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安羨離的美人計
顧重樓說的雲淡風輕,聽的秦苗苗卻是心驚膽戰,脊背一僵,隨即不在掙扎,而是白著一張臉,任由顧重樓攔著她離開。
上了馬車,顧重樓與秦苗苗對面而坐,他的目光饒有趣味的上下打量著秦苗苗,似乎很是喜歡看她安靜模樣,半晌語調揶揄的開口:「苗苗今日也聽說了吧?武安君得勝,一舉覆滅了西域國,可謂大功一件呢。」
話音一落,顧重樓將目光移到秦苗苗的臉上,細細的盯著,不想放過她任何的情緒變化。
提到蘇木,秦苗苗輕輕皺眉,神情不可控的變得哀傷起來,她知道他身處險境,卻只能遠遠的等著,現在的她自身難保。
她突然有些恨自己,不應該算計著秦如畫,恨自己弄巧成拙,如果沒有秦家人做威脅,顧重樓根本困不住自己,也就無從要挾算計蘇木了。
見秦苗苗不答,顧重樓也不惱怒,此時他佔盡先機,心情好的很,自然不會因為秦苗苗的怨懟而惱火,轉了個身,坐到秦苗苗身側,隨機將胳膊伸到秦苗苗面前:「苗苗,本太子胳膊發酸,你幫揉揉~」
秦苗苗側過頭,冷冷的看著顧重樓:「殿下你別欺人也太甚,士可殺不可辱!」
將胳膊抬了抬,又湊近了幾分:「快給我揉揉,興許給我揉的舒服了,我心情一好,讓你看看你的家人呢。」
深深呼出一口氣,秦苗苗穿到這裡幾年了,像顧重樓這麼卑鄙無恥的人,她還就遇上這麼一個:「你堂堂大梁的太子,偷偷聽牆根,打聽到我家人下落,藉此將其囚禁,處處脅迫與我,這一件件,一條條,哪一樁是你一個太子應該做的事?」
可能是舉得累了,顧重樓乾脆將手搭在了秦苗苗的腿上,眉眼彎彎的笑看著秦苗苗,眼中滿是狡獪:「苗苗,我可沒有聽牆根,那日是我一走一過,無意聽見的,我本就派人四處在尋找你的家人,始終沒有線索,要不是你提醒我,我還真沒想道大夏的皇帝將人藏起來了,害得我好找。」
「你真是卑鄙無恥,用我家人的性命脅迫與我,這算什麼本事?」秦苗苗將顧重樓的手狠狠拋開,她厭惡他的觸碰!
手被秦苗苗拋開,顧重樓神情劃過一絲狠戾,不過轉瞬即逝:「苗苗,你這麼說我,我可真是傷心,我和你的幾個妹妹聊過天了,蘇祖堯將她們藏起來也不是為了保護她們安全,而是也在用她們脅迫與你,同樣都是脅迫,為何你會為他辦事賣命,而對我就是恨之入骨呢?」
秦苗苗往一旁挪了挪身子,將身子靠在馬車上,閉上眼睛不打算再同顧重樓爭辯什麼,對於他這種無恥的人,說什麼都是廢話。
看著秦苗苗這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原本不太旺盛的怒火瞬間燃燒起來,她明明在自己的威脅之下,憑什麼擺出這樣一副高高再上的樣子?她不是應該對著自己搖尾乞憐嗎?
抬起手,狠狠的鉗住秦苗苗的下巴,迫使看面相自己,下巴上傳來的劇痛引得秦苗苗皺起眉頭,對上顧重樓挾著薄怒的眸子,秦苗苗此時也是心中氣惱:「太子殿下,這是在幹什麼?」
捏著她下巴的手又用力幾分,原本白皙的下巴頓時浮出紅痕,向來溫潤如玉的顧重樓此時顯得有些氣急敗壞,聲音也不似往常那般清潤有禮,更多了幾分狠戾:「秦苗苗,希望你看清自己的處境,蘇木戰勝,恐怕現在已經和蘇祖堯提出了駐守封地的事情,而大夏的皇帝最忌諱什麼,你應該是知道的吧?恐怕現在父子二人已經是鬧翻了,而你現在對於蘇木來說已經被他的父皇殺死了,在他知道你死去的消息時,你就已經失去了作用,我之所還留著你,不過是對你存了些興趣,想留著你一條命而已,如果你哪日真的惹怒了我,連你的家人我會一起殺掉,在太子府住了這麼久你應知道我會說到做到!」
聽著顧重樓的話,秦苗苗確實在一點點陷入絕望,她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柳凡一直沒有趕到蘇木身邊,難道他也被顧重樓算計了?「你究竟將柳凡怎麼樣了?」
提到柳凡,顧重樓極為不屑的冷哼一聲,鬆開秦苗苗的下巴,將她推開:「空一身好本領,人卻是傻的,我原本想將他一起捉回來殺了的,不過我的表哥對他余情未消,我將人丟給他了,死活我便不知了。」
