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蘇澈領兵
夏一百二十七年,春尾,武安君蘇木統兵十七萬,舉反旗,當眾斬殺了替皇上傳旨的御林守衛祭旗。
十七萬將士整齊的排列在城門之下,蘇木身穿玄甲戰袍立於門樓之上,面前染著個火盆,此時他的手裡拿著一道明黃捲軸,狹長鳳目掃過城樓下的所有病將,眸光幽暗深沉,不現任何情緒:「鳥盡弓藏,兔死狗烹,夏皇不義,我等為其拋頭顱,灑熱血,獲大勝以後,他卻下旨污衊吾等犯上謀亂,不分皂白,不究因由,賜下毒酒。
然我與重將並肩而戰,之爾等皆是忠良,心中不忍爾等含冤而去,今日再次舉旗明志,既然夏皇昏庸,吾輩需為天下蒼生伸張正義!」話音一落,蘇木便將手裡的聖旨丟進火盆之中。
武安君反了。
這消息瞬間傳遍各國。蘇祖堯聽到這個消息時,竟然異常鎮定,高坐龍椅的他睥睨著堂前交頭接耳的群臣,眼中竟然帶著幾分嘲諷:「武安君已經舉旗謀反,下一步他必定會一路東上,攻取長安的,各位愛卿有何高見啊?」
站在堂下的邢炳文左右望了望,見無人開口,他戰戰兢兢的走了出來:「皇上,老臣認為這其中似乎存了什麼誤會,武安君口口聲聲說您要將他賜死,可是這完全是沒有得事情啊,還有他的側妃不是因為犯了重罪壓在天牢嗎?也並未處死,他一定是受了奸人挑撥,所以皇上,老臣以為應當主議和,大家把話說開,誤會解除,是皆大歡喜的事情,畢竟武安君是您的皇子,當真不宜開戰。」
邢炳文之所以主張議和,是不想讓蘇木真的背上謀反的罪名,他的二女兒年初才剛剛嫁進侯府,甚至連蘇木的面還沒見過,這就被牽連斬首,他這做父親的實在是於心不忍。
蘇祖堯盯著邢炳文,強忍著心中怒火:「你是說讓我一個為人父的,向自己的兒子遞上議和書?邢丞相,你這女兒嫁給武安君,你也就跟著忘記了自己是哪一朝臣了嗎?」
邢炳文呼吸一滯,隨後慌忙跪伏在地:「皇上恕罪,老臣一時焦急,說錯了話,皇上恕罪!」
咣咣幾個響頭磕下去,蘇祖堯冷眼看著並未阻攔,見到此情景,一旁的眾人更是不敢再有言語。
邢炳文在朝堂順遂了一輩子,蘇祖堯很少有責罵他的時候,如今他跪地請罪,蘇祖堯都未作理會,那其餘不受寵的更是人人都自危。
不過所以有人都誠惶誠恐,只有一人依舊面色不改,甚是今日的他比往日更神采奕奕,那個人便是寧國候。
他等大夏內訌這一日已經盼了十幾年,如今終於得償所願,叫他心中如何不歡喜心寬慰?
蘇祖堯坐在上座,巡視的目光最後落在寧國候身上「安侯爺,如今之際,該當如何啊?」
比起其他人的誠惶誠恐,各個都在躲著蘇祖堯的打量,他們恨得自己隱身永遠不被蘇祖堯發下才好呢!
寧國候確實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會皇上,亂臣賊子當誅之。」
他的回答很讓蘇祖堯意外,他不是一向偏袒蘇木嗎?今日為何如此乾脆回答了自己問題:「哦,既然如此,那朕就任命你為平亂大將軍,不日啟程,誅殺反亂叛賊!」
不過話雖如此說,但是蘇祖堯知道寧國候是一定會推脫的,他的脾氣蘇祖堯太了解了。
「既然皇上如此看重老臣,老臣便領命!不負皇上厚望!」寧國候出乎所有人預料,答應了領兵出征。
要知道自從八年前他抗擊西域戰敗受傷以後,這麼多年年裡就從未再出現過軍營,甚至人們都漸漸忘了,寧國候曾經也是上陣殺敵的一員虎將。
寧國候的反常引起了蘇祖堯的猜疑,他若如往常一般推脫,蘇祖堯不會懷疑他半分,如今他卻如此反常,蘇祖堯心裡便起了提防。
畢竟蘇木是他從小帶大的,雖然他對大夏忠心,對蘇家忠心,但不代表會對他自己忠心不變!蘇木為君,這大夏也是蘇家的……
目光猶疑,蘇祖堯改口:「即如此,那我便認命寧國候為副將,大皇子蘇澈為主帥領兵平亂!」
站在隊伍之前邊的的蘇澈聽到父皇突然認命與他,神情竟有些古怪,父皇這是在逼他送死!領兵之事他一竅不通,寧國候雖然驍勇,但那畢竟是年輕之時,現在他已經年過天命,怎能與正直壯年的蘇木相抗?
