁複,跑起來極為不便,腳下一慌,沒跑出幾步竟然摔倒在地。
秦苗苗藉此機會,彎腰一把上前抓住秦婉柔的肩膀將其提起。
一陣鈍痛讓秦婉柔忍不住驚聲尖叫:「救命啊!姐姐你要殺我嗎?」
提高的聲調將秦苗苗喚得回了神,原本冰冷肅殺的神情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茫然空洞。
愣愣的盯著面前的秦婉柔,神情恍惚:「怎麼了三丫?」
如見鬼一般掰開親秦婉柔還搭在肩膀上的手,瞬間退後好幾步,眼淚順著眼角流下:「姐姐,你剛是要殺我對嗎?我只不過告訴你姐夫真實面目而已,我一切都是為了你好,可你卻要殺我!」
秦苗苗側頭看了看四周,自己剛剛明明坐在屋子裡,怎麼一晃神的功夫就來到院子里了?
「三丫,我怎麼會殺你,你誤會了……」秦苗苗自然是不會相信三丫的話,殺她這件事自己想都沒有想過,無論如何,自己也不會對她下殺手。
捂著自己還在發痛的肩頭,秦婉柔只相信自己剛才看到的一幕,自己剛剛明明感受到真真切切的殺氣。而且在那一瞬間,秦苗苗好似換了一個人,力氣大的可以輕易將自己從地上提起來。
悲痛欲絕都看了秦苗苗一眼,秦婉柔沒再做過多都辯解,轉身抹著眼淚跑開了。
等在不遠處的蘇木看到秦婉柔哭著跑開,微微有些訝異,雖然他知道秦婉柔的目的不純,而且憑著秦苗苗的智慧也能輕易猜出,但是他還是沒有料到她們姐妹會一見面便撕破臉皮。
秦苗苗還在納悶剛才為何自己會從屋子內走出,皺眉看著秦婉柔離開的方向出神。
蘇木輕輕牽起她的手:「怎麼了?你們吵架了?」
有些無奈的搖搖頭:「沒什麼……」
接下來的日子,秦苗苗擔起了導遊擔子,她的主要任務就是帶著父母逛吃逛吃……
她心裡明白的很,父母雖然沒有再在自己面前說過蘇木什麼,可是在他們心裡還是排斥著蘇木的,所以她要儘快讓他們熟悉這裡,來轉移他們的注意力,登蘇木將府里的人和事解決清楚以後,再慢慢贏回他們的好感。
而她帶著父母游遍長安的這幾日,蘇木就在著手辦理清退府中女眷的各項工作,但是釘子戶太皮了,成效不太顯著。
聽說要將自己逐出府去,原本十分消停的幾位夫人忽然就瘋狂了。
她們一個個本就委屈著呢,自從進府開始就守活寡,這她們也認了,並且因為老皇帝去了,她們也沒個靠山,所以也不敢再蘇木面前鬧騰,各個老實點跟鵪鶉似的。
她們幾乎已經達成了默認共識,那就是只要蘇木供著她們吃喝不愁,收活寡的事兒她們就認下了。
可蘇木突然說要將她們趕出去,這無疑是要逼死她們……
奼紫嫣紅的站了半個屋子,為首的是幾個侍妾夫人,而丞相之女邢側妃則站在一旁。
雖說她也在驅逐之列,但她卻是不擔心的,畢竟自己的身份與其他三人不同,她是庶女,但那也是當朝丞相的庶女,雖然蘇木也通知她離去,但是只要他父親來說上一說,她不信蘇木就毫無忌憚。
所以她本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來的,不哭也不鬧,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蘇木。
其他幾個人可就沒有她這份兒悠閑勁兒了,各個哭的梨花帶雨,此時她們不是在賣弄,而是真情實感打內心難過,出了候府的門,今後日子就不好過了。
「侯爺,妾自從進府以來,一直本本分分,從未做過任何錯事,您怎麼能如此的心狠,將我們姐妹往絕路上逼呀……」梅夫人邊說便攥著手帕抹眼淚,她最先進府,雖和蘇木沒有夫妻之實,但好歹也配合過蘇木演戲,躺在一張床上睡過兩夜,所以和其他幾個蘇木邊也沒粘過比起來,她自認為還有幾句說話地位。
另外的茹菲和夢蝶卻是一聲不吭,她們說啥?自從進府以來她們倆見蘇木的次數都數的過來,有時候她們覺得自己還不如府里的丫鬟呢。
蘇木冷著一張臉,雖面色不善,但是畢竟是一群女人,而且自己也不是全無錯處,要怪就得怪那個失憶的自己,如此害人害己的事他這麼能答應下來!
盡量耐著性子開口,不過聲音依舊是冷厲的:「我允你們出府這對你們來說是好事,況且每人一萬兩的銀子夠你們下半生衣食無憂了,還有何推脫的,明日便收拾東西離開吧。」
蘇木不說還好,一開口引得幾個女子哭的更凶了,好容易止住眼淚,茹菲泣不成聲:「侯爺蕭,我們豈是貪戀錢財之人,我們是捨不得和您的這份緣分與情誼呀。」
茹菲的一番話,引得蘇木皺起了眉頭,哪裡來的情誼,自己至今都叫不出她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