論武功恐怕十個安羨離也不是柳凡的對手,但是論心計,安羨離於他卻是天差地別。
早在半月之前一晚,柳凡與安羨離棄了馬車改騎馬趕路,為的是儘快趕到蘇木身邊,將秦苗苗還活著的消息告訴他。
可能由於近些日子趕路奔波的原因,安羨離一直氣色很差,每當柳凡要替他診脈時,他連連推脫,說自己沒事。
柳凡幾次勸他回去,安羨離卻非是不聽,固執的跟在柳凡身後。
一天半夜,柳凡已經睡熟,安羨離從他自己房間緩步而出,慢慢的走到柳凡的門外,輕聲開口:「美人兒,你睡了嗎?我身子實在難受……」
柳凡向來淺眠,安羨離只喚了一聲他便醒了,起身下床,剛剛將門拉開,安羨離腳下不穩,身子一偏栽倒在柳凡懷裡。
柳凡下意識的伸出手,接住了他,安羨離本就身子窈窕,腰身纖細,穿上女子的衣服只當是一個高挑女子。
面對突然栽倒懷裡的人,柳凡明顯的身子一僵,他雖與安羨離朝夕相處了許久,不過他們一直是中規中矩的,並未有任何越距的行為,今日二人突然如此的親密接觸,引得柳凡呼吸紊亂,臉也瞬間浮現紅暈。
安羨離頗有幾分女子的嬌柔,靠在柳凡的懷裡,見柳凡沒有抗拒,雙手又緊緊環住了他的腰,將頭靠在柳凡的頸側,輕聲開口:「美人兒,我胸悶氣短,周身難受……」
每說一個字,就有絲絲氣息拂過柳凡的側頸,他從未與人有過如此親密的接觸,自然經不起安羨離這若有似無的撩撥。
只覺得心跳惶惶,一瞬間生出逃離的想法,有些倉皇的將懷裡的安羨離推開,慌亂的開口:「你在這等我,我去燃燈為你診脈。」
就在柳凡轉身的一瞬間,安羨離快速的將手心裡的迷藥放口中。
急急的上前一步,牽住柳凡的手,向後一拉。
安羨離這一拉力氣頗大,拽得柳凡回身面對著他,柳凡剛剛詫異的開口:「怎麼……」
話剛說出一半兒,安羨離都唇卻已經覆了上來,輾轉允吸……
此時對柳凡來說是意外的,慌亂的。但對於安羨離來說卻是美好的,哀傷的。
唇齒糾纏之時,柳凡忽然感覺有一縷苦澀從安羨離的口中渡到自己的口裡。
毫無遲疑的推開安羨離,柳凡皺眉:「你給我吃了迷藥?」
被推開的安羨離有一瞬間的失神,隨即小聲開口:「對不起,美人兒,我是沒有辦法……」
柳凡只覺得昏天暗地,整個身子搖搖欲墜,再開口時聲音帶著些喘息:「安羨離,罔我如此信任與你!」
安羨離上前一步接住柳凡搖晃不穩的身子,無奈開口:「柳凡,原諒我這一次,傷害你的事我只做這一次!待風浪過去,所有的事我都依著你!」
本想掙脫,可渾身使不上一絲力氣,眼皮似有千斤重,耳畔安羨離都聲音也漸漸飄遠。
柳凡再次醒來發現自己手腳被捆著,側卧在一輛馬車裡,安羨離守在他的身邊,看到他醒來,有瞬間是驚喜的,不過很快被怯懦和歉意佔據:「對不起,對不起…」
向來能言善辯的安羨離,在面對柳凡澄澈冰冷的眼眸時,心狠狠慌了一下,所有的話全都梗在喉間,一句也說不出了。
他在柳凡的眼中什麼也看不到了,只有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一如他們初次相見那般,關心沒有了,急切沒有了,甚至連昨晚眼中的憤怒也沒有了,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們之間也什麼都沒有了?
但是整個安家為了尋找這個機會,兩代人苦等了十幾年,上一次好不容易等來蘇木與老皇帝反目,但是蘇木那個懦夫面對那般仇恨侮辱卻選擇了躲避。
好不容易這次又迎來了一個如此完美的契機,安家無論如何都不能再放棄了!
馬車在官道上飛馳,遠遠的有一支馬隊由遠及近,從身旁飛馳而過,為首的人背後插著一面紅色三角錦旗,上面綉著的『皇』字尤為顯眼。
這是從何長安出發,為皇上宣旨的御林守衛。即便安羨離是一品君侯的兒子,見到這馬隊也是要將車停下,恭恭敬敬的守在一盤,直到馬隊看不見身影他們才可以重新啟程趕路。
安羨離掀開馬車的一角,看著西去的馬隊眼中神色意味深長,看來馬上就要變天了!