父皇這次是想除掉蘇木,順帶也除掉自己吧,這樣沒了他兄弟二人,父皇又可以高枕無憂的再做上十幾年皇帝了!
越想越心驚,蘇澈遲遲未動。
蘇澈的猶疑不定,引得蘇祖堯十分氣惱,但大戰在即,他手裡並無可用之人,老四老五被蘇木扣押,其他皇子年齡尚小,能領兵出征的唯有大皇子一人:「澈兒?為何不上前接旨?帶你此戰得勝歸來,朕便封你為太子!」
這個條件對著蘇澈有著無限的誘惑!明知此戰兇險,九死一生,蘇澈也還是動了心思。
又是一番掙扎盤算,大夏除去被蘇木帶走的十幾萬兵將以外,至少還能集結近二十幾萬的兵力,蘇澈雖不懂用兵,但仗著比蘇木多出的近十萬兵力心裡也生出幾分僥倖,或許自己真的可以擊敗蘇木,大勝而歸!
父皇又當著眾人的面允諾自己太子之位,到那時自己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即便父皇也不能輕易得罪自己了!
思及此處,蘇澈跨步上前,神情因為剛才的一番思量也變得倨傲起來:「兒臣領命!兒臣一定不負父皇重望,一舉將叛軍剿滅!」
大夏起了兵變,最高興的莫過於大梁太子顧重樓,不過是籌謀了一年而已,所有的事情就已經按照他預想的方向發展!看來將大夏收歸囊中指日可待。
自從上次顧重樓和秦苗苗起了爭執以後,便下令允許她再踏出太子府半步。並且將她丟在一旁,不聞不問,雖然秦苗苗樂得清凈,但是麻煩也隨之而來。
顧重樓不去看秦苗苗,可把府中的一眾女眷樂得合不攏嘴了。以前無論多忙,顧重樓回府總會去秦苗苗的房中坐上一會兒,即使秦苗苗對他不理不睬,他也不間斷,每日都會去。
這在秦苗苗看來是騷擾讓她不厭其煩,但在顧重樓其他的女人眼裡卻是難得的寵愛,顧重樓生性風流,這府里的除去太子妃與側妃,侍妾就有二十幾人,而且被他臨時起意,睡過的婢女也不在少數。
他得了女子向來都是新鮮那麼幾日,之後便很少過問,想秦苗苗這般無名五分還能被顧重樓放在眼前這麼久的,她是頭一個。
可是如今她也眾望所歸的『失寵』了。哪裡都不乏落井下石之人,秦苗苗得了寵便是這一院子女人的仇人,如今失了勢,其他的鶯鶯燕燕必然想著對她揉圓搓扁的欺負一番。
這不秦苗苗好好的午覺便被顧重樓對幾個侍妾攪黃了,這次她們是組團來的,前幾次分頭行動,沒有討到便宜,所以今日學得聰明了,團伙作案。
別院的門被丫鬟用力推開,三五個花枝招展的女人,晃著肩,扭著腰的走近院內。
秦苗苗的這間別院不大,只有一間正房帶著兩側東廂房。
正房由秦苗苗居住,而廂房則是院子里的下人居住,雖然簡單甚至寒酸了一些,不過這裡確實其他侍妾想住也求不來的,原因是這這院子緊鄰顧重樓的院子。兩個院子之間甚至有一道內門,可以隨意進出。
因為是大中午的,秦苗苗正在午睡,其他的下人也都在各忙各的,院里沒有人把守。
站在院內的眾人四周環視了一圈一個粉衣女子清了清嗓子高聲叫到:「這院子里的狗奴才都死絕了嗎?來人也不出來迎接!」
顧重樓昨夜剛剛留宿在她那處,所以今日格外趾高氣昂一些。
她這一喊,將東西廂房裡的下人都喊了出來,其實秦苗苗也聽見了,她跟本沒睡,自從來了大梁她整顆心都懸在外邊,如何安睡,她不過是借著午睡的借口將下人趕走,圖個清凈罷了。
但是今日看樣子有又要不得安寧了。
伺候秦苗苗的丫頭看到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知道事情不好偷偷遞了一個眼色,讓身旁的婢女走側門通知太子去,而她則急忙跑到眾人前,福了福身:「各位夫人好,不知幾位夫人前來,多有失禮。」
粉衣女子瞪了婢女一眼:「那個秦姑娘呢?我們來了她也不出來迎一迎,真是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了!」
女子的話秦苗苗在屋裡聽得清清楚楚,嘲諷的冷笑噙在嘴角,什麼身份?她還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